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三爷旬休的日子,我本还打算趁他休假的日子能好好偷个懒,睡个懒觉的,不想一大早却直接被他拉到了群英楼。
当年做乞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听说这里是文人骚客聚集地,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才子穿梭流连于此。有怀才不遇的书生,希望能借此被伯乐所识,从此一飞冲天;也有寻觅良才的主子,希望能到此找到自己属意的人才。总之,这里每日都热闹非凡。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座传说中的群英楼的大门。
楼高两层,底下是大堂,大堂内布置了很多四方桌,现在虽然时辰尚早,但是我大略扫了大堂一眼,居然满满当当,座无虚席的样子。堂内居中的位置布置了一个大舞台,此刻一个中年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庸亲王广施仁政招贤纳士的故事,我偷偷看了三爷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似乎那所谓的庸亲王只是路人甲一般,跟他全无干系。
我们一路上行,直接进了二楼一个叫做东箭南金的厢房,临窗而坐,居然能把楼下的万象尽收眼底,包括大堂舞台的表演都看得真切。我轻嘘一声,直觉这厢房的布置妙哉。
“今日,带你好好见识一番,看看小四的经营是否有方。”
三爷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让我震惊不已。“啊”的一声喊出,我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捂住嘴巴,却只似真似幻听到了三爷的一声轻笑,可待我认真看去的时候,却见三爷仍是那副敛目淡然的模样,我又猜想着可能是我的幻听了。
因为懊恼,我不满地嘀咕一声“难怪!”
“难怪那说书先生都在说我的好话吗?这你可就错了,那说书先生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金不换’,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千金难买他一言,也就是传说中那种宁死不屈的臭石头,知道了吗?”三爷这还是自重逢以来跟我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呢,可惜我没听懂,满眼迷茫。
“呵呵……”三爷这次是真真切切笑了,他“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转头看向楼下。我看着他优美的侧颜,只听到他这样说道,“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一句虚言。”
“哦。”这是的我早已不在状态,只会傻傻地这样应了一声。我再次看到他侧颜上的嘴角翘起老高了,就像……就像是孔雀的尾巴,我想了许久才想到的这个比喻。
“三爷。”回头一看,只见小四还是老样子,嬉皮笑脸地低头作揖请安。
自回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除开三爷之外的第一个熟人,我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心跳加速。我曾不止一次向三爷打听过他们的下落,可是三爷的嘴就像是上了锁似的,怎么撬也撬不开,我曾为此感到深深的失落与难过。可是今天,我能见到小四,是不是意味着明日或者后日,我就能见到小二姐他们呢?我心底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这……这不是小阿忧吗?你回来了?”小四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连脸上的嬉皮笑脸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说是被三爷抓回来的,所以只囫囵地应了一声“嗯”就算是蒙混过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自你不见,三爷……”我正疑惑地等着小四把话说清楚,却只见三爷一个冷冷的眼神瞥过去,小四就不再继续了,我心底疑惑更深,却也知道今日是不用指望能知道答案了,只能失望地放弃。
“哦,不知道三爷跟小阿忧今日想吃些什么?我马上下去叫人给你们准备。”小四硬生生岔开了话题。
三爷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摇头表示不知道要吃什么,怕他不明白赶紧豪言补充道:“阿忧一切听凭三爷做主。”
本来还低沉的气氛却同时被三爷跟小四的笑声打破,我却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还不算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算乖。”三爷良心地为我解释了一句,可是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就算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一定能听懂啊,何况我现如今只有脑袋一枚呢。哎,继续懵圈中。
“那就什么都来……”三爷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计快步跑进来,附耳跟小四嘀咕了许久。看着小四拧得越来越紧的眉头,我猜测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小二一下去,小四就禀报道:“三爷,是豫亲王跟宇文大人,他们想请三爷一起喝酒聊聊天。不知道三爷……”
三爷脸上升腾起一层寒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我想三爷此刻心里肯定不爽到了极点。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实在是讽刺滋味十足,他是这样说的,“罢了,既如此那就移步吧,本还打算能跟阿忧好好吃顿饭,不想这夏日到底还是扰人的苍蝇最多。”
三爷话音刚落,我明显看到小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