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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仰望草书

张舒娜

中国3000余年的书法史,星空璀璨,大家们直达艺术顶点和成就巅峰的思想和造诣。仰望,该是一种姿态,隔着悠远的时空仰望着历史浩风中衣袂翩翩的王羲之、张旭、怀素、孙过庭、黄庭坚等,让人心生敬畏。

任何一种生命形式,都可以在艺术中得以表现,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脱去物累,但见谦谦君子之风、圆融快乐之态、追逐艺术的义无反顾,俯视困苦的豁达与豪迈。基于“人如其字”之说法,这些人都活得很“草书”。

狂草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变化繁多,是众多书体中最难把握的。需要的不仅是技法,还要整体素养的支撑,时间的沉淀,更需要张力和个体旷达的情怀。真正大作,是经得起岁月锤炼,担得起代代挑凿的。

李苦禅大师说过:“艺术性最高者当推草书”,齐白石大师也说过,一生之憾事便是没有以草书作画。可见草书境之美,情之高,品之丰。“一幅草书作品意境、品味、韵致的高下,是能品还是神品,乃至作者的修为、涵养等等,它能给人以妙思佳想,带来无穷无尽美的感受。”

艺理相通,补给和涵养草书是一生的事。我喜欢舞蹈家杨丽萍的《云南映像》,作品投射出来的诗情画意极有感染力,那是深邃的生命律动;我喜欢黄梅戏,一代宗师严凤英声腔润婉甜雅,其中透着超凡不俗的艺术魅力;我喜欢古人辛弃疾、陆游“沙场秋点兵”的激越与悲壮,那是军人独有的壮硕爱国精神;我敬佩一代伟人毛泽东的草书,那是胸藏万壑、才情四溢的皇家气派。我在尘世的万物中、在历史长河里觅寻草书之元素。

狂草需要无羁,而这是建立在熟稔“羁绊”基础上的。同书法大家接触,他们无不是要坚持临帖、练字,黎明即起,挥毫泼墨,数十载从不间断,力求更进一步透悟书法的技巧,了然于心、成竹在胸之际自然可以无羁。得以流传至今而经千年洗练却不减光芒的史书,带给大家的是大智慧、深感悟。放达于世间需要这些,而这正是狂草无羁的思想基础。时逢创作便点划飞动、风神兼备、淡烟氤氲。成品后,满纸的劲利不羁、意到笔随、势极雄豪,极能感受着疆场杀伐决断、枭雄纵横天地。

草书是我的信仰。信仰是人的精神崇拜和力量,信仰是融入生命中的东西,能让你鲜活不屈、生动丰硕。怀着信仰上路,目标笃定、攀登不止。一切艺术语言经过情感与生命的淘洗与历练,便一定会呈现出非凡的神采。

选自《河南日报》2010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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