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因此鬼神的明察，不论是大泽幽静的地方，还是深山老林，鬼神是必定能够看得见的。鬼神的惩罚，不可能凭借富贵、人多势大、勇猛顽强、坚甲利兵，因为鬼神要惩罚你就一定能胜过你。假若认为不是这样，那么请看从前的夏桀，他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对上咒骂天帝、侮辱鬼神，对下祸害残杀天下的万民，残害上帝之功，抗拒上天之道。所以在此时上天就使商汤对他致以明罚。汤用战车九辆，布下鸟阵、雁行的阵势。汤登上大赞这个地方，挥师进攻、追逐夏的军队，进入都郊隧道，汤王于是擒获了推哆、大戏。从前的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拥有勇力的将领推哆、大戏，他们能活生生地把兕、虎撕裂，指雷之间，就能杀死人。他的民众多得能布满山陵水泽，但却不能以此抵御鬼神的诛罚。这就是我所说的对鬼神的惩罚，人不可能凭借富贵、人多势大、勇猛顽强、坚甲和锐利武器的道理就在这里。并且不只夏桀是这样，从前的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但他对上咒骂上天、侮辱鬼神，对下殃害残杀天下万民，抛弃父老，屠杀孩童，用炮烙之刑处罚无罪之人，剖割孕妇之胎，百姓中那些孤单的人虽然号陶大哭却无处申诉。所以在这个时候，上天就使周武王向商纣致以明罚。武王用精选的战车一百辆，虎贲勇士四百人，自己率先走在各受符节的诸侯前头前往观察战事。在牧野这个地方与殷商军队开战，武王于是擒获了费中、恶来，殷军大队叛逃败走。武王追逐他们奔入殷宫，用万年梓株折断了纣王头，把他的头系在赤环上，以白旗载着，以此为天下诸侯杀戮他。从前的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又有勇力的将领费中、恶来、崇侯虎，在比划之间即可杀人。他的民众多得布满水泽山林，然而不能凭此抵御鬼神的诛罚。这就是我所说的鬼神的惩罚，不能凭借富贵、人多势大、勇猛顽强、坚甲和锐利武器的道理就在这里。并且《禽艾》上说过：“得到吉祥的，不在地位微小；得到灭族的，不在地位显赫。”这说的是鬼神所应赏赐的，不论地位多么卑微也必定要赏赐他；鬼神所要惩罚的，不论地位多么尊崇也必定要惩罚他。
原文
今执无鬼者曰：“意不忠亲之利，而害为孝子乎？”子墨子曰：“古之今之为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今有子先其父死，弟先其兄死者矣。意虽使然，然而天下之陈物，曰：“先生者先死。”若是，则先死者非父则母，非兄而姒也。今洁为酒醴粢盛，以敬慎祭祀，若使鬼神请有，是得其父母姒兄而饮食之也，岂非厚利哉！若使鬼神请亡，是乃费其所为酒醴粢盛之财耳；自夫费之，非特注之污壑而弃之也，内者宗族，外者乡里，皆得如具饮食之；虽使鬼神请亡，此犹可以合欢聚众，取亲于乡里。今执无鬼者言曰：“鬼神者，固请无有，是以不共其酒醴、粢盛、牺牲之财。吾非乃今爱其酒醴、粢盛、牺牲之财乎？其所得者，臣将何哉？”此上逆圣王之书，内逆民人孝子之行，而为上士于天下，此非所以为上士之道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吾为祭祀也，非直注之污壑而弃之也，上以交鬼之福，下以合欢聚众，取亲乎乡里。若神有，则是得吾父母女以兄而食之也。则此岂非天下利事也哉！”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鬼神之有也，将不可不尊明也，圣王之道也。”
译文
现今主张无鬼神论的人说：“我担心这样做会影响对父母的忠诚和孝道，这不是有碍于做孝子吗？”墨子说：“古往今来的鬼神，不是别的，有天鬼天神，也有山水的鬼神，也有人死后所变的鬼神。”现在有儿子比他父亲先死、弟弟比兄长先死的情况。即使如此，按天下常理来说，总是说：“先出生的会先死。”假如如此，那么先死的不是父亲就是母亲、不是哥哥就是姐姐。现在把祭祀的甜酒和盛在祭器中的黍稷弄得很洁净，用以恭敬谨慎地祭祀。假使鬼神确实存在，这样他的父母、兄姐得到饮食，难道不是最大的益处吗？假使鬼神确实没有，这不过是浪费他制作甜酒和盛在祭器中黍稷的一点资财罢了。而且这种浪费，也并不是倾倒在脏水沟去丢掉，而是还可以用来邀请宗族乡亲欢聚一堂，增进亲情。现今主张无鬼神论的人说道：“鬼神，本来就不存在。因此不必供给那些祭祀用的甜酒、黍稷、牛羊等财物。如今我们岂是爱惜那些财物呢？（而在于）祭祀能得到什么呢？”这种说法对上违背了圣王之书，对下违背了民众孝子的言行，而想成为天下的高肖人士，这样做绝不是做上层人士的正道。因此墨子说：“现在我们去祭祀，并不是（把食物）倒在沟里丢掉，而是对上以邀鬼神之福，对下让宗族乡亲欢聚一堂，增进亲情。假若鬼神存在，那就是将我们的父母兄弟请来共食，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好事吗？”
因此墨子说：“现在天下的王公大人、士大夫君子们，如果内心确实想要追求兴起天下的大利，除去天下的公害，那么在对待鬼神的存在这个问题上，就不能不明确地表示尊重，这就是圣王的正道啊。”
解读
墨子认为鬼神不仅存在，而且能对人间的善恶予以赏罚。
墨子生活在春秋末期，当时战争频繁，人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王公大臣们都争相夺利，于是导致了战事连绵。本篇墨子所说的“天”和“鬼神”都是按照当时小生产者所要求的公平合理的愿望塑造出来的，他所诚心信奉的上天和鬼神是他所代表的这一社会阶层自身的虚幻的化身，因为当时这一社会阶层还不可能形成自觉的力量，更无从认识自己的力量，但是在痛苦的生活压榨下，在不公平的待遇下，小私有者和手工业者逐渐取得了独立的地位、形成一定的社会力量时，他们不能不提出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和社会地位的要求。
在本篇中，墨子列举古代的传闻、古代圣王对祭祀的重视以及古籍的有关记述，以证明鬼神的存在和灵验。从今天来看，这种宣扬迷信的做法显然是落后而不足取的。但我们也应当看到，墨子明鬼的目的主要是想借助超人间的权威以限制当时统治集团的残暴统治。
活学活用
“鬼神”存在吗？墨子主张“鬼神”存在，可它真的存在吗？现在我们来看看一个持“鬼神”不存在论的观点是怎么论证的。
真理不灭
萧子良笃信释伽牟尼，经常请来有名的僧人讲经论法，场面之宏大前所未见。萧子良甚至亲自为僧人挑水送饭，天下人都认为他这样做实在有失宰相的身份。
与之相对，范缜则一直坚持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佛鬼怪之类。萧子良问他：“你不相信因果报应，那为什么有富贵、贫贱之分？”范缜回答：“世人的生命如同一棵树上的花朵，随风飘散。有的从帘缝中穿过，落到了华丽的被褥上，有的却越过篱笆落到了墙角的粪坑中。那些落在华丽的床榻上的，就是像大人您这种尊贵的人，而落在粪坑中的就是下官我。富贵与贫贱问虽然天差地别，但这当中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或是您所说的因果报应呢？”一番话说得萧子良哑口无言。
之后范缜又发表《神灭论》，他说：“物质是精神的本质，精神是在物质的基础上产生的。精神之于物质就好像“锋利”这一抽象的概念之于“刀”这一实实在在的物质。从没有人听说过“刀”不存在了而“锋利”还未消失的怪事，那怎么会物质消亡了而精种灵魂依然存在呢？”这篇文章一发表出来，在朝廷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许多人更是想方设法为难他。但范缜的论点从没被推翻过。太原人王琰写了篇文章讥讽范缜：“那个可怜的范先生居然连自己祖先的神灵在明儿也不知道呀！”本以为他会无言以对，谁知范缜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针锋相对地说道：“王先生真是孝顺啊！知道了自己祖宗的神灵在哪里却舍不下这尘世，不愿意自杀去做个贤孝子孙。”
萧子良派王融去劝说范缜：“以您的才华当上中书郎是不成问题的。只可惜你始终坚持这些荒谬的言论，你应该立刻放弃这些错误的观点。“范缜听了一阵大笑：“倘若我范缜肯出卖自己的观点去求得一官半职，现在早就当上尚书令、仆射了，何止区区一个中书郎？”
智慧金言
修筑神庙的目的是为了人们可以向上天祈福，上天不会因为这是老百姓所盖的就减少赐福给他们。同样的国君也不会因为你办错一件事就杀了你。
古弼忠心
古弼为人忠诚正直，办事决不马虎。他曾经认为：皇家园林上谷菀面积太大，希望能减少一半，分给贫苦百姓。于是入朝晋见北魏王，想把自己的想法面奏魏王。当他进宫准备上奏时，魏王正与给事中刘树下围棋，魏王专心致志，没有理睬站在旁边的古弼。古弼等了很久，仍然没有机会向魏王陈述此事。忽然间，古弼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刘树的头发，将他拉下座椅，又揪耳朵，又猛打他的后背，斥责道：“国家没有管好，完全是你的罪责！”魏王被这突如其来的打骂吓呆了，赶忙放下棋子说：“没有听你的的上奏，过错在我。刘树有何罪过？快放了他！”古弼于是把事情一一奏明皇上，魏王全部同意。之后，古弼说：“我身为臣下，在皇上面前这般无礼，罪过实在太大了！”然后直奔公交车署，脱下帽子，赤着脚请有关官员处罚。皇帝知道后，叫人将他召回，对他说：“我听说修筑神坛的人，弯腰驼背干活的样子，看上去不甚雅观，但神坛修好后，当我们前去虔诚祭拜时，却非常高雅神圣，神灵不仅不责怪，反而会赐福给他们。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罪过呢？你还是戴好帽子，穿好鞋，去履行好你的职责吧。只要有利于国家、方便于百姓的事，你只管努力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
智慧金言
孔子说：“君子要经常思考九件事情：看东西要透彻明白，听话要考虑听清楚，待人接物要考虑脸色温和，要注意态度恭敬，说话时要想到忠诚，气愤时要考虑可能产生的后患，见到可取的财物，要考虑是否应该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