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坐在床上,妈妈在客厅里。这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有睡着。
接近凌晨五点,夏宇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天还是模糊的,雾色笼罩着这并不美丽的景色,夏宇将窗子打开,风徐徐地吹入,清晨的风稍有些冷,但夏宇觉得很舒服,这样可以得到暂时的安逸。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上学的时间到了。
走到客厅里,看着妈妈熟睡的样子,夏宇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背。可是妈妈没有醒过来,均匀的呼吸声在夏宇耳边响起。夏宇在桌上留了一个小纸条,让妈妈别走。
来到学校,夏宇看到李仁真依然热情的笑脸,不禁觉得自己很可悲。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老师的教导在耳边嗡嗡作响,又是学习,这是那个老男人不下上百次的告诉夏宇要认真的学习。
早上的同学还很少,可那班主任却来的格外早,他将夏宇叫去了办公室。
马着一张脸,班主任说:“夏宇,你考进来的成绩是很好的啊,为什么现在你不能保持下去呢?是家里有什么事吗,还是你跟不上这高中的学习步骤?”
“老师,我会好好学的,高中的课程太紧了,我会努力跟上的。”夏宇心不在焉的说着,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一个造型古板的钟。
“你不要给我说这些套话,你给我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啊,你也算勤奋啊,不应该的啊。作为你的老师,我有义务了解学生的问题。你给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班主任的话原本是严厉的,可到后面逐渐变得和蔼了起来,像一个慈父。
——真可笑,都是屁话,你才不会真的为我着想,你只是关心你的班的成绩会下滑而已。
夏宇在心里这么想着,说道:“老师,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这段时间还没适应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的。你要相信我啊,老师,难道你不相信我会变好吗?”夏宇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班主任,班主任也看着夏宇。
“好啊,我当然会相信学生啊,只是,这高一上半学期都快过去了,你不能再是这个状态了,知不知道?这高中可是过得很快的。”班主任亲切地拍了拍夏宇的肩膀,让夏宇回去。
班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教室的隔壁,夏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仁真向他要作业抄。
“你还敢抄我的作业啊?”夏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怎么了,被老班骂了?”
“嗯。”夏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没事的,老班那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严肃了一点,他应该还是为了你好的,别放在心上了。”李仁真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老师,但班主任是他所能忍受的,甚至这个班主任让他觉得还很亲切。还有一个老师,他是教地理的,那是个年轻的老师,简直就是个大男孩。
“好了,我没什么。”夏宇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不再理李仁真。
真亏李仁真对夏宇还能依然这么耐心,夏宇都觉得自己平时这个样子是不值得被关心的,一点都不合群,也不随和。夏宇在心里还是有些感激李仁真的,其他的同学都不怎么搭理他。
其实夏宇也是想要和同学们融成一片,他也不想再像初中一样,他想要拥有很多的朋友。可他始终不能如愿,也许是因为这些让人头疼的事。
到了放学的时间,夏宇赶紧回到了家里。妈妈在家里等着夏宇。
“我们现在就去菜场吧,也不早了。”夏宇急急地放下书包后拉着妈妈要往外走。
一路上,气氛被尴尬的沉默占据,夏宇想要问问妈妈更多的关于文锦礼关于她的事情,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他想等着妈妈先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天晚上后妈妈也变得沉默了。
来到菜场,那个小孩还没有来,菜场里也没有多少人,还是一片凄凉的样子。
夏宇站在妈妈的旁边,终于要开口了。“夏宇,其实,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却先开口道。
“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知道了,谁让你是我妈呢。”
“那,你会原谅我吗?”妈妈拉住夏宇的手举在面前。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啊。”夏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不能释怀。被人欺骗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特别是爸爸还被掳走还不知下落,这个时候说原谅太过牵强。
“你不会原谅我吧,你不会原谅我的。”妈妈说着眼泪开始滑落,她用手擦擦眼睛,抽泣了一下便不再说话。夏宇也没有说话,看到妈妈这个样子他突然觉得妈妈很可怜,这么一个女人,在她的一生中有过过好日子吗?就算有,也是被很快的夺去。
但夏宇马上就不再想这些了,一个人突然从后面用手帕将夏宇的嘴捂住,夏宇有窒息的感觉,他拼命地想挣脱,可那人的劲无比的大,夏宇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还是在蹬了几下腿后昏了过去。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有一百年那么久。夏宇终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的前面。那是夏宇的爸爸和妈妈。
他们的脸上有些伤痕,很脏,满是泥巴,眼睛闭着,看起来很疲惫。他们的手背在后面,看样子是被绑住了,身上也是很多的泥巴,像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衣服已是很烂了,但妈妈的衣服还是比爸爸的要整齐些。
夏宇轻轻地叫着爸爸和妈妈,但是他们没有醒,也许是因为年轻力壮的缘故,夏宇克服了麻醉药的作用。
夏宇看着四周,他居然还可以冷静下来。四面的墙是乌黑的,可以看出这房子是多么的破旧。门是紧闭的,周围是斑驳的痕迹,房里还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这房子应该是在很偏远的地方。夏宇和爸爸妈妈都是坐在地上,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陈设,地上倒还干干净净。
突然夏宇看见门打开了,夏宇赶紧将眼睛闭上。只听到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你说,这三个人怎么这么倒霉啊,还是一家三口呢,哈哈,真好笑。”一个粗莽的声音说道。
“谁叫他得罪人呢。”另一个声音接了话。
然后再没有声音,一会儿后只听到有人出去了然后又有一个人进来。夏宇偷偷的将眼睛半睁开,看见的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是一个小孩,就是昨天夏宇见到的那个小孩。夏宇看见那个小孩被两个三个大汉围住,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被打的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淌血。小孩拼命的叫喊着,近乎疯狂,他在讨饶。可是那些人并没有一点收敛。一个脸上全都是胡子的男人举起一把刀就要朝小孩的头上砍去。夏宇看到这里不禁闭上了眼,但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过了很久夏宇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文锦礼站在了房里愤怒的拦住了那个满是胡子的男人,他们两人怒目相视,旁边的人都在看着文锦礼。
也许不是很久,只是夏宇已经错乱了。
夏宇又赶忙闭上了眼,但是文锦礼已经走了过来。他用一只手指抬起夏宇的下巴,将夏宇的眼睛掰开。“你醒了呀?”文锦礼的声音有些嘲弄的意味。
夏宇猛的一甩将文锦礼的手从他的脸上甩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放了我爸爸!”
“你说放就放啊,你真天真,哈哈。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哼哼。”文锦礼大笑了两声,可是却被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打断了,“这个小屁孩要怎么处置啊,你不让我们把他杀了以后会有后患的。”
文锦礼很不高兴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断他,这是他展示自己很牛比的时候。他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要证明自己是比夏宇强太多的一个人。
“不行,不能杀人。”文锦礼大声呵斥道,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三个久在社会混迹的人,不是什么善类。
“你凶什么凶,我还就告诉你,今天这人我杀定了,你别拦着,拦着我要你好看。”大汉凶狠的说道,还将那把刀挥舞了一下。
“你动我一下试试,到时候你们也就是白忙一场。你也别想着绑架我来得到什么,我的爸爸妈妈是不会管我的,我身边也没人会因为我而付什么钱,你们只能等着我亲自来付钱。”文锦礼也不甘示弱。
在这时,那小孩又发挥了他的特长,他一下子从三个大汉中间跑了出去。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