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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深不知处

(求收藏、收推荐、求评论)

“帝王椅,愚顽枉动金帐起,可怜未达身先死,虎将龙军,龟绕蛇盘,浮沤一坯黄土。”

苏子陌行走在山间狭路,斗闻樵夫歌声,声似鸿濛,曲也达意,听其中歌词包含多少哲理,自语道:“都道世间有高人,不想却在此山中。”

苏子陌寻声走去,见正是自己熟悉的樵夫鲁二哥,苏子陌呵呵笑道:“我道何处高人唱此神曲,原来是鲁二哥。”

“苏小哥,我可不是高人,只是听高人唱此曲,觉得好玩,闲来无事,哼上两句。”那樵夫鲁二哥放下肩上的挑担,驻足歇息。

“二哥,你一向不是在山下打柴吗,为何上来这么深。要知道这山上虎豹龙蛇可多了,光野猪就有成群,遇到了可不得好。”苏子陌诚恳地问道。

“苏小哥,我何尝不知道这深山有猛兽,可是日子一天比一天苦,不如深山打不到好柴,卖不起好价啊!”鲁二哥诉苦道。

“哦,那一担可卖几何?”苏子陌问道。

“以前一担卖一百二十文,现在一担卖一百五十文。”鲁二哥道。

“这柴涨价了不好吗?多了一些收入,就可以多了一些储蓄。”苏子陌问道。

“苏小哥不下山不知道现在的形式,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涨价,一担柴上涨三十文,一斤米上涨八文钱,一斤粗盐上涨二十文,一斤肉上涨五十文。再加上田亩税、人头税、徭役税、兵役税、战争税等等各项赋税,不入深山冒险,可就活不起了。”鲁二哥侃侃道来。

“赋税一向如此,可是为何柴米油盐都涨价呢?”苏子陌问道,此刻在苏子陌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各国战乱,诸侯举兵,田地荒废,粮食不够吃,自然就涨价了。”鲁二哥道。

一阵沉默,鲁二哥从新挑起柴担下山去了。

苏子陌默立良久,忽然想到刚才鲁二哥的唱词:帝王椅,愚顽枉动金帐起。这词写的多么的现实,一把帝王椅,多少愚顽兵戈起,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浮沤一坯黄土。

唉,可怜天下百姓,百姓可怜!

回到住处,远远就见好多人,大箱子小箱子搬个不停。

胖子师傅诸方良还是那个标志性动作,左手背后,右手抚须,跟一个员外相谈甚欢。那员外不是别人,正是陆子晨的老爹陆致远。

陆致远家境殷实,守着几代人攒下的家底,安稳度日,不知是年轻时造孽太多,还是祖上福荫没有恩泽后代,陆致远四十岁之前一直没有子嗣,纳了几房妻妾,也没见哪个肚子里闹出一点动静。

后来不知从何处得知武当山上有神仙,陆致远不断地上山寻仙访道,据说终于一日在山上遇到一个老道士,老道士赐下一颗丹药,当然陆致远少不了捐了一些香火钱。

后来妻子黄氏的肚子居然就见响了,终于老来得子,四十岁时生了个儿子---陆子晨。

所以后来陆致远见人就说武当山上有神仙,传到了武当派古义友耳朵中,于是诸方良奉命下山,带着仅仅八岁的苏子陌,二人进了陆宅。

陆致远虽然不希望儿子成为道士,但是经不住诸方良“道士下山可娶妻”的奇怪言论,这才答应了儿子上山,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当年遇到那个老神仙给陆致远的震撼。

“见过陆伯父!”苏子陌上前拜见。

“子陌这孩子又长大一些了,越来越像男子汉了。”陆致远夸了一句。

“诸道长,我儿陆子晨就拜托您了,还有我那些家什!”陆致远拱手又朝诸方良作揖。

“呵呵,好说,这些东西放在子晨房间,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自己儿子吗?”诸方良呵呵笑道。

一番告别,陆致远领着家奴佣人下山去了。

“师傅,怎么回事?”苏子陌问道。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诸方良没好脸色道,转身走进了陆子晨的草房。

走进陆子晨的草房,苏子陌就见到了房间内堆了一堆的箱子,都上了锁,显然都是些值钱的物件。

“师弟,伯父这是要把家安在山上吗?”苏子陌不解问陆子晨。

“师兄,我也不知,只是说什么山下战乱,兵戈四起,到处强盗逃兵烧杀掠夺,我爹说这些东西放在山上安全!”陆子晨道。

对于陆子晨说的“安全”,苏子陌只能呵呵了,看来师弟还是单纯一些啊,没看清胖子诸方良的嘴脸。

诸方良倒是没有表态,只是看着这一堆箱子,左手背后右手抚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烟云易逝,流光易消!

转眼夏去秋来,秋高气爽。这期间苏子陌发现了几次诸方良蹑手蹑脚溜进陆子晨的房间,至于去干什么,用脚趾也能想到,只是奇怪的是,诸方良每次出来却都是空着手,贼不走空,胖贼诸方良何时这么高尚了?

苏子陌依旧读书、解惑,每每读到精彩妙语,都会手足舞蹈,嘿嘿自乐,这期间苏子陌上山几次,猴美丽已经恢复了往昔上蹿下跳,只是现在身后跟着一个小猴子一块上蹿下跳。

每次见到猴美丽,苏子陌都觉得这猴美丽是猴群中的美人,比小白猿还漂亮几分,或许是这几年见女人太少的缘故吧。所以苏子陌曾经幻想过,长大了娶媳妇,就要取像猴美丽这样的美人。

陆子晨依旧拿着一根柳条,像模像样的挥舞,只是陆子晨偶然说漏了嘴,这是从师父诸方良让抄誊的武功秘籍上学的。苏子陌恍然大悟,一直就觉得,有的剑诀刀谱,那字怎么看怎么像狗爬一样,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字居然出自陆子晨之手。

这期间陆子晨跟着苏子陌山上山下折腾,这号称八百里的武当山,除了主峰二人没敢去,其他地方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

再次见到鲁二哥,苏子陌也从鲁二哥的口中得知那唱曲出自,一个住在斜峰洞老头所做。

为此苏子陌专门去拜访那老头,只见到了那老头远远坐在小溪边钓鱼,对于二人到来,根本就不在意,也没理会!

或许是因为这二人还是孩子的缘故,这年苏子陌九岁半、陆子晨八岁。

“诸师伯在吗?”玉虚宫外有人喊道。

苏子陌盘坐草庐内读书,听到声音屁股都没撅一下,对主峰那群自认清高的人,苏子陌跟诸方良一样,不屑!

陆子晨走出房间,见两个小道士,年纪十一二岁,都背着一把桃木剑,煞是威风,陆子晨施礼道:“两位师兄,师傅进山,估计后晌回来,两位师兄可到厅中奉茶等候。”

二人也施礼道:“师弟客气,我们是来送信的,尽然师伯不在,烦请师弟代劳将此信转承师伯。”

两个小道士将信交给了陆子晨,便转回主峰去了。

午后方过,胖子诸方良就回来了,苏子陌就发现了师傅嘴角边还有一丝未曾擦净的油腻。就已经知道这胖子又进山搞野味去了,只是恨恨地心中咒骂这胖子也忒不是玩意,自己进山享乐去了,却把师兄弟二人放在这里,整日吃些野菜野果,越发的清瘦了。

苏子陌也悄悄进山几次,只是那些野兽自己根本就追不上,更逮不住,没有胖子的身手,苏子陌就只能考虑智取,山中布下了不少机关陷阱。可是……唉,当自己巡视陷阱时,却经常发现被猎物挣脱的痕迹,苏子陌也曾怀疑胖子师傅偷奸耍滑,不劳而获,只是没有证据。

现在看着胖子嘴角的油腻,苏子陌更加笃定自己的机关陷阱为这胖子做了嫁衣。难怪野菜野果都没让他瘦下一丝,反而更加发福了。

诸方良打开信,兀自看了一遍,然后丢给苏子陌,留下了一句:“准备下山。”然后就迅速回房了。苏子陌拈信在手,只见上边写着:襄阳王齐康年有子七岁名浩然,署名古义友。

看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陆子晨不知何意,疑惑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看着陆子晨疑惑的表情,苏子陌突然乐了,想起当初另外一封相似的信,上书:山下善信员外陆致远,有子七岁陆凤晨。

陆子晨更加不解,苏子陌道:“师弟,以后你会明白的。”

收拾行囊,其实也就一人一套换洗衣物,几吊银钱,第二天天未亮,诸方良带着苏子陌下山去了。

只留下苦思不得解的陆子晨。

走在寂静的山道上,偶尔几只虫鸣,空气格外清新,苏子陌步履铿锵,这几年苏子陌越发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灵识敏锐,体格健壮,体内隐隐有股气流在涌动。苏子陌将这归结于山上清淡的生活养身养神。

远处一抹红光破开云雾,苏子陌知道这又是日出了,当年还非常好奇,半夜起身上山,就为了一睹那日出的奇观景象,看得久了自然也就不觉得好奇了,只是更加感叹造物者的奇瑰手段。

远处那一层层延绵的山峰上飘着一层层白雾,苏子陌曾幻想偶然有一天是否会有一个老神仙驾临,带着自己羽化登仙,答案是肯定的:做梦。

只是这山、这景已经深深地刻在苏子陌的心中。

“云深不知处,那里是我住,若问我是谁,山涧一绿竹!”苏子陌突然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啪~~~“德行!”苏子陌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整整衣衫加紧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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