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李泰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
“王妃？给王妃请安~~”杨如意急忙想行礼被左右的人扶了起来。
“都要临产了，不要这么拘礼。身子怎么样？”
“托王妃的福一切都平安。”
“这就好~~~送来的补品都喝了吗？”杨如意执意站在一旁。
“回王妃的话，送来的补品都喝了。”
“秦王这几日忙于政务，父皇想让秦王镇守长春宫，所以一直不得空来看你和孩子。但是心里都在惦记，这几日太医来看你，秦王都会一一过问。这孩子一直都很平安~~~”
“秦王真的这么挂心？”杨如意有点惊讶。
“不仅是挂心，秦王还为这个孩子做了长远的打算。”
“长远的打算？王妃这是何意？”
“秦王的弟弟李元霸早逝没有子嗣，秦王想让这个孩子过继给元霸，你怎么看？”
“把我的孩子给别人？”杨如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过继给别人？一旦过继给了他人就不是她的孩子了！
“你若是不愿，我们自然不会为难~~~”见杨如意面有为难之色，“还是先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王妃，秦王将世子抱走了。”遂安夫人忍不住向长孙无垢抱怨，李承乾刚刚学会说话，李世民便一直想让李承乾喊“爹”。
“随他去吧，管他呢~~~过会子便好了。”长孙无垢躺在床上不动，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动的厉害，常常不能让她睡得安稳。
二哥得胜归来，大哥和大嫂并不像她想象那般高兴，昨日在宫里见大嫂与尹婕妤和张德妃相谈甚欢，看来大嫂对自己和二哥起戒心了。自己与二哥的婚事从来就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素未谋面，若不是家人告知，尹婕妤和张德妃是如何得知她与二哥的那些私密的事儿？
眼下西面的威胁是解除了，可是北方的宋金刚和刘武周在蠢蠢欲动，有了突厥的支持他们更是如虎添翼。宫里面尹婕妤和张德妃因为上一次的事憎恨秦王府，大嫂如今也是她们的人了吗？
杨如意不愿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他人，她自然能理解，只是二哥对元霸那么好，父皇希望过继一个孩子给元霸，秦王府连一个孩子都拿不出，不知尹婕妤和张德妃又该如何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
父皇重用裴寂，二哥和刘文静是知己好友，刘文静和裴寂之间的争权夺势势必会影响到二哥和父皇已经紧张的父子关系。李世民向来不注意这些细节，可是她不能无动于衷。
“娘~~~~”
“爹~~~~”
看着李承乾牙牙学语的样子，李世民简直乐开了花，刚回来这孩子像是怕生一样见到他就哭，现在却喜欢让他抱着了。
“观音婢——快听听！快听听！承乾在喊你——”
“我已经听见了。”长孙无垢实在是太累了。
“听见了为什么不高兴？”李世民见长孙无垢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承乾一日之中要喊多次，为何二哥总是这么高兴？”长孙无垢起身抱过李承乾。
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让承乾把玩自己的手指头。
杨如意生了一个男孩不愿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李元霸，李世民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李恪。杨如意看着自己怀里面毫不知觉睡着的李恪，很伤心，恪，谁家的父亲会给孩子起一个这样的名字？就偏心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为什么李承乾就可以用“承”来命名？承乾承乾~~呵呵呵~~真是一个好名字啊~~不知道长孙无垢肚子里面的那一个又叫什么呢？就算不过继给他人，孩子只要一满月就要交给奶娘去抚养，连承乾都不能例外，这个孩子也会被送给奶娘养。
恪这个字用做名字不是好的寓意，长孙无垢担心杨如意心中不满。
“二哥，那孩子也是承字辈，何不叫承恪？或是换个字？恪字的寓意~~~”
“观音婢，我心中有数，你不用再说了，恪字已经是很好的名字了。”李世民轻拍了长孙无垢的背，“如意身边的侍女琉璃为什么不换掉？”
“琉璃是如意从隋宫之中带来的人，与她情同姐妹，我怎么好把她换了？”琉璃为人偏激，杨玉儿暗示了好几次，长孙无垢也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让琉璃在杨如意身边伺候，“她是对我们有不满，可是对如意忠心耿耿，伺候如意很尽心。二哥觉得她不好？”
“这府里的事儿都是你说了算，你既然觉得不要换就留着吧。恪这个字做那个孩子的名字最好，庶子不拘起什么名字。”
长孙无垢推开李世民，“二哥当真觉得庶子和庶女不值得一提吗？庶子和庶女的名字就随便起起吗？”
李世民这才记起无垢和无忌是长孙晟将军的庶子，当初就是因为他们是庶子和庶女才会被长孙安业赶出来，这话一定勾起了无垢的伤心事儿，“我一时忘记了，你不要气了！承乾过来和娘说对不起~~~长孙一族深信佛教，你和无忌的名字都是佛教用语，怎么会是随便起的？长孙将军肯定是想了很久才想得出这么好听的名字，小字观音婢和大名一样契合。”
“二哥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我不要理二哥了。”她的大名是独孤皇后起的，如若不是独孤皇后定要对先太子赶尽杀绝他们长孙一族怎么会遭受那样的劫难？无名~~~爹就不会因为无名而死，宇文成都也就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她就不会遇见二哥，不会像现在一样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嫂嫂如今怀着孩子，怎么还亲自为哥哥做些事儿？”独孤珂有了身孕，母亲对她还是不大喜欢。在母亲的心里，哥哥应该娶一个家世更加好的人为哥哥打理一切，即便自己没有离开世民保证了哥哥的前途，母亲还是对独孤珂颇有微词。独孤珂的叔叔如今在王世充处，她只身一人在长孙府，“嫂嫂这些事儿为何不交给下人？哥哥的衣服还要嫂嫂亲自来做？你要把哥哥惯坏了~~~”
“无忌不喜欢这衣袖，总是弄不下来，我拿来改改。”独孤珂细细地缝着，看着长孙无垢又笑了起来，“昨儿无忌还说你最喜欢吃石榴让人在门口栽一圈石榴树，无忌都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不过我看无忌可是白费心了，听说秦王可是特意运了石榴给你吃。”
“哥哥对嫂嫂也是爱护备加！嫂嫂肚子里面的可是哥哥第一个孩子，母亲还特意吩咐我不让你忧心~~~”
“你啊！真是长孙将军的女儿！不过无忌真的很高兴，早就想好了说这个孩子将长孙冲。只是我担心如果孩子是女儿怎么办？”独孤珂和长孙无垢并不设防，长孙无垢也自然知道母亲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儿。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哥哥都会一样高兴的。嫂嫂难道不相信哥哥？”
“我怎么会不相信无忌。只是~~~”独孤珂屏退了众人，“我怕自己会难产。无忌不许我说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是我难产了怎么办？是不是怀孕的人都会想这么多？”
“嫂嫂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相信哥哥才是！”长孙无垢摸了摸独孤珂的肚子，“只要嫂嫂和哥哥好好的，我就会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无垢~~~”
“承乾——承乾，我有承乾，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了秦王府的利益，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为了秦王府！我不能任性，不能还有其他的心思，你和哥哥还有承乾，我一步都错不得！”
大唐的势力日渐强盛，李世民的权势也越盛，想要讨好秦王的人也越来越多，讨好的方式无疑有两种，一种是送礼，另一种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秦王府。长孙无垢的肚子大得出奇，这个孩子一定会难产，太医们却不敢在李世民面前说。长孙无垢冷眼观察新进府的众人，只有一位叫燕宁的人行事沉稳较为出众。那燕宁不知从何处得知她喜欢下棋，日日请安时便陪长孙无垢下几盘棋，才过了几日，长孙无垢便发现燕宁每次下棋都会故意让着她，顿觉无趣。
“是燕宁的棋下的不好吗？要是燕宁下的不好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不是下的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可以计算别人几步之内的走势。
“你的棋下的好，只是我的精神不好，最近杂事儿太多，我下棋的时间就少了。”长孙无垢落了一颗白子。
“王妃怀着身孕还这么操劳，如意姐姐和玉儿姐姐为何不为王妃分忧？”
“不是王府里面的事儿，她们知道的不多。说到王府的事儿，你若是有时间就为我多多分担吧！”
“王妃的吩咐我自然尽力而为。”燕宁看着棋盘，光顾着说话差一点就忘了要让王妃的棋了。
“秦王~~~王妃让那个燕宁打理府里的杂事儿~~~”三宝见李世民面无表情知道这是秦王气急了，秦王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王妃产下世子前暗暗预备后事的时候，“秦王~~~”
“王府的一切都由王妃说了算！太医那里的消息是什么？”
“太医说~~~”三宝咬咬牙，“太医说王妃很可能~~~因为胎儿太大而难产~~~”秦王已经静立很长的时间了，“秦王~~~”
“下去吧！”为什么长孙无垢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什么时候长孙无垢才会想到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什么时候才会看见他？
“观音婢——今天孩子要和我说什么？”李世民摸着长孙无垢的肚子，因为胎儿太大所以会难产吗？为什么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他是这孩子的父亲啊！
“孩子说他很好，希望爹爹不要老是来烦他。燕姨娘是个性格温和的人~~~”
“长孙无垢！”李世民很少喊长孙无垢的名字，长孙无垢有点惊讶地看着李世民，二哥怎么今日有点不高兴？是了，最近大嫂和尹婕妤、张德妃走得近，父皇言语间都偏向大哥。
“二哥？”
“我没有事！你先睡吧！”
长孙无垢很久都没有睡着，二哥最近沉默了很多，也不喜欢逗着承乾玩耍了，是什么事儿让二哥这样在意？
“二哥——”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嗯。”孩子好像要出生了，肚子好痛~~~
“二哥~~~”
“长孙无垢！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李世民掀开被子转身就走。
“二哥——孩子要出世了~~~快去叫奶娘！二哥，你去唤奶娘来好不好~~~肚子好痛！！！”
“观音婢！快来人啊——”
李世民一直外面发抖，长孙无垢难产了，而他~~~而他在做什么？向她发火？向她撒气？责怪她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为什么他最近没有耐心了？
“啊——”李世民的浑身都是汗水，府里的众人都在大厅守着，有人害怕，有人担心，有人暗暗高兴，脸上却都是一副伤心难过恨不得代替长孙无垢的样子。
“我要进去——”长孙无垢没有声音了！
“秦王你不能进去——”彭城夫人死死地拦住了李世民，“产房血腥气太重，秦王不能进去！”
“奶娘你让开，我今天非进去不可。”如果无垢真有什么不测，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责备她烦吗？“三宝，把奶娘拉下去！”
李世民推门而入，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不是扶住了门框差一点就倒了下去，产婆正围着长孙无垢焦急地唤着，“王妃——王妃您使点儿劲啊！您千万不能睡过去~~~快拿凉水来！将王妃泼醒~~~”
“你们躲开！！！”李世民推开了产婆，眼前的景象让他害怕，长孙无垢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神情涣散，不要！不要离开他，一次就已经够了，他禁不住第二次！
“观音婢——观音婢——你醒一醒！是二哥在这里，二哥一直都在啊！二哥今天不应该对你发火！我只是气你~~~气你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总是想着把我推出去~~~你醒一醒好不好~~”
“秦王——凉水来了~~~~”
凉水要泼长孙无垢？不行！
“不用凉水！不用凉水！不知道王妃最怕冷吗？拿布来，轻轻地在王妃身上擦~~~谁敢用凉水泼王妃？”
产婆吓得急忙退了下去，李世民轻轻地为长孙无垢擦拭着，“为什么总是说不要？那个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不要和李家的二公子一起出去骑马~~~~不要和李家的二公子一起去射箭~~~不要和李家的二公子一起去放风筝~~~不要和李家的二公子去逛灯会~~~~”李世民喃喃自语，为什么长孙无垢还是没有醒来？“不要嫁给李家的二公子~~~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不要为二哥生孩子~~~不要和二哥说真话~~~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对我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就是假的~~~你是王府的主母~~~王府不是你的家吗？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我还是不能让你依靠吗？我哪一点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我不是风流公子了~~~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了~~~你说你最喜欢就是顶天立地的将军~~~为什么我是你却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日日讨好你，你却看不到？”
“二哥？你怎么能在这里？二嫂怎么样了？”李秀宁连夜赶了过来便见到李世民跪在床前一副崩溃的样子，吓得立即捂住了嘴巴，难道二嫂有什么事儿吗？“二哥——你快听产婆的！要浇凉水吗？”
“是是是——”产婆哆哆嗦嗦地端来了凉水，“公主~~~”
李世民一直跪在那里不起来，李秀宁泼了水也不让，任由那水将衣衫打湿。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秦王快让一让——”产婆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太大了才一直没有生下来，现在趁王妃醒了有力气得快一点让王妃生下孩子。
“我要王妃平安！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王妃平安！”
长孙无垢意识模糊，手胡乱地抓着，李世民伸出自己的手让长孙无垢抓住，“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观音婢——观音婢很听话——观音婢会很听话的——不要丢下观音婢——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观音婢害怕——观音婢怕黑——不要丢下——”
“我在，二哥一直都在——”
“啊——”长孙无垢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爹——爹——观音婢很听话——观音婢很听话！不要丢下观音婢——”
“不会丢下观音婢——二哥这辈子都不会丢下观音婢——观音婢也不能不要二哥——”李世民害怕极了，“这个孩子不要了——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不要这个孩子！”
“不要丢下我——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我不要——不要丢下我——”长孙无垢咬着自己的嘴唇，很快鲜血流了下来。
“不要咬自己！不要咬你自己！咬我——”才一会儿李世民的胳膊也沾染了血迹，一点儿都不疼，至少说明无垢还有力气，还有力气来咬自己！
“二哥——”秀宁哭了起来，二哥和二嫂真是命中注定的吗？为什么二哥会这么痛苦？
“生了——生了——王妃生了一个男孩！”
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洪亮，一直起劲哭个不停，李世民只是抱着长孙无垢没有意识到孩子在哭。
“二哥——这是你们的孩子！”秀宁抱着干嚎的孩子。
“二哥——”
李世民只是抱着长孙无垢不撒手也不看孩子。
是谁在哭？哭的这么伤心~~~
“二哥——这是你们的孩子~~~~”是孩子的声音？是孩子的声音！孩子为什么哭的这么大声？
长孙无垢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