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黑甲军副军长,大将军衔,后世送其谥号“忠勇伯”,他是东南保卫战中最早阵亡的最高军衔的将领;他二十岁参加行伍,驰骋沙场数十年,东征北战,不畏艰难险阻捍卫祖国疆土;留下一段又一段脍炙人口的英雄事迹,像他所说:男儿生于天地间,就当马革裹尸还。后世著名历史学家上官文成给了他十四字的至高评价: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黑甲威!
军人,为了战争而生,为了和平而死;他做到了前半句,但是他没有看到和平的曙光,他如耀眼的彗星般消逝而去,这是英雄的归宿:
他身穿金色的盔甲,身骑血红色的战马,手提狼月剑,大雪纷飞,金黄色的披风迎风而舞,一人一马一剑冲向关东军的主军。关东军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个冲击而来的疯子,三十米开外,无数的利箭呼啸而出。
战马嘶鸣着前踢腾空而起,杨成摔落在地,恰在此时无数的利箭射进了战马的腹部、脖颈;它的全身像刺猬一般,伴随最后一声嘶鸣声在天地间响彻而起,眼角一滴泪滑落,它翻滚在血红色的雪地里。
它仿佛仍然有些不甘心,想挣扎着站立起来守护自己的主人,数支利箭腾空而至,几支洞穿了它的脖颈,几支射进了杨成的胸膛。
噗!
一口鲜红的血液洒在白净的雪地上,杨成一手握剑缓缓站起身行;无数的关东军立时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关东军看出他是一名高级军官,一心想着抓个活的立功领赏;但每个靠近他的关东军都被他手中的狼月剑刺杀在地。关东军士兵的尸体在他周围十米的距离内围了一个圈,洁白的雪地早已被染成了一片猩红,然后融化,血水如小溪般向四周流去。
一名手提倭刀的士兵想在背后乘机偷袭,而就在他一刀挥出快要落下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莫名地感觉从心头涌起;他低下头,正好看到一把利剑插在了胸口。
杨成奋力拔出狼月剑,那名士兵恩叫一声翻滚在地;眼见围上去的士兵一个个皆丧命身亡,最后没人敢在近身;心有不甘地指挥官大手一挥,十几支利箭刺进他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杨成咬紧着牙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狼月剑插进雪地,他单手扶着剑柄想站将起来,数十把倭刀又刺进了他的胸膛;一代名将杨成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到死他都还不知道是他尊敬的上司背叛了祖国,出卖了他。
三个留着同样八字胡须的步兵奔跑上去抢着要割杨成人头的同时,原本倒地的杨成忽然站将起来,狼月剑顺势挥出,一名步兵被拦腰砍断,一名被砍去了右臂。挥完最后一剑,杨成又倒了下去,剩下那名满脸惊慌的步兵失神了良久才发觉自己少了两个对手,而且杨成已彻底死亡。然后他兴高采烈地上前割下了杨成的脑袋,和他腰间挂着的脑袋绑在了一起。似乎在向同伴炫耀着这颗脑袋可不少值钱呢?
而就在那名步兵砍下杨成脑袋的时候,乌云密布、雪花飞舞的夜空中竟然有一颗流星在东方天际一划而过,随即慢慢地变淡,然后消逝而去。
离瓦格尔市几十里的瓦格尔河的上流河谷平原上,叶凡有些孤独地挺立在帐篷的窗口,仰望着白雪飘飘的天际,这会儿的天空正泛着鱼肚白,蒙蒙中有些天明;他轻轻推开帐篷的窗户,一阵微风夹杂着些许雪花飘落进帐篷。
他丝毫不为所动,任由白雪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乌黑的发鬓上;就在他有些失神的时候,一颗流星在东方天际滑落。
他的右手不由地一抖索,手中的茶杯啪啦一声掉落在地,滚烫的热水溅了他一身;听到响声,护卫长萧元一个箭步奔了进来,长刀在手,一双如鹰般的眼睛四处扫射着:
“大人,出了什么事?”
叶凡没有理会萧元担忧的面孔,语调低沉哀伤道:
“流星坠落,国失重将!”他站直了身躯对着东方天际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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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齐云山顶,数千的士兵们冒着飘飞的白雪各自操练着;忽然一道亮光从众人的头顶划过,有士兵忽然大吼道:
“快看,有流星呀!”众人立时抬头望去,只见一颗耀眼的流星在头顶一划而过,然后坠落、消失不见。
“哎呀呀,好漂亮的流星啊。”
“就是啊,这么坏的天气竟然还会有流星,我们一定会发大财的。”
“去去去,先是老子看见的,老子将来一定可以娶到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婆。”
众士兵立时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缩卷在干草堆里王猛看到刚刚走出房门的龙灵,眼睛猛然一亮冲了上去,笑嘻嘻道:
“龙灵大人,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流星啊。好漂亮的流星啊。”
龙灵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王猛,低头看着赵无情给她的那本‘九阴真经’无精打采道:
“你不会是脑袋进水了吧!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流星。”一句说罢,独自去修炼‘九阴真经’了。
王猛心里大呼着冤枉,急忙两指指天信誓旦旦道:
“这回是真的,如若不然以后叫我生儿子没鸡鸡,生女儿没屁眼。”
龙灵转过头,黑色秀发迎风而舞,皱着眉头依旧有些怀疑,在越来越多的接触当中,她总结了一句话:凡是和赵无情搭边的人不是流氓就是骗子,不是骗子就是赌徒,反正没一个好家伙,偷看女孩子洗澡一样一样的。
周围几名机灵点的士兵急忙上前道:
“大人,我们都看到了流星啊!为此我还许了愿望呢。”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啦?”
“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我说了大人您千万别生气哦?”
“你看我像小气的人吗?你以为我像赵无情那个混蛋一样那么记仇吗?”
“大人,那我真说了?”
“快说,不然一脚踹死你!”
“其实我的愿望就是天天能够看到大人您跳艳舞!”那士兵一句说完,人早已闪到老远的地方,惹得周围士兵哈哈而笑。
龙灵秀眉一皱,暗骂这帮兔崽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忽然她放佛又想起了什么,直奔赵无情的房间而去。
房间里赵无情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注视着赵无情英俊脸庞上邪邪的微笑,龙灵不由地低声骂了一句:
“这家伙肯定又在梦里和那家姑娘幽会了。”
正在梦中与某家姑娘幽会某人翻了个身,竟然笑了起来;实在看不下去的龙灵上前大吼道:
“大人,下官有事禀告!”
“嗯嗯!”
“大人,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嗯!什么事你说吧!”被窝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龙灵清了请嗓子轻声道:
“刚刚有流星从东方天际滑落,流星坠落是国失重将的暗示,东方是黑甲军的住扎之地,恐怕黑甲军中的某位将军以不在人世,大人,属下觉得此事要---------------”
龙灵说到一半终于忍住了要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因为被窝里正发出某人‘呼呼呼’的幸福的打鼾声。龙灵俏丽的脸庞上怒气横生,忍无可忍的龙灵上前一把将被子撤了下来。
“啊!”扯开被子看到某人赤身luo体地躺在床上依旧呼呼大睡,一脸羞红的龙灵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狂奔了出去。
听到喊声急忙奔扑而来的王蒙和古斯正好撞见从房里奔跑而出的龙灵,两人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朝一脸羞红的龙灵道: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唉,大人,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像樱桃一般,真好看啊!”
羞愧难耐的龙灵深深吸了一口,贝齿轻咬,依旧羞红着一张脸,冷冷道:
“如果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杀谁!”
“啊。”王蒙和古斯愣了愣,麻木地点点头。恰在此时,只听房间里传来赵无情惊讶的嘶吼声:
“那个小王八羔子把老子的被子撤走了?”
一听到被子撤走,龙灵俏脸一红,也顾不上眼前两位手下吃惊的神情,踏着莲步急步走开。
“是不是你们两个王八蛋撤走了老子的被子!”踏出房门的赵无情正好看到低头笑的十分可疑的王蒙和古斯,脸上带着一丝邪笑,嘿嘿道:
“是不是你们两个家伙干的好事呀?”
“大人,不是我们啊,我们-------------------”古斯神情呆板,说到后面硬是想不到一个好的理由,一旁的王蒙急忙道:
“大人,我们刚刚经过这里,什么也不知道啊。”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是你们在报复上次输钱的事情呢?”
“大人,你看我们像是做那种输不起钱就做下流勾当的人吗?”
“像。”
“大人,你可不能凭空冤枉我们这样德智体全面优秀的良好青年?”
“冤枉,你小子在古拉城装疯卖傻扮乞丐拐骗广大老人妇女儿童怎么不说;还有古斯这家伙,看似老实巴交的,心底里尽是龌蹉事。”
“大人,我们-----------”
“不用我们了,罚你们闭关一天,不能吃饭,还有把厨房里的水缸全部挑满!”
“啊,大人,你也太狠了吧!”
“不够吗,那就再罚你们挑一个月的水,砍一个月的木材。”
“大人,够了够了,我们这就去挑水!”王蒙和古斯两人满脸委屈地跑向厨房,多像两个患难与共的兄弟啊!
赵无情自顾自骂了一句,撇头发现龙灵红着一张俏丽脸蛋站在不远处;赵无情走上去轻声问道:
“龙灵,你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竟然连脸都红了,难道是动了春心,看上了那帮兔崽子当中的一个。”赵无情忽略掉龙灵充斥着气愤的脸庞,继续道:
“哎呀呀,你不要装作不好意思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是看上了爱扣鼻屎的张三还是全身脏兮兮地李四。”
龙灵俏脸一变,有种想要将眼前这个轻薄的家伙一脚踹下齐云山的冲动,那家伙眼观鼻鼻观眼,就是不观龙灵气愤难耐的俏脸,忽然一怕大腿尖叫一声道:
“这两个都不是,难道喜欢经常偷看寡妇洗澡的王麻子,哎呀呀,你眼光也太差了点吧!”
实在忍无可忍的龙灵,朝赵无情的后背就是一脚,赵无情一个侧身急忙闪开,嘿嘿笑道:
“哎呀,你不要这么凶吗?我不说出去就是了,刚刚羞红着一张精致脸蛋多迷人的,现在怎么就像个疯婆子呢?这女人变化实在太大了。”当然,他的后半句是小声嘀咕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龙灵早已熟悉了眼前这个轻薄的家伙的脾性,转移话题道:
“大人,今早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恐怕黑甲军军中有将领身亡。”
“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流星?”
“下面的兄弟们都看到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流星坠落是国失重将的前兆。”
凝视着龙灵那认真的脸庞,赵无情抬头仰望着苍茫的天界轻声道: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岂是我辈所能理解,往往每一次的变迁都意味着人间将有重大事情发生,如此自然之力岂是人力所能抗衡,我们只能诚心地祝愿世间和平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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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573年一月十四日发生在瓦格尔平原大会战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屠杀战,后世的历史学家每当提及此事:不管是为了研究历史乱写点稿子赚钱的还是为了找到一个好的研究理论升官发财光宗耀祖的学者研究家皆是保持了沉默。
尽管再怎么无耻下流、势利贪财,他们也知道那一战是国家的耻辱:
参加瓦格尔平原会战的二十万黑甲军,在逃过关东军和叛军的追杀后,安全存活下来的不足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