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明媚,洒在修南殿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高大的宫殿依旧恢宏,房檐上的雄鹰傲视远方。那个穿着御医服的身影,在宽阔的殿前广场上显得格外单薄。阳光也洒在她的脸上,美丽的面庞带着明媚的笑意,是那样迷人。
早朝还未结束,叶紫洛安静地站在大殿外,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那里有一片无垠的草原,可以策马奔腾;那里山清水秀,有一户姓叶的人家。
今日的早朝结束得比往常早一些,还没等多久,大臣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很快便散去。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御医,也没有人看到她转身时流下的那滴泪。
她走进修南殿,在皇甫泽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下跪行礼,一气呵成,“御医叶紫洛参见皇上。”她抬起头时,那一抹微笑,就像外面的阳光,温暖动人。
大殿外,一个白色的背影转身离去。他叹了一口气,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晴天的夜晚,皓月当空,一轮圆月挂在夜幕中,她的光芒掩盖了周围的所有星辰,像一个优雅高贵的女神,注视着凡尘的生灵。
月光下,两个人影穿梭在御花园里。小顺子领着叶紫洛在御花园里转来转去,终于,在绕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后,小顺子停了下来。一路上,叶紫洛借助月光观察周围的环境,原以为自己对御花园还算熟悉,可几个弯转下来,她发现周围的景致越来越陌生。她忽然开始悔恨,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没有多多出来走走,如今,连御花园里都要迷路了。
这是什么地方?叶紫洛望着四周,询问地眼光看着小顺子。
小顺子神秘地笑笑,道:“这里除了皇上,谁都不能进去,奴才只能送叶御医到这里了。”
顺着小顺子的目光,叶紫洛在重重树影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灯光,若不是夜晚,那个地方一定不会被人发现。那个看似很近的地方,叶紫洛却走了很久。那间屋子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过不去。叶紫洛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这些树在按照五行八卦排列的,像一个迷宫,不懂之人一定会被困在这里。叶紫洛暗自思忖着,这里是精心布置的,联想到修南殿里的密室,心里更是一阵寒意。越接近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他了解真的太少,那几年所谓的夫妻都是空。
叶紫洛看了一眼那个近在咫尺的房间,眼睛灵性一转,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揉着腿。她心里很清楚,她绝对不能走出这片树林,以皇甫泽的心机,若是走过去了,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她猜不透,留在这里是最保险的方法。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么?”皇甫泽的声音传来,越靠越近。
叶紫洛抬起头就看见皇甫泽正站在不远处,今晚的皇甫泽有些不一样,一件简单的丝绸长衫衬出修长的身材,褪去了王冠换上一支简单的玉簪,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可不是吗?”叶紫洛揉着腿,无所谓地笑着,“反正也走不出去,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
皇甫泽略有深意地看着叶紫洛,并不说话。
叶紫洛继续揉着腿,自责地说:“这儿可是皇上的地方,哪儿能随便进呢?困在这里是紫洛自己活该,像个傻子一样,就走进来了。”
叶紫洛说话的时候,皇甫泽一直看着她,似乎想分辨出些什么。确认叶紫洛神色并无异常,皇甫泽才开口问:“你是在怪朕?”
“紫洛怎么敢呢?”叶紫洛摇摇头表示否认,但眼神却是不服。
看着叶紫洛那张委屈的脸,皇甫泽忽然大笑起来,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吧!”
叶紫洛也笑笑,跟着他一起走了。
路上,她似乎听到皇甫泽说了一句话,但并未听清。当她询问之时,皇甫泽没有回答。
“其实,你选择留下来,朕心里很欢喜。”
皇甫泽牵着叶紫洛走出树林,来到一座小宫殿里。这里的陈设不算奢华,却是精致非凡。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里的所有物品的摆放都是朝着西方,并且似乎有某种规律在其中。这只是一种感觉,因为这一切看起来并不异常,但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直到后来,叶紫洛在案榻上的一把扇子上,看到了一只熟悉的蓝色眼睛的纹饰时,她才明白那种怪异感觉从何而来。
“你在看什么?”皇甫泽问。
“这把扇子上的图案好特别,像一只眼睛。”叶紫洛指着那把扇子,眼神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普通纹饰罢了。”皇甫泽淡淡地道。
叶紫洛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站到一边。在这里出现这样的纹饰,皇甫泽不可能不知道它的意义。莫名的悲伤夹杂着愤怒涌上心头,那个药瓶是他的!再也没有任何怀疑,那个可怕的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叶紫洛眼前,那只蓝色的眼睛彻底断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皇甫泽似乎并没有发现叶紫洛的异常,自顾自地坐下,道:“记不记得朕曾经问过你,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忘记某些东西?”
叶紫洛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时,你说没有,现在呢?”皇甫泽问。
“有!”叶紫洛肯定地回答,“不过,风险极大。”
“风险?”皇甫泽不解地看着叶紫洛。
“确实有一种药能让人忘记一切,不过……”叶紫洛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有些可怕,“代价可能是命!”
皇甫泽眯着眼睛,盯了叶紫洛好一会儿,幽幽道:“你动了杀人之心!”
叶紫洛一听,马上跪下,解释道:“那时不敢告诉皇上,紫洛犯了欺君之罪。”
“你对朕动了杀心!”皇甫泽眼神犀利地看着叶紫洛。
“皇上误会了!”叶紫洛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掩饰被看穿的窘迫。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动了杀心,“今日提起,是因为紫洛不想欺骗你!”叶紫洛话音颤抖,皇甫泽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自己,她告诉绝对不能慌张,“至于杀心,紫洛绝对没有!”
皇甫泽站起来,慢慢走到叶紫洛面前,打量了她许久,突然用力扼住她的脖子,“那你说说,为何留下来?”
皇甫泽的手并未用重力,但也令叶紫洛呼吸困难。叶紫洛并未挣扎,静静地看着他,艰难地回答道:“因为,这里还有我舍不得的东西。”
皇甫泽没有松手,冷峻地看着叶紫洛,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叶紫洛因为呼吸困难,已经满脸涨红,“那个人总是冰冷得让所有人都无法靠近,但我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他愿意舍身救我,因为我感受到了他手心里的温度。他总是说要忘记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帮助他!”
“你说谎!”皇甫泽更加用力,狠狠地看着叶紫洛。
“我没有!”叶紫洛用尽力气说出这三个字,眼前已经看不清了。她默默闭上眼睛,等待着呼吸断掉的那一刻。忽然,脖颈处的力量消失了,她的呼吸顺畅了。她痛苦地咳了几声,才勉强睁开眼睛。
皇甫泽背对着她,“你走吧!”
叶紫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转身离去。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终究是猜不透他的。
皇甫泽面无表情地站着,“多希望你说的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