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Alice总部集团最高层。
原上草急不可待的用手指敲着桌子,面对屋外的一团糟,他这里倒显得很静。
终于,敲门声响起,露出熙露那张肉嘟嘟的脸:“老板……”
见她神色慌张,原上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老师呢?”
熙露无奈的吐吐舌尖,该来的躲不掉,但她的声音还是小的如蚊子哼哼:“弗朗西斯先生他……他……据接机人员说,不见了……”
她本以为原上草会勃然大怒,然后悲剧降临。谁知道他只是淡淡一挑眉,声音相对柔和,“我不信他能跟丢,这一定是他自愿的。”
“对啊!据他们说,弗朗西斯先生去过洗手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现在都等您一句话呢……”
“开除吗?”原上草冷笑一声,声音哑涩:“老师既然想这样,就都不要拦他了,还有,让那些人不必如此紧张,也不必兴师动众了。”
“那还用去找吗?”
原上草看她一眼,熙露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白痴,“哦,我知道了,是我多嘴多舌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
原上草看了看表,又叫了熙露进来。
“怎么了老板?”改变心意了吗?
“下午的会议提前,让他们尽快做准备。”
熙露点点头,“那下午的应酬是不是也要提前?”
原上草淡淡道:“嗯。”
“哦,对了,”熙露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继续说:“您上午吩咐我的事我已经说了,仍旧是那几个老顽固不肯服从,百般挑剔。更多的……是对我的偏见。”
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不肯服从他,其实原上草已经隐忍他们很久了,的确该动动真格了。
熙露是他最信任的助手,原上草直接说道:“他们的做法你我都心知肚明,我隐忍他们的时间的确够久了。”
“开除?”
“不,”原上草缓缓睁开眼,“杀鸡儆猴。”
熙露顿时明白了。也明白了“鸡”是谁,眼前不正好有一个现成的吗?这个不过是一个墙头草罢了,但愿原上草的方法能治住那几个老顽固。不就仗着自己的年龄大就想作威作福?那也得弄对人。
她应道:“我知道了。”
原上草点点头,熙露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宁静,原上草不知怎么的,就想吸烟。终于,他按捺不住这种心情,摸出一根烟吸了两口,苦涩,呛人。他烦闷的将烟摁灭,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那种强烈的欲望,是对一个女孩的思念。越来越浓郁,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这种情感,大脑嗡嗡作响。开了窗子透风,才一点一点压下那种感觉。
下午两点半。
金米三人背着已经沾了灰尘的画板,向画室出发。
画室在学校附近,三个人在上学期间经常很闲,而且统一认可画画,于是在附近报了个绘画班。一报就是一年,如今也快结束了。
因为是周末,所以人数格外多。
这是一间很大的工作室,有一个清新淡雅的院子,长长的画廊,令人咂舌的装修。
但这样华美的工作室加上价格不菲的装修,学习价钱确实格外便宜。这也是她们会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
好地方人总会多,一路上碰见了不少熟人。一一打完招呼后,三人来到她们熟悉的那间画室。
装修装修简洁,偏欧美风,蔚蓝的窗帘随风飘动,给人一种宁静的美感。当然,这也是灵感的源泉。
一位年迈的老画师正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一叠画――都是最近这些学生画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不满意,似乎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境界。这令他捶胸顿足好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年迈了,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教这些学生了,可是他并没有直接放手,而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今天来的很早,但可怜的是一上午都没有什么收获,手里的画一张一张的减少,却没有一件是令人满意的。
他轻叹了口气,抬眼间,看见了门口逆光站着的三个女孩,他的脑海中乍现灵光,又重新期待起来。
令金米三人烦恼的是,不偏不倚的是顾浅倩叶来了。她像个高贵的女王,很明显对之前的事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顾浅倩扬着小巧玲珑的下巴,向每个人打着招呼,最后看向老画师:“下午好,老师!”
老画师略一点头,既不显得过于热情,也不冷淡。
顾浅倩早已见怪不怪,找着自己的座位坐下了,林荫刚好在她身边。
陆梓琪死死盯着她直挺的背影,切了一声,“看你能撑多久!虚伪!”
前面的林荫耳朵尖,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公然攻击,而是语气轻柔:“看来这次要更加努力了,免得某些人无事生非,又往别人身上扣罪名!”
两人离得近,就算打一架都是有可能的。
安喏涵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免得一会两人真的打起来。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只是语言有些讽刺,“对啊,记得上一次某些人就坏了别人的东西还不承认,现在倒好,自己冤起来了,真以为自己是窦娥啊!”
“你!”林荫满面通红,丝毫不见刚才的得意。她现在有种想把她撕烂的心情,可还来不及说话,耳边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够了!这里是画画的地方,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林荫看着老画师那张怒不可揭的脸,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顾浅倩轻皱眉头,示意她安静。
老画师平息怒火,示意大家掏出画纸,“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们的课程就要结束了。现在,我们就抽出一位最让我满意的作品,让他做下一任继承人。”
有很多人对老画师的方法不解,要把自己的毕生精力传给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这种行为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并且老画师有一个儿子,为什么不传给他?
“好了,现在大家都动起手来吧,把你脑海中最渴望、最漂亮的图案画出来。”老画师说。
画室里顿时安静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老画师颤巍巍的来回渡步,站累了,就坐下喝口茶。
午后阳光灿烂,画室里只有“莎莎莎”的笔尖触碰画纸的声音。
“时间到。”老画师说完,准备收纸。
金米舒一口气,现在只等老画师审核了。她的桌子上摊着一张画纸,上面画着她们的梦想,神秘的美丽。
老画师草草收了起来,将这叠画整理好,目光扫到了什么,顿时一怔,久久不能动弹。
金米坐在园子里一个小型的秋千里,望着一簇红叶,随着她的摇动而轻轻飘荡。
“哟,自己躲在这里享受阴凉,丢其他人在外面晒太阳。”
一听这个声音,金米顿时皱眉。而且现在陆梓琪和安喏涵不在身边,她们又那么张狂,一开始就吃了个暗亏,这时候会就此罢休吗?
林荫见她没反应,挑了挑眉,“老师现在正审核呢,你说,要是我的作品被你给毁了,会怎么样?”
顾浅倩风尘仆仆的赶来,朝林荫做了个手势,林荫心领神会,幸灾乐祸的看向金米。
金米微微一挑眉,嗤之以鼻:“是吗?总会留下什么的,就算摄像头被你们弄坏,也会留下证据来。”
“呵呵,别天真了,这次你一定会一败涂地!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你怎样板这个局!”林荫恶狠狠的说。
顾浅倩温柔一笑,态度大转弯:“金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们明明……明明没有惹你啊……”
顾浅倩哭的梨花带雨,然而金米眉头紧皱,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身后已经赶来了一大帮人,林荫下巴一挑,直指向秋千上的金米:“就是她,人证物证都在,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米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眉头更紧了。她皱眉不是因为这帮人无礼的指着她,而是因为他们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直觉开辟出一条道路,走出来一个头发斑白、步履铿锵的老人。
老人拿着拐杖,四下一扫,声音不含任何包庇:“这张画,确实是金米弄坏的吗?”
“老师……您也看到了,金米她因为嫉妒我们浅倩,就趁着您不在,撕坏了浅倩的画!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林荫激动的说。
老画师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目光直直看向金米,声音平静:“我想听你的解释。”
林荫虽然气愤,但碍着老画师的面,只能将所有怒火都压下来。
身后的学生纷纷起哄:“就是她!我们都看到了!”
老画师十分不悦,一个眼神丢出去,身后瞬间安静。他看向女孩,“可以说了。”
金米始终都是平静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们说我撕坏了顾浅倩的画,那么相信摄像头应该有记载的。”
林荫冷笑:“摄像头已经坏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人都不说话了。
老画师脸色阴沉,从刚才林荫的大吵大闹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在隐忍,相信他的学生不至于如此,可金米的一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刚要发作,一个声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