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大大的嗓门打断了我的沉思:“李总监,在想什么想?我们喝完了罚酒,开始进入正席了,菜都快凉了!”
我这才发现,桌子上满满的摆上了十几个菜。
杯觥交错间,我发现介绍给高达的是妹妹小琳,她站起来敬酒的时候居然有一米六以上,身高比高达还高,而且我还发现她对高达比较有兴趣,跟高达有说有笑眉来眼去的。这个见怪不怪,在之前的一个酒店里,一个比高达还不入流的厨师泡上学院艺术系的女学生,女学生的理由就是特别喜欢吃那厨师炒的菜。
今天刘秘书有点奇怪,说话比平时在酒桌上少许多,平时拼命在酒桌上调侃我,逼我喝酒。今天除了主动敬新朋友两下,就无所行动了。还特别注意我俩之间的距离,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会迅速调整一下。
我实在是想不透,真是女人心比海深。
高达今天喝酒的兴致特别浓,喝了一瓶又一瓶,我呢,反正明天休息也无所谓,而且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想跟刘秘书呆长一点时间,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全是酒精,也没力气细想。
到我跟高达都喝了十五瓶的时候,刘秘书发话了:“高达,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都九点多了,人家服务员要下班,都是同行体谅一下。”
我习惯性的抬抬手,发现手腕是空的,才想起手表拿去修了。瞅瞅服务员笑容还堆在脸上,已经是相当的勉强了。拿起最新的那瓶酒看看,发现只剩下一杯多。
“高达,好了,听党的话,到此为止。”
“听党的话?谁是我的党?刘秘书是你的党!我现在改了党派,小琳才是我的党!小琳,你发话,还喝不喝?你说喝,这个房间里的人一个别想走!”
高达酒喝得有些高,转着舌头,慢慢吞吞的说着话。这家伙真是见色忘义,色胆包天!这时候,我感觉刘秘书眼睛迅速瞟我一下。
“高厨师长,我们今天就到这吧,晚了,爸妈要骂的。”
小琳开口了,看来家教不错。
“好,党说走就走,李总监,圆杯!服务员,买单!”
高达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那小琳赫赫的笑了,一脸征服感。
这时,一个胖墩墩脸上堆着殷勤笑容的男子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进了,我一瞅是杏花村的张老板。
“哈,原来金贝大酒店的锋将和幕僚都在啊,幸会幸会!”张老板抱着拳走过来世故的説着。
“哈,张老板,忙得很啦,世上有句话说的好啊,人有钱啦,兄弟是猫是狗啊,我们喝酒的时候你不来敬杯酒,现在散席了你蹿出来,怕咱吃你霸王餐咋的?”
高达仍旧斯条慢理转着舌头揶揄的説着张老板。
“见笑见笑,高厨,平时请你都相当的难,今天能大驾光临十分荣幸,非常感谢高厨的关照!”
不愧是场中高手精明生意人,张老板滴水不漏的应付着。
张老板把黑塑料袋递给我:“非常感谢李总监对小店的指导,这几条烟敬请收下,以聊表我感谢之情。”
杏花村酒店做的是社会餐饮,自打开业起就生意火爆,但张老板喜悦过后却是相当的郁闷,开业三个月财务每月统计利润率为3%,赚的钱还不够银行利息。
张老板之前是做工程的,对酒店管理一窍不通,他请的楼门经理是我以前的楼面领班,向他推荐我做临时顾问。张老板原来也算我个不大不小的老主顾,碍于情面,我上个月抽了两个休息日来帮他诊断一下。
诊断结果是,第一、厨房采取的是与财务同步的月盘,这样,厨房稍一疏懒就会造成原材料的腐坏变质而浪费;第二、采购为了方便,很多东西盲目大宗采购,不但积库也会造成原材料时久变质,我不由感叹杏花村酒店的员工餐可以吃上黄花鱼、甲鱼的缘故是如此来的。第三、楼面的易耗品也管理不善,甚至出现客人可以把餐巾纸打包回家的现象。
我花了一天时间对张老板和他的管理人员做了一个突击培训,最后走的时候我对张老板说,除了刮风下雨,做酒店老板一点也不比做工程老板轻松。
今天张老板到包厢来,送几条价值不菲的烟给我,说明我的方法已见成效,我心里明白这烟的价格只是一个月成效的十分之一,所以略作客道收下了。
张老板扭头对高达说:“看在金贝大酒店的全体精英的份上,今天我给高厨包酒水打7折。”
这一次再一次体现世故和圆滑,高达兴奋起来,毕竟省了五百元左右。
散席后走到杏花村酒店大门,迎宾迎上来,手上拿着一块表:“李先生,您好,这是您的表。”
“表修好了?修理费多少钱?”我高兴的问道。
“李先生,钟表店的师傅说根本没坏,就您这种牌子的表及现在的零件状况,五年之内都不会慢过一分钟。”
迎宾甜润的説着,可我听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老板的告辞话没容的我多思索,礼节性的告别后,一行人走到了灯火通明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也不知李厨如何做通了周家姐妹的思想工作,高达他们还要去卡拉OK,刘秘书因为奶奶明天大寿坚决不去,我找了个理由其实是怕妨碍他们四人世界也没去,在出租车开动时往高达手里塞了一条烟,我最怕在大街上推推搡搡。
我和刘秘书谁也没想去打出租车,沿着街道慢慢的向前走,夏日晚上凉风习习,华灯斜照,街边房屋的霓虹灯五彩缤纷的闪烁着,还有身旁一位惊艳美女陪伴,我心里泛滥起惬意的浪花。
“你敢兼职,我明天要告诉黄总。”
刘秘书打破了沉默,歪着头嘟着小嘴天真和调皮漫在脸上,加上路灯黄晕跟喝酒后的红晕相映衬,真是靡颜腻理仙姿佚貌,我看着就一个趔趄。
刘秘书咯咯笑了,花枝乱颤:“你怕了吧,还不赶紧贿赂我。”
我为了掩饰刚才看傻的窘态,脸上假装树起恶狠狠的神色:“你敢!我以后再不跟你玩,还要你把我上次买给你吃的南酸枣糕吐出来。”
她又笑了,低头不说话,我马上脚发软投降,这种性格的女人我碰过一个而且在一起生活了九年:“好,姑奶奶,那不是兼职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