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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爱有伤(4)

苏蓝住在离我家很近的一家花店里,她不会讲话只是每日与花遣散她的时光。她对我说小南你知道么花朵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精灵,她用手语认真的表达花朵在她心中的至高。我轻笑,苏蓝是这样爱花的女子我真的不知道万一没有了花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仍然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女子,能够在支离破碎的江南认识我的苏蓝。印象中的江南阴雨绵绵,暗无天日,长发被盘成发髻的少妇永远都是河边洗衣妇女七嘴八舌议论的重点对象。如今真的身在江南却又是另外的风景,苏蓝总是喜欢俯身在我的身上听我讲大漠。我告诉她那个地方是一个去了就不想再回来的地方,整日如火骄阳炙烤大地一眼都望不见什么才是大漠的边缘。我从来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对大漠的那份狂热,只知道那片黄沙漫漫的大地就是我的归宿,不论我行至天涯何处我知道自己都会回到这片诱人的土地上。苏蓝是理解我的,她懂得大漠对我的感情,我欣喜。关于苏蓝一直对我来说都是个谜,第一次把苏蓝带回家告诉父母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父母自然是高兴,很亲热地拉过苏蓝礼仪似的拉拉家常,对于父母的问题苏蓝只是摇头。后来我告诉父母苏蓝不会讲话。

知道母亲一直都不怎么支持我交朋友,但这次对于苏蓝她是留足了面子给我。把苏蓝送回家天已经很晚了,回去的时候母亲仍然没有睡觉,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要一一问我,做到一个母亲该有的关心。我默然,我知道对于苏蓝我知道的也不过是她的墨蓝色长发和她的花。墙上的时钟准时地指向十二点,我推开门,果不其然,母亲披着衣服坐在沙发上,我很听话的坐下。母亲看我一眼说:“你怎么还不睡觉?”“刚刚回来,您不是也没有睡么?”我答道。母亲不讲话,半响她说关于苏蓝,既然你们有缘就好好珍惜,毕竟在陌生的地方找到朋友实属不易。我点头,母亲又停了一会起身,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应声。

有些事,还没有开始就注定要结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蓝,只是因为天生头发墨蓝?认识苏蓝三个月我送给她一朵蓝色的水晶莲花。苏蓝,水晶莲花,它悄无声息的绽开我就在你身边,一生一世永不凋谢。

3

辗转几年,经历过后我独自一人求学北上,辗转来到另一个迷人的城市,这里没有我生活过的江南那样风景旖旎,也没有我生长大的大漠那样漫无边际,它只是用自己的姿态吸引和寻找着迷恋它的人们。和苏蓝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城市,像是一道永远也跨越不去的鸿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离开的那天苏蓝来送我,和任何时候的我出远门一样嘱咐我要多带些衣服当心身体。我笑笑,试图与她开些玩笑,却觉得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临走的时候我只是一如既往的理了理苏蓝墨蓝色的长发然后告诉她我会回来看她。

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让我对周围得一切失去了欣赏得意义,然而到了大学里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大学生活,教室,食堂,寝室在加上图书馆,我的大学生活仅此而已。苏蓝是我少年时的玩伴吧,我时常是这样认为,我会常常打电话给她,她不会讲话只是用手指敲击听筒告诉我她在听。我亦是感到欣慰。大学就好像是一个社会的一角,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在这里都会有它的影子显现。图书馆的右边第二排第七张桌子是我常常去光顾的地方,靠近边缘,很安静不被打扰,我是一直坐在那里的。有时候位子被别的同学提前占去的话我就只好到阅览室里查阅一下资料。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往常一样走进图书馆就径直走到第七张的位子上,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书,不知道是哪位粗心的同学落在那里忘记带走了。我笑笑,顺势合上书推至一旁。可能大学就是这样,平淡无华却不失韵味。“同学,我的书好象放在这里忘记带走了,请问你看见了么?”是个好听的男声我这样想着抬起头。声音的主人微微一笑,我对他朝书的方向点点头。和许颜就是这样认识的,也许情节有些似曾相识,但往往事实就是这样。一个月后我成了他的女朋友,许颜是那种一眼让人看了就能想入非非的男子,我不能阻止他又这样的能力。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只一眼看去就足够,情人的默契无论是怎样伪装都不会如此惟妙惟肖。

我打电话高诉苏蓝我和许颜的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她的手指敲击听筒高诉我她一直都在并且我能感受到她在为我开心,我知道有了苏蓝我也就会有了坚定的信心。第一个情人节,许颜送我了一只水晶的戒指,蓝色的水晶莲花一如我送给苏蓝的莲花一样。那天他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告诉我,等到毕业以后就会送个一模一样钻戒给我。我笑笑,我知道自己愿意相信眼前这张无可挑剔的容颜。我常常向他讲起苏蓝,告诉他苏蓝是怎样一个女子,每次他都会认真地听,我亦欣喜。想到苏蓝是那样沉默淡定的女子,许颜也会知道她是我何等重要的依托。我时常会做一个很唯美的梦,梦里巨大的蓝色莲花瞬间盛开,然后我就会在这盛开中渐渐醒来。是谁在跟我讲话,苏蓝么?许颜么?辨别不出,也许是在一同对我讲着我的信念我的坚持我的一切。

4

苏蓝曾经告诉我她很喜欢北方,不知道为什么,苏蓝说她好像是来自北方的孩子,因为她告诉我说到北方她就很开心。我笑她范痴,寒假我打电话给苏蓝告诉她由于我要留校做导师交待的课题没法回去,她那边沉默了好久。我安慰她,过了不久苏蓝发信息告诉我她要来看我。我打开信息,久久不肯离开手机屏幕,后来我发信息告诉苏蓝她能来我很高兴。一星期后,我和许颜去车站接苏蓝。远远的看见苏蓝站在站台旁边发信息给我,还是那样墨蓝色的长发。突然我就很想哭。

苏蓝还是原来的苏蓝,一点都没有变,除了脸上少了些青涩又多了几分淡定。我对许颜说这是苏蓝。许颜点头,苏蓝亦点头。我告诉苏蓝她眼前的这座城就是北方的城,就是距离她的梦最近的地方。她用手语告诉我她来过这里,我问她是在梦里么?她摇头,然后用很肯定地眼神告诉我这里是她实实在在来过的地方。是的,也许苏蓝就是真的来过这里,关于苏蓝关于我们的三年时光,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许颜把苏蓝的行李放到出租车的后背箱里,很多,于是我就问苏蓝是要来这里长住么,苏蓝点头后来她告诉我她卖掉了她的花店要来这里一直住下去。我自然是开心的但是苏蓝卖掉了她钟爱的花店她还会开心么?

苏蓝决定要住在我的学校附近,说是要每天看到我每天做好吃的东西给我。于是我和许颜干脆也从学校的寝室里搬了出来和苏蓝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苏蓝很快在花店找到了工作,离住的地方有点远,虽然有些辛苦但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时间真的是个很没有情趣的东西,久了会在你不易察觉中慢慢消失,最后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找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苏蓝来到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没有苏蓝在身边我会很寂寞,苏蓝来了我就很开心,仅此而已。许颜对我说:“小南,有了苏蓝那么我就很多余了吧,你也会很快离开我吧。”这是许颜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跟我讲话,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他说等我们一毕业就会永远在一起,我的手上仍然带着那朵水晶蓝莲花,我在等,有一天它会在我的等待中变成钻石。我相信我是爱许颜的,而且很爱。我摇头“你和苏蓝都是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但你和她不同,你是我的全部,她是我的所有。”许颜轻笑,轻轻地抚摸我的发,我知道他无法不相信我。

江南,我感觉我就快要离你越来越远,因为在这里才有我值得留恋的地方,才有我至高的信仰。但江南仍是我的怀念。

5

今年郁金香开的格外好看。我知道曾经有个小男孩,名字叫方方,他又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金黄色的郁金香,每到郁金香盛开的季节就会有很多的人闻香而来。方方从来不让别人进他的花园,每天他都会拿着花园的钥匙坐在花园们口。久而久之,就没有人要提出进他的花园了,人们只是匆匆路过用眼角的余光撇一眼坐在那里的方方。其实方方也不是不想要别人进他的花园,那是他的骄傲啊,他做梦都想要人们羡慕他。他其实只是想要人们记住他而已,如果人们进了花园就没有人会记得他了,所以他每天都会做在那里等待别人记住他。我总是给许颜讲方方和他的郁金香花园的事,没有什么,只是想要许颜永远都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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