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桓跟在沈深后面进门，看到两兄弟又黏在一起，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张炜炔你是软骨头吗？你就不能拿凳子坐好吗？”
张炜炔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这样挺舒服的呀！”
金桓还要再开口，张炜炀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满肚子的话都憋回去了。
“没什么没什么……”金桓战战兢兢走回座位上坐好，看他的直播去了。
“你注意力过于分散了你知道吗？”张炜炀瞟了自己好像有多动症的弟弟，冷冷地说。
“哎呀，哥，你太严肃了点吧，今天是周末哎，偷偷懒也没什么的吧？”张炜炔不以为然地说。
张炜炀默默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先休息一会。”
张炜炔兴奋地蹦了一下：“耶！太好了，咱们来打麻将吧！”
……
一片静默。
“咳咳，你说什么？”金桓转过头看着一脸兴奋的从抽屉里拿出麻将盒的张炜炔。
“你哪来的麻将？”金桓瞪着眼睛看他。
“当然是买的，你是不是傻？”张炜炔瞟了他一眼。
“你们去隔壁宿舍叫人吧，我明天下午要面试，得先准备一下。”沈深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说。
“面试？不是吧，这么早？”张炜炔转头看了看自己哥哥，连他哥哥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有找工作呢。
“嗯。”沈深并没有过多说明的想法，更何况他说了要准备面试，张炜炔也不好意思打扰他，打麻将的计划只好作罢。
倒是张炜炀转过头来主动问：“什么单位？”
沈深头也不抬地说：“清木科技。”
“什么？”金桓非常不雅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就是那个……那个CEO很年轻的，非常有想法的游戏公司？”
沈深笑起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金桓一副嗅到八卦的模样：“怎么好好地要去那里面试？咱们时间还多的是呢，晚点实习也是可以的呀。”
沈深没办法，只好转过头来，六只眼睛一起盯着他，他只好说出实情：“清木科技是我女朋友的小舅舅创办的，他问我要不要去学习学习。”又摊摊手，“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要放弃吗？”
金桓听完他的话，作出一副狗腿的样子要给沈深一个热情的拥抱：“带上我带上我！”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我也是要面试的，又不是去了就能进。”沈深连忙跨了一步，离开金桓的攻击范围。
“也就是说清木科技最近有一次招聘？”只有张炜炀敏锐地抓住了沈深的重点。
“嗯。”
“哥，你要去吗？”张炜炔看看哥哥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问道。
“去试试也好。”张炜炀转过身打开浏览器去找招聘信息。
宿舍里一时又安静下来，沈深也开始针对性地做一些准备。
万俟染一早醒来就想起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自己似乎睡着了，算算沈深应该还没有睡，手机放在洗脸池边打开视频通话。
其实她很少用视频的功能，但是外公外婆经常会要求小舅舅开视频和她聊天，渐渐发现视频比起电话和打字来都要方便得多，便也习惯了。
“醒了？”沈深抱着平板走到阳台边上，天已经黑透，阳台上的照明灯明晃晃的嵌在天花板上，光线还算好。
“嗯。”万俟染一边挤牙膏一边看他一眼，“你说去我舅舅公司，什么时候去？”
万俟染不是喜欢管这些事的人，沈深靠在阳台边缘，笑着说：“怎么？你要帮我开后门？”
“你需要吗？”万俟染说完才漱口刷牙。
沈深偏过头来看着宿舍楼下新修剪过的绿化带，想起高考前那段时间，想想万俟染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虽然她在某些方面很迟钝，但是她又莫名地会挑起自己的斗志。
镜头那边的姑娘穿着简单的长袖睡衣，斯文地刷着牙，沈深摸摸屏幕，轻轻回答：“不需要。”
你这样信任我，我总要值得你的信任。
万俟染很快刷完牙洗完脸：“我做早饭了。”
“嗯，我看着，你去吧。”沈深回宿舍插上耳机，把平板放在桌上，一边看着万俟染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一边继续自己的准备。
金桓出去和女朋友约会了，张炜炀还是在教张炜炔功能实现，沈深偶尔抬头看一眼万俟染，看着她做好早饭，吃完，然后收拾收拾挂了视频去上课。
虽然短期内见不了面，沈深却觉得这个状态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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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万俟泗示意面前的秘书停下，然后才接起电话。
“小舅舅，你让沈深去你公司实习吗？”万俟染毫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来意。
“我说怎么咱们家的小公主突然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原来是为了那小子。”万俟泗笑起来，他现在也渐渐能体会当初父亲为什么坚持不同意大姐的婚事。
大约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珍爱的宝贝被抢走了吧。
万俟染没想到一向正经的小舅舅会说出这样调侃的话来，一时间竟有些结巴起来：“我……我不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又停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小舅舅，你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万俟泗愉快地笑了两声才回答她的话：“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要配得上我们全家的宝贝，那当然要足够优秀，舅舅是在给他机会。”
“可是……”万俟染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措辞。
“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吧，舅舅没有那么坏。”万俟染平日话不多，但到底年轻，很多情绪都放在脸上，万俟泗不用她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虽然很相信沈深，但是也怕万一我为难他伤害到他？”
万俟染对此保持沉默，虽然她很不想这样想自己舅舅。
“舅舅有那么没有风度吗？”万俟泗安抚地说，“没事的，沈深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你应该对他多点信心。”
万俟染又问候了外公外婆，直到快上课才挂了电话。
“罢了，明天再说吧。你先下班吧，辛苦了。之前交代过你的事情，你让人事留意一点。”万俟泗交代完站在一边的秘书，拿起车钥匙下楼。
如往常一样，下班了大多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索性把车放在停车场，就这么走出去。
其实约他的人不少，只不过自己已经没有应酬的兴趣和必要。
“阿泗……”脑子里又有遥远的声音响起，万俟泗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嘲笑起自己的拖泥带水，明明早就已经不在的人，怎么好端端地又想起来。
“我不！我不！我就要叫阿泗！”小小的身影敏捷地爬到院子里的矮矮的假山上，仿佛是要发誓似的，“清姐姐，你可以叫阿泗，那我也要叫阿泗。”
万俟清拿她丝毫没有办法：“好，好，韵儿，你先下来，你叫什么都可以。”
那时候的万俟泗在哪呢？他安静地坐着看书，并不搭理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万俟泗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走进人海里，也许还是嘈杂一点的环境适合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