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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锲子 终亡

炎夏季节,那轮高挂在苍穹的烈日,如同一座烘炉一般,把这座素有火炉之城之称的铁炎城,烤的腾起一缕缕氤氲的气雾,远远望去好似这整座都城都披上了一层透明浮动的轻衫。

铁炎城,大夏西北十八座都城之一,其内人口密集,足有数百万之多,所有街道更是拥挤,各种买卖之声不绝于耳,乃为千年商都,是所有贩夫走卒最密集的几座都城之一。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衍生出来各种势力,这些势力有从商的,有保镖的,更有为官的...纵横交错绘制成了铁炎城如今的繁华,当然这也少不了当代铁炎城城首的励精图治,不然早在三十多年前那场战乱中,拥有千年商都之称的铁炎城,早就成了无人问往的废墟。

朱寿,是如今铁炎城的城首,在整个铁炎城中拥有无人可及的威望,甚至在整个大夏国他的名声和气节也只有鲜少几个大家族的族长可以比肩。如今他年岁已达到古稀,算是入了迟暮老人之列,但他创下的朱家却是日益盛荣,成了铁炎城里的第一大望族,鲜少有人敢去触及这个大势力的虎须。

而这个大势力的府邸,便是建造在铁炎城的最中心最繁华的地带。

朱府,建造的很宏伟,光是那敞开的朱红大门,便仿若是一张巨兽的大口,足有丈许之高。两尊镇守在外的石狮子更是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怯。两个一米八九高的大个猛汉则站在大门两边,如同两尊门神般,黑着一张脸扫视着来往的路人。

其内建筑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各处走廊纵横交错,分不清是通往何处,栽种在这里的花草树木,春夏秋冬四季的尽皆都有,假山随处可见,从中泉水更是喷涌化作哗哗之音,在这炎热的夏季倾吐出丝丝凉意,颇有一种避暑山庄的风范。

朱府西厢院,建造的很偏僻,其内有苍竹耸立,撑开的茂盛枝叶遮挡了天空的阳光,使其形成了一个比较阴暗的地带,丝丝凉风更是轻微拂过,刮过人的身体能带给一种清凉的感觉。

而在那茂盛枝叶之下,有一处光滑的石台,那座石台周围更是有四座固定的石凳,同样如石台般光滑,那里坐着一个老汉。

老汉穿着很朴素,看不见有任何的华贵,银白的发丝布满了整个头顶,面容很褶皱仿若是一块老树皮,身子瘦削犹如随时都会被风刮走,但那腰杆子却不是他这个年龄般的佝偻,而是异常的笔直,如同他背后的根根苍竹,任凭狂风暴雨都不能折弯。

“昊日当空照,而我却入了迟暮年华,还是年轻好啊”

温热的茶水,淌过那干燥的唇间,化作一抹清香涌入老汉的喉。此刻的他微眯着老目,感受这一杯茶水的味道,然后轻轻的放下那玉质的杯,抬头看着那被枝叶遮挡的烈日,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老爷,若是你想,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一个同样老迈的老人,从走廊中缓步走来。他穿着一身深蓝的服饰,满头雪白,留着一缕羊须,身材修长,但老腰却显得有些佝偻,面容更是布满了皱纹,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充满了磁性,仿若是一个中年人,丝毫察觉不了他半点老迈的姿态。

“阿莫,既然你来了,那就坐下来陪老哥我喝喝茶吧”

那老汉看着来人,舒适的面容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却是摇摇头,忙起身如一个小孩子般,邀请那被他唤为阿莫的老者坐下,一起来品茗那茶水的滋味。

“老爷,时间可是不多了,难道您就真的不准备进入归元宗,跟那浩大的苍穹在搏一把吗?”

阿莫被老者这种举态弄的苦笑不得,不过还是顺从了老者的意思,坐在那空余的三张石凳上面。不过却是刚一坐下,便把那堵在心中好些时日的东西,都急不可耐的倾吐了出来。

“阿莫,这可是你第三次提出来,这可不是我们大夏曾经那个一人独走大漠,只手斩杀万军首魁的冷阎王的风范啊”老者看着眼前这位露出一脸焦急之色的老友,不禁嘿嘿一笑,出声调笑道。

“老爷,坐着等死,也不是您这个敢把皇帝当孙子揍的人当今该有的姿态”阿莫听着调笑声,顿时斜眉瞥眼,端起那杯盛满茶水的茶杯,一拥入喉后出声嘲讽回击道。

“阿莫,你也不必在劝我了。若我还年轻的话,这些你也不用再说,老哥我立马卷着东西进入归元宗。若我现在还一无所有,就这年纪我也不惜搏一搏,但是现在的朱家却是年轻着,就如同一株幼苗,不经历风霜的,迟早是会夭折的。再说了,我不死大夏难安啊,皇帝也睡的不舒服啊,这些你可明白”

“有时候活的太舒服,也是一种慢性的死亡啊,这些,你又可懂”

老者面对着老友的嘲讽,苦笑一番后,终于轻缓的吐出了他心中藏了许久的东西。但是那副苍老的神情,却是在这些话语说完之后,充满了一种无人可以动摇的坚定,一对老目更是不在迟暮,反而精光闪烁如同一只搏击天空的鹰隼。

“可惜我们生不逢时,既然您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我也不会在劝您了,我们喝茶”阿莫看着那个老人脸上所曝露出来的情绪,便知已经不可以在改变什么,只能端着那一杯又被老者渗满的茶杯,苦叹一声后仰头饮尽杯中的一切。

“忆往昔,京朝三怪,才情卓绝,一个不服一个,敢把太子踢下做马骑,也敢把公主掳去青楼当唱姬,个个胆比天高...”老者端起台上茶杯,一饮而下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

“可惜阿杰却是被鞑子掳去,做了那一朝的驸马,最终英年早逝,殊不同归啊...”阿莫苦涩一笑

“哈哈,**本性难改,有这个下场,其实我当初一点都不例外,要知道那公主可是整个大陆美人榜的十绝之一啊...”

“也是,我们应该羡慕他,哈哈...”

西厢院,两个迟暮的老者在数落着各自年轻时的糗事,顿时大笑和恼怒声从中飘荡而出,感染的那些遮蔽炙热光线的苍竹,都不禁“附耳”聆听,笔直的躯体有些垂弯,哗哗浮动声不绝,仿若是在附和又像是在追问,传递出来好远好远...

三日之后,一则消息震动整个大夏国,拥有西北无冕之王的铁炎城城首,缔造了整个朱家辉煌画面,同时也是受到整个铁炎城里所有子民爱戴的朱寿,最终在自己的厢房中一卧不起,享年七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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