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半夜都不去休息,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林立徐雄厚的声音响起。屋内变得鸦雀无声,场面一下子被镇住。言默就知道会引到大BOSS来,没有他在,这场戏就没有那么精彩,而林张氏可能为了避嫌还是有其他原因没来。林立徐是典型的膀大腰圆的官老爷形象,很难想象他有四个和他相貌完全相反的儿子女儿。
言默让出主位,把其中一位姨娘拉起自己坐在下首。那姨娘记得其红了眼:“老爷,你看她如此没有礼貌,如此对待我。”
林立徐面色阴沉看着言默。
言默绞起双手,讥笑这位姨娘不看情况说话。“我教养如何有我爹有我母亲教,你算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这府里半个奴婢的所谓主子能骑到我头上。”
林立徐暴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不要吵了,我要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闹事,言默是不是又做什么事情,这么多人找你算账。”林立徐看向言默。
来闹事的还没教训,就开始说是她在闹事。言默很怀疑他是如何做官的,都不经过审核这道程序就能判人死刑。
“不要问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言默眼光瞥向言梦,意思找麻烦的人可不是她。
想到以后还要言梦关照,林立徐有些犹豫,但关乎一家之主的面子,还是问了言梦:“梦儿,是怎么一回事。”语气温柔得言默鸡皮疙瘩一地。
言梦支支吾吾地说:“我是听说姐姐在竹林里出事了,走来的途中,声响大了点,惊动了各房的人。”
声响大了点?是很大吧,姨娘住的地方不近,要多大的声响才引来这些人。
“言梦说听到我在竹林那边出事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事了,你从那里知道我出事的。”言默皮笑肉不笑地说出她的疑惑。
“我的丫鬟落月目睹了,落月,你出来,把你看到的一切说出。”言梦把落月推了出去。
落月目光躲闪,“其实我也看不太清楚,只是看见一个很像大小姐的身影在竹林里和别人行苟且之事。”她说不下去后,跪在言梦脚下,“小姐,奴婢是真看到了,但没有看清楚就立刻回来告诉小姐了,请小姐恕罪。”想言梦叩了几个响头。言梦把她扶起来,落月事先就有交代,说过没敢看就回来了,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言默是怎样在两个大男人手中逃出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这个人帮她做事,落月从小到大跟在她身边,现在还不能有事,再培养一个或者找一个这样的人,要太长的时间了。
言梦顺着落月的话对林立徐说:“是的,落月刚刚是这样跟我说的,我也是太担心姐姐才会这样,以后也不敢了。”
林立徐慈祥地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做事不要毛毛躁躁了。既然都是误会就散了吧。”
言梦阻止到:“父亲,这件事有可能是某院子的下人不讲规矩,应当重罚,最好连下人的主子都严惩了,让她好好管教她院子里的人。”言梦义正言辞,就像某某政治人物对着演讲一般,全都打好草稿了。
“知道了,我正打算吩咐下人去找,至于你说的严惩,先找到了再说吧。”林立徐重面子,言梦当场质疑他的决定,让他觉得地位受到了挑战,没耐心打发了一句。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后,都纷纷散席。言梦看见林立徐的表情,也没有完全蠢到不可药救,知道不能再多说一句话。焦急地看着四散的人,无可奈何样子。看得言默心里直爽,不过就这样散了,她还不允许呢?
“啊~,好恶心,好恶心,啊……”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向源头寻去。
林立徐拨开人群,看见秋雨头发散乱,上面还参杂了竹叶,面容污秽,典型疯婆子的形象。秋雨的眼神呆滞地直视前方,一直重复刚刚的那句话,只是有些声歇地碎碎念。
林立徐眉头紧皱:“这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还不快点扶她起来。”
当两个粗洗婆子一人一边拎起秋雨的时候,秋雨的眼神终于跟众人的眼神接触,她安静下来,头转了半圈,扫过在场的人,这些人接触秋雨的眼神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纷纷后退了几步。秋雨扫到言梦和落月所在的位置,尖叫起来,大力地挣脱了两个婆子,往竹林里跑。
“追,抓她回来。”几个家丁和粗洗婆子追了出去,林立徐恼火:“真没用,一个人都抓不牢。
林立徐环视四周,更是大怒:“都站在这里干嘛,都回去自己的院子。”语气一转,随和地对言梦说:“言梦也留下吧,事情是因你而起,你有责任留在这里。”言梦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又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觉。
林立徐警告地看了言默一眼:“你也留下吧。”
言默非常乐意留在这里看戏,毕竟这一场戏已经由她来导演。
两个粗洗婆子抬着秋雨回来,用绳子绑着秋雨的手,把她推到空地上。秋雨对两个婆子骂骂咧咧:“刁奴,我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和德王妃,你这样对我你们全都得死。”
其中一个婆子在她身上狠狠地捏了一下,“呸”了一声,鄙夷道:“我没读过书都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你这个样子,一根天鹅毛都能噎死你,还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外一个婆子说:“就是,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天鹅,但知道你比起青楼那些女的还要贱。”
言默表情还是皮笑肉不笑的,但心里捧腹大笑起来,这两婆子太有才了,言默得去叫人打听她们平时的为人和背景,看看能不能要过来。
就在两婆子还在鄙视秋雨之际。
另一边有五个家丁抬着一个用布包严实的东西,据言默目测,里面应该就是那三个人了。
其中一个家丁林立徐耳语,林立徐的脸色由绿变紫,再由紫变黑,五颜六色地变换着。“岂有此理,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把他们搬到柴房去,我要亲自审问。”转过头对着言梦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刚才和蔼:“言梦,回去抄十遍女戒,这几天也不准许你出房门半步。”
言梦当然不干了,不服气地问:“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罚我。”
“半夜没有规矩地大吵大闹就是错,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我不信,做错事的肯定是言默院子里的人,怎么成了我院子里的。”
言梦不相信地疾步走向用布抱住的三个人,一手掀开。用手掩住嘴,跑到一旁呕吐。在场女眷羞红地转过头,家丁也不好意思地别开面。
因为不是想象中的上下夹攻那个女的,是女的在下面,两个男的在上面,场面劲爆,惊爆了言默的眼球。
林立徐这个人和林张氏有些共同之处,就是喜欢掌控一切,也喜欢做倍有面子的事情。言梦这样说,明显又触犯了他底线。如果她乖乖听话,过后林立徐肯定会减免她的惩罚,甚至全免。
言默摇摇头,如果言梦不说那一句话,不去去打开遮掩布,事情传出去的版本只会言梦院子中的一个丫鬟与外面的人通奸。现在的版本就可以变得多种多样了。
言默打算速战速决,打了个呵欠,对林立徐说:“既然已经没我的事了,我要去休息了。”
“你还不能走,说吧,这件事是不是你嫁祸的。”林立徐暴怒地对言默说。
“扑哧”一声,言默笑了出来:“你对待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差的也太多了吧,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林尚书,林大人,你的怀疑也要讲求证据。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屋子里,有可能出去害人吗?我院子里的丫鬟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今天晚上也只有秋雨出去了,一个疯子我能叫她帮我做什么。何况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人,嫁祸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希望你不要冤枉我。还有,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我婚礼那天,只拜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要我叩拜林张氏,想也别想。春意,我们走”言默越说越来气的样子,最后给其他人的印象就只剩下愤怒的背影。
他们都知道林府的大小姐在这里生活并不像外面看的那么风光,众人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走远。
林立徐也看着言默的背影没有说话,其实他也知道他是亏欠她的,所以没有说什么,算默认了她说的话,也作为他对她的唯一的一次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