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天的早上,风吹着脸庞,会像针刺一样的疼。夏宇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没有系围巾,他不想让家里的负担加重。他的爸爸是一个卖菜的小贩,挣的钱很少很少,他是单亲家庭。
夏宇的脸已经被寒气冻得通红,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不住打颤,他看到旁边走过一个抱着报纸的小孩,那小孩也像他一样没有系围巾,双手放在嘴巴,不住地呵暖气,一阵阵白雾浮在空中,一会又散了。
夏宇的家离学校很远,他每天必须得六点钟起床去赶二十五路的首班车。
他每天都很准时地起床,为了不赶车,夏宇不喜欢迫切的感觉。
一会儿,夏宇就到了公交车站,离发车还有五分钟,夏宇上了车,选了最角落的一个位子,靠着窗子,看着外面偶尔经过的几个行人瑟瑟发抖的样子。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正如夏宇的心。
夏宇初三了,离中考还有五个月,一月的天气在A城是最冷的,这时候的冬天开始下一些零星小雪,天气很潮。A城地处南方可到了冬天还是会很冷,是那种只能靠抖动身体来抵御寒冻的冷。
李璐是夏宇的同班同学,和夏宇的关系很好,因为他们还是小学同学。李璐不是很喜欢学习,但热衷于交男朋友,每一次都会真心对待,但每一次都被伤得很重。在分手后她会去找夏宇疗伤,夏宇起初会认真地听李璐叙述她的经历,可在第三次以后,夏宇发现自己对这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嫉妒。
还记得在前两天,李璐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放学以后哭着来找夏宇,夏宇一把搂住了李璐,可之前夏宇都是简单得听着李璐叙说然后安慰李璐。李璐很惊讶,不知道夏宇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些小小的挣扎,夏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慌忙地放了手,然后呆呆站着,他一定觉得尴尬极了。
文锦礼也是夏宇和李璐的同班同学,他看到了这一幕。“你们在干什么呀,这么劲爆?”他的语气酸酸的,可他平时是个老好人一样的人啊。他也喜欢李璐,可是没有夏宇和李璐的关系好。
夏宇觉得文锦礼的语气有些不对,他和文锦礼的关系也还算好。夏宇站着没吭声。
“瞎猜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夏宇是关系这么铁的哥们儿。”李璐赶忙抹掉了眼泪笑道。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哈,你们继续吧,我回家了,再见。”文锦礼装作不在意。
“再见。”夏宇和李璐同时开口说道。
“哟,还挺有默契,嘿嘿。我走了。”文锦礼背着书包准备出教室门了,回头笑着说。
夏宇看着李璐,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李璐先开了口,“我们待会一起走吧。”
“好。”夏宇去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心里想着刚才,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很是悔恨了一番。
在路上李璐把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到那个男生对她很好,经常会给她制造一些惊喜,还送过一个像她这么高的娃娃给她,那是她最喜欢的大狗熊,但是她现在想把那只熊丢掉或送给谁,她不想再看到它想起那个男生。
“那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呢?”
“他不只我一个女朋友。”李璐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回再也止不住,“我那么喜欢他,他却有其他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次都是这样,那么认真地对他,他却可以背着我抱住别的女孩?”
夏宇的心很痛,也许比李璐还痛,他看到李璐这个样子很心疼,他想要抱住她,可是想到刚才又犹豫了。“没事的,这种男的不值得你为他流一滴眼泪,你要相信会有一个真心待你的男朋友出现的,他会出现的。”
夏宇一直陪着李璐走着,寒风侵骨,看到李璐有些发抖,夏宇把自己单薄的棉衣再加在李璐温暖的羽绒服上,让她尽情地倾诉。尽管这样回家会很晚,可夏宇还是把李璐送回了家之后才回到二十五路车站。那离李璐的家有一段距离。
夏宇想着那一天,心情很复杂,他很想向李璐说明自己的心意,可怕李璐只是当他是一个好朋友。他很了解李璐,李璐把朋友和男朋友分得很清楚。
“我该怎么办呢?李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夏宇在心里纠结,好想这样问问李璐,可是还是害怕。优柔寡断是夏宇致命的缺点。
想着想着车子启动了,压着地上的残雪,始上了向学校的路。汽车的发动声打断了夏宇的思绪,他知道自己是想不出什么答案的。
慢慢地,车子到了夏宇的学校,这时候才七点,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夏宇走进教室,已有不少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俨然一副紧张的备考状态。不过大多数是来抄作业的,夏宇上不起重点班,只有在普通班里靠自己的努力始终成绩很好。这个班的老师不怎么管学生,只是严格要求交作业,也许是为了教育局的检查吧。
夏宇看到李璐的座位还是空着的,可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夏宇在猜测谁是这份早餐的购买人。夏宇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和李璐关系一般的,好的只有文锦礼,而且文锦礼一般都不会这么早来。
夏宇有些怀疑。想要走过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条,可是文锦礼就坐在李璐那组的旁边。
夏宇还是走了过去,装作很惊奇的样子:“咦,你看,璐璐的魅力真大,就有人给她送早餐了,真是,怎么没人给我送啊?”夏宇知道这样说很别扭,可还是上前去和文锦礼搭了句话。
“是我送的,我看到李璐那天那个样子,她是不是失恋了?”文锦礼直接回道。
夏宇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还楞了一下,才说道:“哦,是你呀,她是失恋了,不过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另一段对她有益的感情,我喜欢她很久了,不过你先别给她说,我会自己争取的。”文锦礼很坚定,但也似乎是说给夏宇听的,他想让夏宇知难而退,他看的出夏宇也喜欢李璐,只是勇气不够,“如果她答应了我,我会对她很好的。”
夏宇不知该说些什么来遮掩此时心中汹涌的情绪,他想回他些狠话,比如他比文锦礼更能让李璐幸福,比如李璐喜欢的是他而不是文锦礼,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夏宇呆了好一阵,终于说:“如果你能成功,你一定要好好对李璐。”然后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这一天,夏宇都没有听进去什么课。
“我就这样让手了吗,我明明连努都没有努力过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吗?”夏宇在心里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