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因头痛醒过来的张天佑,还处在半酒醒状态,就着王强早放下的止痛药咽水下肚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学校。
头痛欲裂加上浑身乏力的张天佑,踉踉跄跄的下楼,本打算让李栋送一程,念在忙着在隔壁房间和王强还有江信演奏三重奏,估摸昨晚都没好好休息,没好意思打扰。昨晚不知喝了多少,记忆里是去了三四次厕所后就记不起后面发生的事,似乎喝多了,然后.断片了。
揉着脑袋提神,在时间的催促下,平时步行半小时的路程,今天不得不打车到学校。知道张天佑是学生,司机好意劝他以后尽量别喝太多酒,伤身。
一路晃荡到了寝室,除了开门的贾宗平,还一个王福康刚起床,剩下的如同死猪一般躺在床上。
贾宗平难得看见张天佑如此惨淡,昏昏沉沉的模样,以及浑身刺鼻的酒气,傻子都知道昨晚喝了不少酒,惊讶之余忍不住询问一番。自认为对酒场有些见地,这种情况怎么也得有个件数的量才能如此悲怆。
由高中升往大学,紧凑的学习氛围瞬间沦为自由的天堂,让不少学子如同挣脱束缚的鸟儿,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慢慢沦落为加班加点的通宵达旦,甚至有不少昼伏夜出,忘记自己本职的学生大有人在。眼前还躺在床上梦游的三位,就丝毫没有上课的计划安排。
“昨晚坑死爹了。”吴昊天被三人闹醒后,看了眼,抱怨了声,还想趴下回到梦境中继续攻占高地,怎奈身边的贾宗平阻扰,只好磨蹭的爬床起来洗漱。很快,洗手间门口就传来吴昊天的惊恐声,“卧槽,张天佑同学,你昨晚喝多少酒了?”很快又豪情万丈打着包票开口:“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拼酒这事,找我!”
才开课十多分钟,张天佑就在酒精与瞌睡的共同作用下,英勇的牺牲在了后排的课桌上。身旁还有一直没睡醒的陈泽楷,他是被吴昊天拖来做陪伴的。在看见号称新生状元的张天佑率先进入睡眠模式,吴昊天一时无语凝噎,学霸竟然如此任性?
“他床头的那几本书你又不是没翻过,连我都自愧不如。”贾宗平难得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开,瞥了眼多年的兄弟吴昊天,低声唠叨:“这几天道上的消息,你那些死党应该也和你说了吧?”
“说了!”瞌睡十足的吴昊天这次没有像旁边的新晋小弟一样早早睡过去,想起这两天外面传的一些只言片语,难得有了点精神。
“背景真那么牛?”吴昊天看着睡意十足的张天佑,出声询问道。
“或许吧!”贾宗平心里也没谱,身边这位陌生人的熟悉人真有点不知来头。就他所知道的那点资料,背景是真不容小觑。
这年头道上可没几人敢招惹司马鹤,没曾想到身边这位不声不响的就把他儿子给办了,还让他警察局的老子没辙,而且身为政法委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如同吃了哑巴亏,这更是让人忍不住去深究,去寻味。
近几天附近一带有点眼力劲的都很注意看管自己人,就怕手底下一个不注意,惹着了正在火头上的司马鹤,谁都保不准能够吃的了兜着走。
看着贾宗平一脸沉思,吴昊天心里大概能够明白,又是一个看不出身世背景的天之骄子?曾经自认为可以坐着金窝银窝,完全不在乎坐吃山空。受贾宗平的影响,近两年开始接触父亲的公司和生意,才明白父辈留给自己的积蓄说不上多,够自己开销一辈子而富裕有余,但真要顾忌祖孙后代,自己就得多担待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吴昊天最初算是学校众所周知的浪荡公子,打架斗殴算是常有事,虽是就读封闭学校,却总是翻墙外出。老师找过数次,面谈数次,见他没有改色,也就抱着放弃态度不了了之。倒是在班级名声鹊起后,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认识了贾宗平,觉得为人、性格都合得来,就主动与他交了朋友。
后来数次的转学,两人意外的到了一个学校,那时刚过高一的读书生涯。假期期间,吴昊天出于无聊没事就拉上贾宗平出去溜达。时间久了,吴昊天也看出贾宗平的不俗身份,后来追问几位有点实力的朋友才知道贾宗平的真正背景,当时有着不小的震撼。平时的好好学生没曾想到还是集团公司的大公子,而且在接触形形色色的社会之士后,还能如此谦虚友好,这不仅仅体现在家教,更能说明此人不简单。那次的多虑,让吴昊天开始有了点点滴滴的改变。
说不上攀高枝,总之在假期里的玩耍中,两人真正成了熟络的朋友。而后来父母眼中的惊天转变,也是他父亲近几年一直放心他在贾宗平身边的原因。
某个开学的日子,贾宗平的生日宴上,吴昊天才真正见识到贾宗平的背后身份带来的能量,那是浪荡公子第一次有觉得自己的渺小,也就才有了后面的浪子回头。
那次宴会后,吴昊天真正走进贾宗平的朋友圈,吴昊天的浪荡公子形象在贾宗平的慢慢规劝下,渐渐改善。
“没几天就你人生重要一个日子,你父亲到时候大操大办的场面,已经提前宴请了我过去。”贾宗平没顾上偌大的教室里讲台上老师孜孜不倦的讲课,台下不断的窃窃私语。埋头看着桌面上有条不紊的笔记,却是一心二用,看着吴昊天,颔首指着趴桌上的张天佑,“你不打算请他?”
吴昊天挠着头皮,尴尬回答道:“这两天有过这想法,可惜是不熟,没好意思开口。”
“你也不会好意思?”贾宗平白了眼吴昊天,“当初谁是学校公认的浪荡公子?谁唆使我去凤满楼过夜来着?知道我家管教甚严,还想尽法子给我找刺激。那时你怎么好意思?”
“这不对象不一样嘛!”
“到时候我和他一起过去就是。你先和叔叔说声,就说你还有位同学和我一起过去。”翻完最后一页,贾宗平自己在书为留下一页稿纸,提笔之前又啰嗦道:“我们的家庭决定我们的现实行为,这个日趋激烈竞争的社会,没少人巴不得我们一落千丈,我们谁都不能抱着侥幸心态浑浑度日,最后落得让他们看好戏。社会是残酷的,残酷到谁也不敢想我们一无所有后的日子,我们身边的学生无不是积极向上,只求有朝一日鱼跃龙门。你啊!最近是老毛病又犯了,游戏能戒戒掉,陈泽楷和周俊两人也少接触点,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何况这两人还丝毫没奋斗的觉悟,以后有的苦头吃。你也就舍去你开学的那点大哥风范,多为造福子孙后代花点心思。”
说完,看了眼老师的讲课速度,将一侧的书本翻了数页,恰好是教课老师所教说的学业内容,那里已有潦草不断的笔记赫然隽写其中。
“赶紧睡觉吧!我先写点东西。”没在搭理昏昏欲睡的吴昊天,贾宗平开始提笔隽写心得。
国之大,德才兼备着甚多,然君子坦荡荡,尚且敏而好学者少有。一朝为师,国之大器也。亦友,幸之又幸。
两堂课程之后,吵闹的教室使得所用沉浸在晨睡的学子一一清醒。张天佑同样没能继续睡觉,睁开微微泛红的眼睛,看了眼身边几人同样刚苏醒的模样,很有默契的起身惫懒的伸着懒腰,才拽着书本赶赴厕所先解决生理问题再奔赴下一处教室。
“天佑!”
“萍姐!”
厕所门口,张天佑和钱丽萍意外碰面,一个进一个出,打了声招呼后匆匆告别,这等地方可不是说话之地。
“这栋教学楼几个年纪共用?”这里偶遇钱丽萍,完全在张天佑的意料之外,一时忙着询问身边室友。
唯一的学习狂热分子王福康接话道:“没细查谁知道会有几个年纪共用,反正散的很。”
“萍姐,这是在等人?”张天佑出来时,发现钱丽萍还站着外面走廊,虽玩着手机却不时抬头留意厕所方向。
“对啊!”钱丽萍淡笑着回答。一身休闲的着装,懒散的扮相有着副乖乖女的模样,微笑间露出两颗小虎牙,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带着一副询问的语气再次开口,“今天早上看见一位走路都晃荡晃荡的同学,感觉挺像你背影的,但又不敢确定。”
张天佑如实又尴尬的回答:“应该是我。”
“怎么回事?”钱丽萍想不出前段时间算是武林小子的他,怎么会一大早的那么奇怪出现在学校,“没睡好吗?”
“是喝多了。”
“哦!”
张天佑好奇钱丽萍等自己所为何事,遂开口问道:“还有事吗?”
“没事!”钱丽萍一时语促,虽是眼带微笑,却也流露出几分尴尬,心中却是不住的咒骂眼前的张天佑是个猪头。如当初蒋叶桦介绍那样,恋爱如同白纸的张天佑,对感情的事完全是毫无领会能力,或者一直装作无知。
近些天,自己也不知怎么会平白无故念起酒吧那幕,还有一副少年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想着在那个略显孱弱的学弟身边,其实特有安全感。
命运总是安排如此的巧妙,她想她恋爱了。
张天佑顿时又陷入情商负数的状态,看着面前的钱丽萍脸色变了又变,一时欲出口的话语又吞噎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伫立,却被吴昊天有意破坏,“两位站在厕所附近这么傻愣着,影响不好吧!要不换个环境再试试?”
顿时两人脸色绯红,钱丽萍先招架不住闪人,身后很快传来数位男性牲口不怀好意的取笑声。
打闹一阵,众人又忙着赶去下个教室。对这位姿容可爱的女生,吴昊天几人自然少不了对张天佑的一路逼问。贾宗平则是满脑子的费解,“这.学霸还脚踏两条船?厉害啊!”
开课后,张天佑没在梦会周公,忙着思考应付酒吧那群人,谁都不是善茬,谁都得认真对待。
一间酒吧,一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