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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倒计时

墨如歌随后来到卧室外,正看见墨巫为了某件事跟母亲发生争执,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恳求,因为他的神色和语气相当惊恐。又听俩人对话,她猜测应该是要把墨巫送回山寨之事。

其实关于弟弟的去向,墨如歌一直被蒙在鼓里。父母告知她,弟弟被送去一个古山寨学习技法,殊不知墨巫基本上都呆在各地的精神病院里。所以此时她的第一想法是,既然墨巫不愿再回到古山寨,那就呆在家里吧。

墨如歌从门外走进来,也帮着墨巫对母亲恳求到:“妈妈既然弟弟不愿意去,那就让他呆在家里吧。他还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挺可怜的,妈妈好不好?求求你了妈妈。”

墨巫看着墨如歌帮自己跟母亲撒娇,心中更是瞬间涌上一股反感的情绪。他并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为什么同样都是他们的孩子,一个可以过得如此的娇宠,一个却要受尽世态炎凉。他站起身来,一把推开身边的姐姐:“走开!不要你管!”

墨如歌被这句话刺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难过的情绪。

母亲对他的行为感到很生气,一把推开他并教训到:“简直太没教养了,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孩子。”

母亲带着女儿离去,反手将墨巫锁在卧室里。

然而在墨如歌的恳求下,父母还是妥协了,决定暂时不送走墨巫。主要还是因为要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送去精神病院不合法规,所以父母准备花资金打点好一切后再送走他。

只是在墨如歌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家里又发生了一件事,使得父母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这天母亲在弹奏钢琴,琴房里一如既往的传出圣诗般的曲调。她原来喜欢弹奏轻快和富有浪漫色彩的乐谱,不知从几时起开始不停弹奏这些具有宗教意义的乐曲。

窗外天色阴沉,圣诗音乐琴声舒缓,本该是让心灵清净的曲子,但却明显感觉到弹奏人情绪上的焦躁不安。

嘣!

清脆的一声,琴弦断了,坐在钢琴前的墨夫人明显愣了一下。他停下弹奏的手指,站起身来,同时听见女佣慌乱的声音。

“夫人夫人,劳伦斯太太来找你,看样子是有急事。”

当墨夫人匆匆来到门庭时,看见劳伦斯太太的样子果然比她更焦急。

“太好了墨夫人你终于出来了,请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劳伦斯太太一脸焦急的神色。

墨夫人有点不高兴了,看了劳伦斯太太几眼,回到:“劳伦斯太太希望你注意自己的用词,什么把你女儿还给你?你女儿不见了吗,附近孩子们玩耍的地方有去找过吗?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但请你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什么误会!我求求你们把我的宝贝还给我,有人已经看见了,就是你们儿子墨巫把我女儿带走的。”劳伦斯太太说话的语速极快,显然已经快崩溃了,因为这里谁不知道那个小疯子是个恶魔,连他姐姐的赛马都不会放过的恶魔。

“劳伦斯太太,听说你先生正在参选议员,我再次提醒你说话得有根据。”

劳伦斯太太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并大声说到:“去他的什么议员,我要我的女儿,有人已经看见了是墨巫把我女儿带走的!他能杀死你们家的那匹马,他也会害我女儿的。不,求求你们快点把他交出来,求求你们墨夫人救救我女儿吧。”

“劳伦斯太太!劳伦斯太太!”劳伦斯太太显然已经崩溃,险些晕倒地上,佣人们将她扶到客厅沙发躺下。

墨夫人回到另一间会客室,生气的抓起一个茶杯砸向对面的玻璃,并同时对身后鸦雀无声的佣人们吩咐到:“去把那个恶魔给我找出来!快去!”

此时天色已尽黄昏,光暗交替正好似入魔时。所有人找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孩子们经常玩耍的地方,孩子们不会去的地方,镇上最甜的饼店,街角巷尾后面小混混聚集的地方都找了遍,不见半点踪迹。

墨夫人穿过枯败泥泞的树林,来到荒凉的小湖边,心跳莫名加快,一种慌乱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她一步步走向前方,当看见掉在湖边的玩偶娃娃,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摔坐到地上。颤抖着将娃娃捡起,曾见过劳伦斯太太的女儿抱着这个娃娃,现在它就躺在湖边泥地里。她当场有种崩溃的感觉,如果墨巫真的杀了人,他一个小疯子无所谓,但是墨家世代的声誉尽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的。只记得天色无比阴暗,家里的大门第一次让她感到恐惧,因为等待女儿的母亲正在里面等着她的消息。

除此之外,在走到大门之前路经地下室入口,墨夫人只感到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幸亏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她仿佛再次看见了一点曙光。一个颜色很漂亮的糖果球发夹,如果没记错,这是那个小女孩的。她迅速朝地下室看了眼,摸了摸兜里的钥匙,转身走向地下室。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终于看见小女孩卷缩在地下室一角。不知情况怎么样,当抱起小女孩时,孩子全身都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满脸的泪痕,看样子是昏睡了过去。

墨夫人赶紧脱下外套,将孩子包裹住抱在怀里。在离开前,回头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墨巫看了几眼,然后满脸难过的离开。

墨巫面无表情理所当然般,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冰冷得让人畏惧。他只是感到奇怪,是小女孩自己说要和他做朋友,他不过同意了,所以就带她到他喜欢的湖水里去玩,和他最常呆的地下室来看看,小女孩就又哭又闹的,变得跟所有人一样骂他是怪物。

当墨先生赶回家里时,墨夫人已经坐在琴房哭了一晚上,看见丈夫回来,扑到他怀里控制不住的彻底大哭起来,并嚷到:“把那个怪物送走!马上送走!我一秒也不想再见到他了!他简直要把我也逼疯了!亲爱的把那怪物送走啊!”

“哼!”墨先生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决定无论如何得尽快把墨巫送走。

于是当墨如歌比赛完回到家里时,才得知弟弟已经去到了遥远的地方。至此直到近十年后才看见那孩子,那时他变了很多犹如换了个人般,这都是后话。

当时墨巫被送到那座‘岛上监狱’,这里除了有钢筋铁皮般的围墙,他还接受了一系列检查。比如将他关在最害怕的黑屋子里,放很恐怖的声音给他听,又放一些杀戮场面给他看,再用适当电疗等,以此刺激他的反应,综合得出的结论为精神明显异于常人。

一个主治医生将墨巫带走,然而他却发了疯似的抵抗,最终将一支早就藏在衣袖里的圆珠笔插进医生眼皮里。随后他被锁到‘这座监狱’的最深处,进行着各种恐怖痛苦的治疗,当几个月后重新回到外面,他整个人已经苍白得像灰烬。

墨巫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看着周围那些人或疯狂或空洞的眼神,望着钢筋铁皮外的天空似乎感到整个世界都像一个黑洞。

其实他清楚知道自己并没疯,之所以在黑夜喊叫,是因为他总能无缘无故看见那些画面,看见这个世界的尽头,烈焰燃烧不尽如海浪般翻滚不息,漫天飘着灰烬样的大雪,全世界空无一人,什么都没了。这样的场景总是那么真实的呈现在一个少年眼前,如果不大声叫喊出来,孩子害怕自己会压抑得窒息。

而每当这时他也会看见一个人,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从镜湖中心走来,这个人一直在跟墨巫重复:“帮我回来,只要帮我回来我就可以救你的世界。”

“呼!”墨巫不愿再沉浸在那些画面里,仰头深呼吸一口。

“你好。”

他闻声睁开眼,看见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笑着跟他打招呼。于是转过头去,回了他一句:“滚开,别在我面前晃,否则我让恶魔杀了你,白痴!”

“哈哈。”这唯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打着哈哈坐到旁边椅子上,然后对墨巫说了句:“我知道你没疯,因为我跟你一样我也没疯。只是外面那些蠢货他们怕我们,怕我们比他们拥有更强大的能力。”

墨巫听见这样新鲜的话语,这才第一次转过头正眼瞧了瞧身旁的少年。

少年耸了耸肩摊手一笑,模样轻松得就像随便哪个街头都能听到的对话一般。然后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绍:“杰姆。你叫什么?”

“墨巫。”

“很好墨巫,看来以后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搭档,为逃出这座地狱时刻做准备。”这个杰姆递出话题试探墨巫,见他一脸的错愕,又稍微变了下脸色问到:“怎么,你不想?还是不敢?”

“不,我一刻钟,是一秒钟半秒钟都不想呆在这种地方了!”

杰姆露出神秘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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