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玥吃了一惊,知道小明子平时虽外表笨拙,但是心思细腻、懂的轻重。如今他这么着急,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他待小明子气息较平稳了,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明子定定神。“陛下要杀上官将军!”
单玥心中吃惊,不动神色,问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小明子口中的上官将军就是北朝上官世家的长子上官佑赫,也是皇后的亲哥哥。
小明子看看周围没人,小声说:“听说是为了贪污军饷一事。“
单玥心思急转,“现在上书房有谁在?“
“陛下、二皇子、单大夫、上官将军、还有一个年轻武将,叫程彦。陛下忽然下令让公子您也去,二皇子让我转告您,进去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陛下正在火头上呢!”
“知道了,辛苦你了。”单玥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明子连称不敢,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单玥站在原地,沉默地想了一会,迈开脚步往上书房走去。
上书房门口的护卫神色冰冷,身披黑甲,全身上下收敛着有一股无风而动的戾气,胆子小一点的人经过他们身边都会不禁发憷,这是阑烈亲自训练的黑甲军。
单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从容迈进宫门口,尽管这些护卫表情恍若石雕——他们似乎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但是单玥知道自己是被允许的了,否则在三米外就被轰出去了。
所谓的上书房不仅仅是一间书房而已。它位于一座宽阔雄伟的宫殿里面,此宫叫做凌云宫。凌云宫分为许多不同功能的殿室。上书房只是其中一间,阑烈与大臣商议事情的是雍殿。
单玥来到雍殿,门外照例排列着如同沉默的石像般的黑甲军。一个太监看见他,行了一个礼,转身进去禀报。没过一会,他出来,垂首恭敬地说:“单公子请。”
单玥掸掸衣服,从容迈进店门。
雍殿视野很开阔,六根十几米高的红色雕龙巨柱,大理石光洁地板,属于北朝大气宏伟的建筑风格。
殿上平台龙椅坐着一人,殿内几人依次立在平台下,中间立着两人。
单玥垂着眼,小碎步上前跪下,朗声道:“公子单玥拜见陛下,万寿无疆!唯我独尊!”公子是北朝的一个官职,是上书院(北朝皇家子弟、诸侯贵族子弟上学的地方)的院士,负责书籍管理,课程编排。
“起来。”阑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厉。
单玥站到自己父亲下方。
“你还有何话好说?”阑烈冷眼看着殿中立着的人。上官佑赫是个四十上下身形矫健的大汉,相貌堂堂,气质一看就是从诸侯贵族中出来的上位者,傲气高贵。
上官佑赫不屑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年轻武将。“臣以为,陛下不该听信小子之言。这小子竟敢胡乱污蔑皇家重臣,理应按谋反大罪立即施行锯割之刑!”(锯割:把人用铁锯活活锯死)
“陛下,上官将军这几年在北漠欺压平民、私自动用军饷之事人所皆知,就在上个月,朝廷新运来一批粮食,不料半路被敌军掳掠而去,上官将军不仅不还击,还杀死几十个无辜平民充当敌方士兵应付朝廷,推脱责任。”年轻的武将程彦不亢不卑,表情镇定。
殿内陷入一阵可怕紧绷的沉默,单玥直视自己的前方,视线不偏不倚。在他的对面,阑景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终于,阑烈说话了,语气听不出喜怒。“单田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