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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何处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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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阳历史悠久,据《今县释名》记载:“县治在弋水之阳,曰弋者,以水形横斜似弋也。

苏子陌一行五人晓行夜宿,一路无话,路上五人说说笑笑也不觉得闷,三日后进入了远远就见到那座城,城头上写着“弋阳”二字。

苏子陌跟师傅诸方良约定好了,在城中“弋贤客店”会合,于是跟红衣女子单楚楚告辞道:多谢相邀同行,我要去找师傅会合了,来日若是有闲暇定去西岐看望两位姐姐两位哥哥。

红衣女子也没有挽留,几人相互告别,嘱咐一定要去西岐等等,红衣女子兄妹四人这才进城寻找客栈去了。

苏子陌牵着马,缓缓而行,走不多远,就见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年纪,穿着粗布麻衣,脚踏一双草鞋,腰间悬着一把木剑,满脸兴奋,见着拿刀提剑的人的就问:请问江湖在哪里?

那些江湖之人大多报以呵呵一笑,有的道:江湖无处不在。

有的打趣道:有水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的直接斥一句:滚!

有的直接骂道:傻子。

苏子陌缓缓前行,少年看了看苏子陌,并没有上前问话,苏子陌明白了,这少年只问佩戴刀剑武器的人,自己背着一把琴,自然不会被他认为是武林之人。

少年虽然被很多人拒绝嘲笑,不过脸上却有些许坚毅,锲而不舍地到处询问:何处是江湖。

是啊,何处是江湖?苏子陌自问,有人说有云的地方就有天,有天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归结到底都没有说江湖到底是什么,很多人认为江湖里都是侠客,仗剑天涯、提刀纵马,为朋友两肋插刀,路见不平一声吼,可是这些都是幻想罢了,谁又真能说得清到底什么才是江湖啊,江湖二字本身就是一个禅,一个解不开的禅。

苏子陌跟那少年擦肩而过,那少年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身拉住苏子陌问道:请问何处是江湖。

苏子陌看着这满脸期待的表情道:我也不知,不过你问这个没有意义,其实人生何处不江湖,又何必执着江湖在何处?

那少年点了点头突然笑了道:谢谢,问了这么多人只有你说的最好。

少年说完转身走了,苏子陌看着这少年的身影,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

来到弋贤客栈,苏子陌很快找到了诸方良,诸方良问清了一路的情况,也没有多做言语。

师傅,我决定办完这里的事情,我要去各地走走看看。苏子陌如是道。

哦!对于苏子陌的决定诸方良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许在苏子陌问行走江湖注意事项的时候,诸方良就知道,鸟儿大了,自然要去翱翔一番。

师傅为何一点也不惊讶?苏子陌问道。

出去走走看看也好,多增长见闻见识对以后有益。诸方良淡淡道。

苏子陌点点头。

好,尽然决定了,那为师先带你看看这弋阳城中的武林人物。诸方良说着走出门外,苏子陌背着琴跟在后边。

二人出了客栈,来到一个叫做“脱剑阁”的酒楼,诸方良直接走入,苏子陌在身后跟着,这脱剑阁外观跟一般的酒楼差不多,酒楼有三层高,进入底层之后苏子陌才发现不同之处,只见无论柱子还是墙壁全都雕刻着兵器的图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样样都有样样齐全。诸方良并没有在第一层停步,直奔二楼而上,上了二楼,墙壁上已然不是雕刻了,而是真实的宝剑、环刀潜在墙壁之上。苏子陌非常好奇,问诸方良道:师傅,这家酒楼老板想必也是江湖之人?

非也,此楼幕后老板其实是龙虎山。诸方良道。一来可以为山门增添收入,二来龙虎山常有武林豪杰汇集,那些武林豪杰来弋阳,龙虎山自然就会用脱剑阁招待客人。

苏子陌似有所悟,上了二楼,早有小二上来招呼,苏子陌再次打量二楼情形,有十几张桌子,基本客满,也是二人来的巧,只剩下的一张靠窗拐角处二人小桌还空着,二人坐定。

诸方良点了几个小菜,打发了店小二,这才对着苏子陌道:你看楼梯上来的第一张桌子上那几个人,那几个华山派的,不过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小辈,没什么名声,近年来华山江湖地位是每况愈下,下山入仕者很多,都在北周做武将,干了不少缺德事情,不招人待见,不过该派掌门贺兰萧可不能小觑,八十一路华山剑法使得也非常传神,就说贺兰萧年轻时遇到单天佑,得到过单天佑的指点,从此就在华山之巅练剑,独创八十一路华山剑法,开宗立派。

诸方良押了一口茶继续道:二桌上的几个人,从服装上看是云南人,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云南穆家人,穆家掌管云南多年,家主穆英杰更是公认的十大高手之一,不过穆英杰从来没有离开过云南,穆家精通的是一指禅,穆家枪,镇守云南,让西南蛮夷不敢入云南半步,据传穆家一指禅功夫,一指就能打出一道枪影,这个和你的太平诀有些类似,都是以内功作为基底,你是借助琴音打出剑影,而穆家不借助其他外部媒介,直接一指打出枪影。那几个和尚不用多说你也知道都是少林寺的,少林七十二项绝技,闻名天下,鲜有敌手。还有那边的两个背剑的,是江南剑阙台传人,这剑阙台主修剑招剑势,和榕城谢穹苍有些类似。那边几个道姑都是峨眉的,还有那几个胡人打扮,是昆仑的,另外一桌胡人打扮是北平金家人。看到那个背着峨眉刺的没有,这就属于散流,无门无派,一人一个派系,平心行事,只要自己高兴,想干嘛干嘛。这样的人属于散流,不过你可不要小觑这样的人物,往往这样的人物才是最厉害的,要知道就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后援没有人撑腰,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那靠得就是自己的真本事。

诸方良看着二楼那十几桌客人说个不停,苏子陌仔细将这一些一一记住。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哈哈大笑道:小子,我告诉你江湖就在女人的被窝里。

另一个声音道:小子,看到对面“梦香院”没有,江湖就在那里。

再一个声音道:狗屁的江湖,人活一世还不就为了裆里那点玩意和那张嘴,伺候好这两位爷,此生足矣。

诸方良不明所以,苏子陌却知道这是谁,又是那个少年在问何处是江湖了。果不其然,一会楼梯走上来几个人,几个长相粗鲁的汉子,背刀跨剑,身后跟着一个腰悬木剑的少年,那几个人边走边跟这个少年说一些黄色段子。

苏子陌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所谓何来,为何这么执着于问这么个没有正解的问题,或许这也是一种修行吧。

那几个汉子上了二楼,扫视一番,直接沿着楼梯上三楼去了,少年站在二楼,环视一周,看到苏子陌,嘴角稍显笑意,转身直奔华山派那桌而去,还是那句话:江湖在哪里。

滚!那几个华山派的人直接呵斥一句,少年并不恼,转身走向另外一桌。

师傅,我有点看不明白了,这少年为何这么执着问江湖在哪里?苏子陌问诸方良,在苏子陌眼里,诸方良虽然有些草包,不过有时候还是很有智慧的,比如教导自己读书这件事,以前苏子陌一直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或许诸方良真的有大智慧。

修炼本来就不分路径,就像你以前只读书,读功法而不习招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读了那么多的功法杂书,当见到自己喜欢的太平经的时候能悟出太平诀。这少年我看志向不简单,一个简单的问题,可以看出世间万象,这是在悟禅。诸方良道。

苏子陌点了点头,这个自己也想到了,却没想到这少年的心竟然如此强大,强大到如此执着。

少年问了一圈,自行上三楼去了,酒楼的店小二也没有来驱赶,或许是见多了,也或许是授了龙虎山的意。

就在这时楼梯上又上来了几个人,两男两女,正是单楚楚兄妹四人,朝天辫单盈盈率先看到拐角处的苏子陌,拉了拉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这才点头示意,没有直接上去相认,而是直接走向楼上。

此刻苏子陌才见到原来华山派那几个人见到红衣女子几人之后,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不过苏子陌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味道,有憎恨、有忌惮。昆仑派几个人也是如此,苏子陌心道:看来这单家在北周境内还真是不招人待见,连华山派、昆仑派这些人都对他们憎恨忌惮,单家的处境还真是让人堪忧啊,不知道单家在北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江湖门派和北周政权都憎恨道如此程度。

就在这时,几个龙虎山的道士上楼而来,为首一个四十左右的道士拱手冲着二楼上所有人道:诸位武林同道,欢迎远道而来参加我龙虎山天师授封大典,今日“脱剑阁”酒菜全部半价,一来为诸位接风,二来感谢各位前来捧场。

哼,半价而不是全免请客,你龙虎山是怕我们付不起酒钱咋地。有人不屑地道。

龙虎山也太抠门了吧,你们龙虎山捧了这么久后魏掌权者的马屁,居然连一顿饭还要收半价,真是小气。另外一人讥笑道。

对于这些人的讥讽,那道士只是笑笑,而身后的几个小道士那种桀骜跟不屑的表情就显露无疑。那道士并没有接茬,而是再次施礼,领着几个小道士上楼去了。

众人见人家根本就不搭自己的茬,也觉无趣,各自吃喝,散伙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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