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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内功

如此过了两年,张文通在豹子、野猪的陪练下,武功突飞猛进,逍遥三十六掌使得挥洒自如。某日,长生子与张文通在棋魔洞中对弈。下至第八十三手时,长生子道:“通儿,你现在的棋艺已经到达了巽宫位了。短短的三年之间,能练到巽宫位,着实是不易啊!”

张文通喜道:“多谢师父夸奖!”

长生子又道:“最近几日,不知你的武功是否也如你这棋艺一般,进步如斯?”

张文通踌躇满志地道:“徒儿日夜勤练武功,也不知道武功是否有所精进。只知道师父圈养的那几只豹子和野猪,已经挨不得徒儿三五招。”张文通进步神速,便有些沾沾自喜,言辞间不免托大。

长生子泯然一笑,道:“哦!既然如此,那为师倒想看看你的逍遥三十六掌已经学会几成。”

张文通虽然满意自己武功略有小成,但也是有自知之明,便道:“师父,您的功夫远胜于我。徒儿莫说与您过招,就是让我欺近您三尺以内,我也办不到。”

长生子道:“那好,为师就坐在这石墩上不动,你尽管来攻,若是为师起身离墩,就算为师输了。你觉如何?”

张文通喜道:“这样甚好,那徒儿可就要攻了!”说罢,立刻使了一招“不知晦朔”。这招出手极快,令敌方辩不得真假,不知己方会从哪里出掌。此掌可以糊弄胜过自己功力半筹的人,若是遇到武学宗师,极可能被他人将计就计,重创自己。

长生子知道其中奥妙,故意让张文通来攻。张文通先攻了几掌,长生子犹犹豫豫接了几掌,以示他不知张文通何向出掌。张文通不知是计,左手倏的攻向长生子的胸部。长生子的右手乘机使了一招“大翼无力”,拟要扣住张文通左手命脉。

张文通大惊,立即使出一招“青天云起”,左手抓住长生子的右手,跃然而至长生子头顶,右手化掌,击向长生子天灵盖。长生子左手出掌接住张文通这掌,右手仍使出“大翼无力”反抓张文通左手,将张文通急往下拉。这招“大翼无力”,本是抓住张文通的内关、大陵二穴,让张文通左掌无法使力,但长生子手下留情,只是抓住张文通手掌。

张文通情急之下,使出“翱翔蓬蒿”,右肘微曲,右掌顶住长生子的左掌,右膝撞向长生子的左肩。长生子若继续往下拉张文通,张文通的右膝必然撞到长生子的左肩。长生子又不能离墩,只能松开张文通的左掌。迅速将右掌叠在左掌后,使出一招“流金焦土”。长生子的内力远胜于张文通,这一掌便轻易的将张文通震开。

张文通鹞子翻身,轻稳落地。长生子捋须道:“通儿,你已经使出了三掌,还有其余三十三掌,也使出来,让为师瞧瞧你的本事!”

张文通道:“师父,那你可要瞧好,我这一招‘逍遥仙游’!”脚下忽然生风,疾绕长生子数圈。

长生子道:“通儿,你这招‘逍遥仙游’,使得太慢了!”说罢,从棋盘中拿起一颗棋子,弹到张文通的身上。

“逍遥仙游”此招乃是源自于凌波微步。凌波微步乃是逍遥派的上乘轻功步伐,与内力息息相关。若无内功根基之人,将凌波微步强行走起来,会造成自绝经脉的危境。后经天方子删繁就简、去难存精,寻常人也可以习得此招,但走的快慢是与自身内功强弱有关。张文通内力浅薄,步频不快。因而被长生子击中。

张文通愕然,登时止住脚步,道:“想不到这一招,如此轻易被师父破了!那看我的‘御风而行’!”双掌轻飘飘的拍向长生子。此招看似无力,实乃力逾千钧,只是张文通年小,无法将使出此招的千钧之力。长生子使出“风积不厚”,将张文通此招笼罩在自己掌风之下,令他无法再进一步。

张文通又蓦地变招,使出“爝火不息”,左右双手同时出掌,攻击长生子的左腿和右肩,绕过长生子的掌风。长生子连忙使出“三餐而反”,左右双手连出两招,挡住张文通的双掌攻势。“三餐而反”,本是双手各使两招守式,缓解对方攻势,剩余一招转守为攻。但长生子有意试探张文通的武功,便只守不攻。

张文通又连使“水击千里”“以息想吹”“抟扶万里”等十数招,仍被长生子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

张文通知道自己的武功与长生子相差甚远,就算将逍遥三十六掌一一使出,也不是长生子对手。张文通停手抱拳,道:“师父,徒儿已经使了二十多招,仍不能将你逼开座位,就算把余下十几招使出来,也是无济于事。徒儿认输了!”

长生子笑道:“通儿,你的逍遥三十六掌使得不错。可惜你还只是一个外家功夫的行家。刚才那几招,水击千里、以息想吹、逍遥仙游,不知晦朔,内力越深厚,招式威力越明显。而你的内力不济,这几招威力大减。若是遇到一个内功强于你的人,纵使他使的是寻常招式,恐怕你胜算也不大!”

张文通没想到自己苦练三年的本事,居然如此不济,便有些泄气,低声道:“师父,那我的内力为什么这么弱呢?”。

长生子道:“这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为师的原因。你练了三年的功夫,为师却没有教你运气法门。每门功夫都有自己的独特的运气法门。在你每次出招之前体内的气已经运转一个小周天。只要你勤加修炼,内功修为也随之提高。只是你不得要领,因而内功进步缓慢。”

“有何要领,还请师父速吿!”张文通急道。

“莫急莫急!你明日卯时到白龙潭等我!我在那里告诉你!”长生子笑道。

“多谢师父。”

长生子又让张文通安心坐下,好好陪他下一局棋。张文通一想到自己能练习内力,功力因而大增,兴奋不已,下棋时不免想入非非,不能尽心下棋。

次日寅时,张文通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马上能够提高内功修为,无法安心入睡。他索性起床,早早赶到白龙潭。张文通等了大半个时辰,忽见长生子飘飘而来。长生子见张文通这么早来,心中暗喜,道:“通儿,早上气温有点儿低,你脱了衣服,去潭中泡一泡,暖暖身!”

经长生子提醒,张文通也感觉身体有些微微发凉,便利索的脱掉衣服,跳入潭中。

长生子悠悠道:“你现在好好享受这温泉,不要想其他事情。调顺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

张文通早起甚乏,正好趁此机会在白龙潭泡澡来醒醒眼。他依照长生子的吩咐,闭上眼睛,调顺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

长生子续道:“你现在慢慢的呼吸,不要操之过急!”张文通又呼吸几十下。长生子道:“你现在想一想逍遥三十六掌,每一招每一式,想一想每一招的气道是从何处而出,又从何处而止!”

张文通闭目冥思逍遥三十六掌的每一招每一式,回想平时练功时气是从何处而出,沿着何处经脉而流,终于何处,倏觉身内有一股暖流乱撞。这股暖流便是修炼逍遥三十六掌中形成的真气。张文通还不知道如何驾驭这股真气,因而真气乱窜,难以控制。

长生子问道:“你现在体内是不是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乱窜!”张文通嗯了一声。长生子续道:“你现在尝试着把这股暖流都集中到你的丹田中去。”

张文通初习驾驭真气,不知如何将这股真气运到丹田。然而他精于医理,若是某人中毒,必然封锁身体的几大穴位,以阻止毒素扩散全身。张文通依葫芦画瓢。那股暖流在那儿,他就轻点附近的穴位,逼这股暖流退到丹田中去。暖流一回到丹田,张文通觉得丹田微微胀痛。

长生子道:“现在,你再尝试将这股暖流释放到周身。”张文通将自己刚才点的穴位一一解开,又轻轻的呼吸几下,这股暖流散到周身去了,丹田又恢复如常。

长生子道:“你刚才封锁自己的穴道,将真气运到自己丹田。此法虽行,但与我派内功心法相悖。我派武功讲究的是清静无为,神游太虚。我让你一呼一吸,是为了你能摒除杂念,把你自己处于太虚之中。然后用呼吸之气去引导真气归位,再用呼吸之气将真气遣散周身。而你借用外力强运真气,很难练就上乘内功。”

张文通心头一震,原来刚才所为不利于修炼内功,幸好被长生子指出,避免铸成大错,即道:“谢师父提醒。”

长生子道:“即日起你每日到白龙潭里修炼内功,这白龙潭的潭水可以活络经脉,有助于你修炼。通儿,你千万记住要凭着自己的意识来控制体内真气,莫用外力控制。”

“徒儿明白!”张文通兴然道。

长生子吩咐妥当后,飘然离去。张文通依照长生子的指点又在白龙潭里浸了半个多时辰。如此修炼半月余,张文通的内功小有长进。再过半月,张文通又重新修习逍遥三十六掌,这回将真气寓于掌内,极准把捏掌力强弱,使出的逍遥三十六掌,与之前相比,真有逍遥之意。

张文通自觉功力大增之后,又找野豹和野猪练武。张文通先使了一招“逍遥仙游”。自内功精进之后,这招越发使得快了。豹猪难以捕捉张文通的身影。经几个来回折腾,豹猪难以跑动。张文通停下脚步,使了一招“以息想吹”一掌掌风阴柔、另一掌掌风刚强,双掌掌风强弱交错,攻向一头野猪。那野猪感到掌风强劲,低头不前。张文通加大掌中劲力。野猪震退数步。

两只野豹乘机扑向张文通。张文通急退数步。二豹见扑捉不得,再次并肩齐扑。立即撤回双掌,改使了一招“大翼无力”,乘野豹扑来之际,两手食指拂过野豹的腕部。两只野豹顿感前掌无力。张文通待得豹嘴离自己只有尺余时,又使了一招“三餐而反”,左右双掌连使三招,先防后攻,最后一击打在二豹面门。二豹吃疼,跌落地上,目露恐惧之色。

张文通环视这两猪两豹,发现另一只野猪匍匐在地,一动不动。那野猪瞧见张文通望着他,登时哼哧,似乎在求饶。张文通自言道:“我如今武功比以前又厉害不少!你们已经挨不过我一两招啦!再与你们打,也没意思。今日我便放了你们。谢谢你们陪我两年了!”

张文通边摸着趴在地上的野豹野猪,边吹了一声口哨。俄而,大将军从洞外咬着一个药箱进来。张文通打开药箱,拿出一瓶金疮药,在它们伤口处敷上,又喂给它们吃些止疼的草药,又自言道:“我已经处理好你们的伤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若是日后想我了,可以来灵鹫宫找我!听到没?”说着抚摸它们的脊背。

张文通站起身,对大将军道:“大将军往前开道,本上将军要带他们杀出灵鹫宫。”大将军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道:“得令,将军!”大将军随即转身出洞,张文通领着野豹野猪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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