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莹将窗子轻轻地关上,转过头看着秋月,“太后来的时候,媚姬定会派李嬷嬷进海棠苑,你只需守在门口听着!”
“那公主你!”秋月看着洛雪莹神色淡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如果太后真的来了,那凭着她又怎么能阻拦李嬷嬷。
“你做你的就好,既然媚姬派了法师来对付我,我自然也不能让媚姬失望。如果只呆在这阁楼什么也不做,到是可惜了媚姬精心安排的好戏!”洛雪莹笑得意味深长,反正在这幽国也是无事可做,有人陪着玩到是不错。
虽然媚姬这个玩伴太过阴险狡诈,不过洛雪莹并不怕她,俗语常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洛雪莹对媚姬虽然不能说是了若只掌,但是也能猜透她的心思一二。
不过是因为争风吃醋,要说,这件事情黑瞿才是罪魁祸首。不过,如果能除去媚姬,对幽国后宫的那些女子来说到是一个福音。
听到洛雪莹的话,秋月才有几分放心,看看燃得正好的两盆炭火,这才放心的转身下楼。
待秋月下楼,洛雪莹将两盆炭火合成一盆放在桌子上,只静等着太后前来。
仁寿宫中,黑瞿早早就来给太后请安,来的时候,太后正在梳洗。
看到是黑瞿,太后并没有讶异,她没有与媚姬一同前去海棠苑,也只是为了等黑瞿的到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黑瞿弯腰行礼,心中却思忖该如何跟太后说洛雪莹的事情。
太后微微一笑,摸了摸鬓角的凤簪,才缓缓站起来,“皇上今天恐怕不是来给哀家请安的吧,如果是要为洛雪莹求情,那就免开尊口!”
“儿臣在母后寿宴离开确实是不孝,但是这并非是洛雪莹的原因,只是因为儿臣!”黑瞿心间荡起一层涟漪,这些日子来,这种感情越来越深,甚至连他都没有办法控制。
虽然洛雪莹仍然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但对他来说,只要能看到她留在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太后看着黑瞿半天不动,叹息一声道,“哀家以为,媚姬已经合了皇上的心意,这些年来,皇上任由媚姬在后宫里胡作非为,从来都没有干涉过,今天为了洛雪莹突然出现,媚姬恐怕也不会就此收手。”
这些年来,媚姬的所作作为,太后不是没有查觉,只是碍于皇上她也不便多管。可是现今,黑瞿为了一个才认识三个月的女人就让她来出现阻止媚姬,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太后也无法理解。
“母后,正是因为这些年来,没有一个女子能懂儿臣的心思,所以儿臣才放任媚姬不管,任由她处置后宫这些嫔妃。儿臣知道,过去犯了不该犯的错误……”黑瞿神色间有些自责,他为了心里那隐隐的情愫,今天在太后面前主动承认了他的错误,太后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太后起身,走到黑瞿的身边,爱怜地看着黑瞿,“母后不是想责备你,但你是真的喜欢洛雪莹吗?”
“是,儿臣喜欢她,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深入儿臣的心,所以请母后不要相信媚姬的一派胡言!”黑瞿面具后的神色略带疲惫,他来仁寿宫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洛雪莹,可是连他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大费周章,他可是幽国的皇帝。
太后的神色略有些惆怅,她站到窗前望着院子里初冬的景色,把心里的担忧缓缓地吐露出来,“瞿儿,你从小到大确实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子,所以你越是这样,母后到越是害怕。洛雪莹确实美丽聪明,可是她并非幽国的女子,在哀家看来,她也并非是池中之物,能像别的嫔妃那样安安静静地呆在后宫里等你的宠幸……她的聪慧远非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如果将来,她伤了你,哀家恐怕会后悔今天心慈手软。”
这些话,是太后第一次跟黑瞿说,但她心里早就酝酿已久。
她不怕媚姬的胡作非为,因为黑瞿从来没有视她为生命,可是洛雪莹的出现完全打破了幽国的平静。
她不仅让黑瞿变了,更让媚姬如临大敌,作为太后,她是可以感觉到这种变化的。
也因此,她认为洛雪莹绝对不是平庸的女子,而且可能会给幽国带来巨大的灾难。
“母后,她心地善良,绝对不会伤害儿臣!”黑瞿说话十分坚决,其实在心里,他并不能完全了解洛雪莹,也因为这样,他才对她充满了好奇,总觉得在她的心里有一种无限绵延的神秘力量,支持着她,尽管她在幽国被他监禁,可是她从来没有过惊恐和害怕。
听到黑瞿这样的话,太后低吟一声,“瞿儿,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她不会伤害你。后宫的倾轧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母后不希望幽国的后宫出现这样的情形,你若喜欢她,就还她自由,让她回国去吧!”
“不……”黑瞿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太后,他本是来求太后不要相信媚姬的话,洛雪莹本不是什么妖女,可是现在看来,皇太后心里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而并非是听信了媚姬的话。
皇太后走到黑瞿的身边,语重心长地拉着黑瞿的手,“瞿儿,母后知道,这很难,可是你身为九五至尊,就要为国家社稷想想,不能为了一已之私伤害国家的利益!”
“母后,儿臣不明白,喜欢洛雪莹怎么会就伤及社稷?”黑瞿的语气有些急,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皇太后说话,但是今天,他只是不敢相信皇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太后摇摇头,“皇上怎么就糊涂了,洛雪莹即为圣国的皇太女,她就是上天认定的天女,她身上也与你一样有着帝王家的血脉,她也有统领一切的欲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如果你娶了她,一国二君,到时候势必出现混乱……”
“母后,没有那么复杂……”黑瞿眼睛里有一抹惊慌,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让洛雪莹留在幽国,日久天常,让她对他生出好感,然后再生出天长地久的情谊。
皇太后不等黑瞿再说什么,就制止他,“世上复杂的事情都是从简单演变而来的,母后是过来人,深知女人聪明的可怕,你难道就不能听母后相劝吗?”
“既然母后不相信媚姬那些胡话,儿臣就走了,请母后多加保重!”黑瞿不愿意再听,他也不愿意接受皇太后的这些话,最初见到洛雪莹,也只是刹那生出的欣赏和喜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阳光一般照到他的心底,也因此,他下了决心不顾媚姬的反对将洛雪莹带回幽国,并为她解毒。
这三个多月,虽然他没有日夜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的衣食起居,一举一动无一不在他的线视之中。
包括洛雪莹去午门救春香的那件事情,也因此,黑瞿才认定洛雪莹不是一个妖女,而且她要比媚姬要善良百倍。
黑瞿转身的时候,听到皇太后重重的叹息声。一个婢女匆匆走进宫内,看到黑瞿匆忙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这么匆忙?”黑瞿转头看了一眼太后,又问眼前的婢女。
那婢女也抬眸看着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后抬了抬手,“青儿,但说无妨,皇上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青儿这才绕过皇上走到太后的身边,带着几分谨慎,“太后,媚姬娘娘已经找来了道士,正在海棠苑外施法,李嬷嬷让奴婢来请太后过去!”
“好,哀家这就随你过去!”太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青儿的话,待青儿将一件紫黑色的披风披到太后的肩膀上,就扶着太后一同往宫外走去。
黑瞿见此,拦到太后的身边,“母后,难道您还是不相信儿臣的话?洛雪莹不是什么妖女。”
太后目光落在仁寿宫的宫门外,声音却无比的冷静,她知道皇上今天前来的目的,可是她今天还是必须去。
“皇上也知道媚姬的性子,若是今天哀家不去,明日她还会想出新的法子来。皇上既然不想让洛雪莹再受什么委屈,那今天就随哀家一同去!”皇太后说完,就由青儿扶着往宫门外走去。
黑瞿心里虽然急切,但也无言相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怪他平日里对媚姬猖狂的行为不闻不问导致。
“母后……”黑瞿急赶一步走到了皇太后的身边,欲再说些什么。
太后已经打断了黑瞿的话,“皇上不是说洛雪莹很聪明吗?既然她那么聪明,自然会有应对的法子,皇上无须太过焦急!”
洛雪莹是聪明,可是聪明比不过歹毒,黑瞿昨天半夜已经提醒过洛雪莹,心中虽然担忧,但也无计可施,只能随机应变。
走到海棠苑门前的时候,庞道长正举着长剑在空中乱舞,黄色的符纸化成了一片一片的灰烬在天空中乱飞。
“天地之灵,赐我神力,驱邪降魔,归其清净,妖孽,还不快快现身!”庞道长看到是太后和皇上驾道,表演的更加卖力。
媚姬经李嬷嬷提醒,也忙地转身向太后和皇上行礼。
“怎么样,这位道长可有破解了洛雪莹的妖术?”太后一本正经,好像对媚姬的行为十分相信,只是眸光里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