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空气稀薄,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如梦信步走在林荫小道之中,只觉空气清新,耳中不断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却是以前极难听到的。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仅眼力变好了,就连听觉也是前所未有的好。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让人心情愉悦了,当然,如果能找个地方洗个澡,那心情就更好了。
自那日被雷劈过之后,如梦全身上下便焦黑无比,昨夜又在洞中生死相搏,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衫,现在还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又走了大半日,还是没有找到湖泊小溪之类的可供洗浴的地方,但却是不觉得饿,精神还十分抖擞,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和那日吃的果子有关?
从怀中掏出果子端详一番,被摘下来后,这果子更显得平淡无奇,味道也不怎么样,只是有一股淡淡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香味。应该不会是这个,如梦摇摇头,放好果子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顺着小道一路直走,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梢头,耳中终于听到了潺潺流水声。如梦一溜烟便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呃……,确切地来说,是想要洗洗。
眼前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湖水在月光的沐浴下呈现出一种深幽的蓝,神秘而动人心魄,令人心驰神往。
“哇哦……”
如梦忍不住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惊呼出声。
但很快,她便迅速捂住了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不远处。
那个谪仙般的人物
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人……
他他他……
不就是穿越过来的前一个晚上,那本手绘图里的谪仙般的男人么,竟然在这里看到活生生的人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如梦用力恰了自己一把,“好疼!”,不是梦。
他就真的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他踏月而来,五官俊朗逼人,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眸中带着一泓清泉,身姿欣长矫健,凌空在夜色中飞驰,旁若无人,在那一轮明月中穿梭而过,柔软飘逸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被风吹起时,飞扬在在月色下像极了一幅泼墨山水画,深深地印在了如梦脑海中。
只在这出神的片刻,他便已经在视线中消失殆尽了。
但如梦确信,刚才的那一幕是真真切切的。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与手绘图上不同的是,他所着的衣物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身边也没有那头威风凛凛的犼。
“他应该是穿蓝色的衣服才对啊……”
如梦小声嘀咕着。
摇摇头迈开步子准备去洗澡。
谁知下一脚,她便一脚踩空。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再看时,如梦整个人已经被毫无预兆地吊到了半空中了。
唉……
果然美色不能看,非礼勿视,一看就得出事……
“哼!”一声冷哼从暗处传来。
“小丫头片子,人家穿什么衣服,关你屁事。”一个温怒苍劲的声音响起,一人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脚下是一个目光如炬的老头,斜眉怒视如梦。
如梦气结,这老头真是多管闲事,设计还她也就罢了,连人家心里怎么想得还要管,这是人家的人身自由权好不啦。“我爱看谁看谁,关你屁事!”
“哟呵,不得了。”老头被如梦这一通反问气得不轻,摸摸鼻子,插着腰,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如梦,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这副模样本想这样可以吓吓如梦。不过可惜他身高还不过五尺,穿着打扮得又十分怪异,乱七八糟的头发像是从来没梳理过似的。这样作势要吓人的姿态不但没有达到吓人的那种效果,反倒是显得十分滑稽。
如梦差点要笑出声来,这老头倒是挺有趣的,便想逗逗他:“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放我下来,咱两单挑。”
“嘿你这小丫头,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谷松子恼羞成怒,气势汹汹掏出手中的镰刀去割绳索,一刀下去没割断,又是一刀,眼看着这刀下去绳索就要被割断了,刀却恰好停在了离绳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反应过来的谷松子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好厉害的小丫头,差点就上了你的当把你放下来了。”
唉……,你也说了是差点。
所谓送佛送到西,坑人坑到底:“什么叫上了我的当啊,我又没逼你跟我单挑,是你自己愿意的啊。明明是你出尔反尔还要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你这老头,好不近人情。”
你……
谷松子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了,这丫头伶牙俐齿,能说会道,黑的都能活生生地被她说成白的,再跟她耗下去,今天的正事都办不了了,所以今天,他谷松子,忍了。
“小丫头我问你,昨晚你杀我青冢门双生蟒,偷走我菩提子,你可承认。”谷松子目光如电,质问道。
如梦心中一惊,原来那大蛇竟是他养的,难怪他这幅怒不可遏的样子。但他口中的菩提子莫非是从那颗茂盛小树摘下的果子?
自知理亏,如梦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果子我确实摘了几个,不过那巨蟒,可不是我杀的。”
终于抓到这小丫头的把柄扳回一局了,谷松子心中暗爽:“哼!看你也没这么大本事能杀我双蟒,果子呢,交出来,”
“果子我可以给你”
她突然停住不说话,眼珠一转,欲言又止。
谷松子瞪着眼睛等着如梦后半句话,不知这丫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但男女授受不亲,你必须要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谷松子双眼一翻,差点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丫头给气晕了过去,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真是难伺候。”
却还是依照如梦的话乖乖转过身去。
只听见身后窸窸窣窣地一阵翻腾的声音,过了一会,仍不见如梦叫唤自己,他渐渐没了耐心:“喂,小丫头,我说你好了没啊,磨磨唧唧的慢死了。”
不见如梦回答,谷松子又自顾自地道:“我跟你说啊,你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招。”
按耐不住好奇,他边说边转过头:“在我谷松子面前,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就没有别人……”
“啪……”
一根粗大树枝又准又狠地重重打在他头上。他两眼一翻,看着眼前几个重影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个姑娘,怎么转过来就成了一个少年了呢。
不过晕倒前还不忘把他的话说完
“欺负我的份……”
如梦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棍子,下手也太狠了。
其实自己只是想单纯地洗个澡而已…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