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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看姐姐(2)

“原来是这样,你家主子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呢?”小公主问道。

“哎呀,两位主子是不知道。我们家主人从来做事都是独断专行,我们身份低微。都从来不敢问的,她脾气不好。”

“我们还是不要问了,待会儿见了她问下就知道了。”董小姐见小公主还想再问,怕多罗娘娘听见不好,于是赶紧制止她。

侍女带着二人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了多罗娘娘的卧房。多罗娘娘果然是地位不一般,她住的地方都比别人的大,而且家具什么的都是上好的,玲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一张紫木兰的大床上,轻纱曼妙。多罗娘娘正躺在里面。她见侍女禀报,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二人说道:“哎呀,两位妹妹来了,真是想死我了。来来,快请坐。上茶,把些果品甜心都摆上来,好好招待两位妹妹。”多罗娘娘还是那样的热情,即使她现在自己都那个样子了。她还关心着身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之间会有这么好的关系的原因。

“这些就不必了,都是自己人。省得麻烦,姐姐身体好些了吗?看你脸色不好,要好好调理,太医来过了吗?”小公主亲切的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我这是老毛病了。太医今早来过了,无非是要我休息,多喝水,多休息什么的。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没有什么花样。我这病也不知是几时落下的,直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只是这次比较严重些,怕突然去了,见不到二位妹妹。所以,才差人去请二位过来,姐姐我……”多罗娘娘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董小姐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多罗娘娘的身边,她对着坐在床边的多罗娘娘亲切的说道:“姐姐不要悲伤,我们这不是都来了吗?那些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姐姐还精神着呢。既然是老毛病了,难道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根治的法子吗?那些太医也太无能了,尽会拿些诓人的鬼话来应付差事。”

董小姐说着,也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往多罗娘娘身上看去。突然她感到一阵吃惊,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她轻轻的拉着多罗娘娘的手,心中的惊讶更加一筹。

她不动声色,只是对她说了些安慰的话。董小姐靠着多罗娘娘,发现她的身体有丝丝的凉气正从体内发出。

“姐姐冷吗?怎么浑身都是冰凉的?”董小姐忍不住说出了口。

她的这话一出,多罗娘娘的脸色顿时更加惨白,她似乎有什么秘密被人知道了一般。心中更加显得局促不安,因为她的胸脯不断的起伏着,平时稳如泰山的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妹妹说的是,说的是。我这病就是这样的,我自小就有体寒之症,服了很多药。看了很多名医都不见效,至今已经很多年了。我也放弃了不再强求,只拖着这枯病的身体苟延度日。”多罗娘娘说着,眼泪有掉了下来。

“原来娘娘有这病症啊,传说这病可厉害着呢。至今依然没有办法医治,娘娘竟然能拖着这病过了这么多年而无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啊。”坐在一边的小公主赶紧说道,的确这种罕见的病症,传说是无药可救的。而且得了这病的人都活不过多久,可是她竟然能突破这极限。真是难得一见,令人称奇。

“哎,这事说来话长。我自小在西疆长大,有一年下了好大的雪。那雪足以淹没人的膝盖,就连那些耐寒的苍狼也不得不躲在洞中,不敢再如此放肆的抛头露面了。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很小,小得我都记不得了年龄。我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裙子,躺在茫茫的冰雪之中。我那时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只有些零星的片段在脑中闪过。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血如泉涌的场面,总是看到人们拿着刀剑到处挥舞的场面,总是看见房屋被烧,孩子躺在地上无助的哭喊的场面。我隐隐约约的记得,我被一群人抱着往雪地里冲去。在我们的身后有大队的骑兵和狼犬在追赶,这些狼犬能够嗅出我们的气味。于是在茫茫的雪地中,我们无处藏身。骑兵们的打扮都相当的可怕,他们带着狼头般的头盔,穿着挂满贴片的盔甲,样子狰狞恐怖。”

“我们不断的跑,他们在后面不住的赶,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后来我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摔下了马背,倒在了深深的雪地中。在我倒下的同时,我隐约的听到了死人抽搐和最后的哀嚎。因为积雪深厚的原因,我又被倒下的人掩盖。所以那些追赶的骑兵似乎没有发现我还活着,我当时被摔晕了。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了知觉。我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当我醒过来时,发现浑身都湿透了。血和冰雪的融水将我淹没在了地上,我冻得浑身发抖,似乎骨头都被冻裂开了。我的眼里都是泪水,但我不敢哭出来。因为我害怕那些追赶我们的人还在附近,他们还没有离去。”

“我这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在极其寒冷的雪地中,我还能活下来这真是天意。后来没有想到,落下了这毛病。现在想来,还不如当时死了就算了。省得现在痛苦万分,难以忍受。”多罗娘娘说完,又抹了一把眼泪。

“原来娘娘有这等离奇的身世?这真是出人意料,我们还以为你从小就生活在深宫大院之中,过着小姐般的快活日子。没想到你有这样坎坷的过去,真是令人惊讶啊。”小公主突然蹦了起来,拉着多罗娘娘的手对她说道。

“姐姐的身世真是令人着迷,活像一个经典的传说那样令人难以忘记,就姐姐的这几句话就已经深深的吸引了我们。我刚好从老太后那里过来,她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也很有趣。姐姐的故事应该也会很有意思,何不说来让我们也听听?”董小姐见多罗娘娘想起了往事,知道她的心中有不少故事。于是何不趁此机会,也来听听,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呢。

“哎,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了,我的过去充满了委屈和不详。我不希望两位妹妹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让心情也变得糟糕。”多罗娘娘似乎对自己的过去不太愿意让人知道,她似乎心中有些不情愿。

“既然姐姐不说,那我就来讲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是从老太后那里听来的,很是有趣呢。不过你们得保证好了,千万不要传播出去。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否则,我们都会有无尽的麻烦。这宫中到处都是眼线,到处都有寻机作案的人,如此机密的事情若是败露了。我们都没有好处。”董小姐知道这两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她不得不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后来两处都不是人。

“老太后给你说了她的故事?那她说了些什么?”她知道,老太后是很少对人这样倾心的。数十年来,我都没有能够猜透她的心思。没想到今天她却对这么个小丫头说出了自己的故事。这可真是难得啊,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她到底给她说了些什么?”多罗娘娘在心中暗念道。

“老太后给我说了一个关于年轻将军和帝王之间的故事,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皇帝与母鹿的传说。这故事本来就是一个,只是看的人不一样,所以传说就不相同罢了。我想娘娘对这两个故事应该也不陌生吧?现在就让我来给你们说一说吧。”董小姐准备开始说起那个故事了。她偷偷的瞧了多罗娘娘一眼,发现她的脸在不断的抽搐。她的嘴唇不住的发抖,胸脯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她又偷偷的看了小公主一眼,发现她正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心里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她的眼神游离,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在里面。

看到她们二人的反应,她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不少。多罗娘娘在深宫数十年,对这个传说自然十分清楚,而且她也逃不脱这一系列的关系。而小公主就不一样了,那故事的主角儿正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也就是那位癖好古怪的皇帝。

“等等,你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的故事也许会更加精彩,不如先听我的故事吧。老太后的故事我们留着再听,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故事,留着以后听。这样岂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啊?”多罗娘娘怕她当着面把这故事说了出来,赶紧劝住了她。

董小姐心中一片欣喜,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她想知道她心里的故事,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事情是不是也与老太后的故事有关联,多罗娘娘和老太后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二人数十年能如此相安无事而又似乎有很大的隔阂?为什么老太后会有意的让着多罗娘娘,多罗娘娘有时候似乎有些喧宾夺主的气势。

只要能找出这其中的秘密,破解这二人的关系谜团就不是问题。了解这数十年来深宫中发生的一切,都不再困难。

“我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当时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可是我命不该绝。一队骑兵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了我,从一匹大马上跳下来一个威武的男子,这男子有着首领般的模样。很有威严,很有气势。他一把将我抱起,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他花白的胡子和大大的眼睛。随即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床上铺着雪白的羊毛毡子,阵阵暖意涌进我的身体。一股清凉的味道正进入我的身体,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那个中年男子正往我的嘴里喂着汤药。那汤药的味道我至今还难以忘记,那不是别的,正是天山雪莲的味道。我这病后来我才知道,叫做天寒绝症。若不是天山雪莲至阴致寒,以毒攻毒。我只怕是活不过来的,以后我的命就只能靠着这药物来维持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每年都去采莲的原因,这中年的男子正是西疆阿罗部的首领。他在出猎的路上救了我,因此我才大难不死,他见我长得小巧可爱又美丽聪明。于是对我喜爱非常,随即将我收为义女抚养。后来因为和亲的缘故,我又被选到了宫中。就这样我离开了大漠,离开了西疆,离开了我生活十多年的地方。来到了这深宫之中,可是我的病依然没有得到缓解。我每年都必须靠那药物才能维持下去,这就是我的故事。”多罗娘娘说道。

“我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以为自己遭遇了那个变故就要死在那里了,可是我命不该绝。一队骑兵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了我,从一匹大马上跳下来一个威武的男子,这男子有着首领般的模样。很有威严,很有气势。他一把将我抱起,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他花白的胡子和大大的眼睛。随即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床上铺着雪白的羊毛毡子,阵阵暖意涌进我的身体。一股清凉的味道正进入我的身体,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那个中年男子正往我的嘴里喂着汤药。那汤药的味道我至今还难以忘记,那不是别的,正是天山雪莲的味道。我这病后来我才知道,叫做天寒绝症。若不是天山雪莲至阴致寒,以毒攻毒。我只怕是活不过来的,以后我的命就只能靠着这药物来维持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每年都去采莲的原因,这中年的男子正是西疆阿罗部的首领。他在出猎的路上救了我,因此我才大难不死,他见我长得小巧可爱又美丽聪明。于是对我喜爱非常,随即将我收为义女抚养。后来因为和亲的缘故,我又被选到了宫中。就这样我离开了大漠,离开了西疆,离开了我生活十多年的地方。来到了这深宫之中,可是我的病依然没有得到缓解。我每年都必须靠那药物才能维持下去……”多罗娘娘的故事正在董小姐和小公主的耳边萦绕,她们正沉浸在这美丽的故事中,玩味着这其中的奥妙。

“没想到娘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娘娘也是命运坎坷之人啊。”董小姐由多罗娘娘想到了自己,她的心中不觉得一酸,两滴热泪滚落了下来。

“可是,既然那位救你的首领对你像亲生女儿一般,为什么还把你送来和亲呢?难道他忍心看你们分离?”小公主心中甚是不解。

“公主有所不知,父王虽然待我很好。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将我选入了宫中的,这说来就话长了,而且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说来只会增加悲伤罢了。既然两位妹妹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那么我就给你们说说吧。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对西疆用兵。那时的西疆没有现在的太平,各部族之间的分裂和内斗大大的折损了元气。西疆一度想独立出去,成立自己的王国。这是朝廷所不容许的,所以先帝派了他最得力的大将西甲来西疆镇压起义的各部落。当时战斗进行得异常的激烈,西甲率领数十万大军利用各个击破的办法很快就将起义的部落征服了。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些被镇压的部落中,有些部落是安分守己的。我父王的部落就是这样的,可是西甲好大喜功,喜欢杀人,常常以杀人为乐。他是个残忍的铁血将军,他的军队从来没有俘虏,因为俘虏都被杀死了。所以那些无辜的被株连的部落就吃了大亏,他们被数十万大军围困,绞杀。完全没有申辩的机会,为了活命就是那些无辜的人也会拿起武器来反抗。最终那些原本早已四分五裂的部落又重新聚合到一起来了,他们的共同敌人就是西甲以及他带来的大军。”

“西甲陷入了西疆各部的联合攻击,优势渐渐便没有了。即使这些官军装备极好,战斗力极强。可是也处处陷入了被动之中,战场的局势一下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西甲是干很自负的人,虽然他很有领兵才能。他喜欢冒险,喜欢赌。喜欢赌战场的时机,于是他故伎重演,施展他的拿手好戏。可是这次他却没能实现自己的意图甚至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董小姐心中一惊,“又是这个西甲,这个人怎么同时出现这老太后和多罗娘娘的嘴里。看来这个人当真不简单,到底她们二人口中的这位将军有何异同?还是请多罗娘娘把话说完吧。”

“咳咳”多罗娘娘清了清嗓子,继续着她的故事。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日子,还未融化的积雪冻得整个大地都开了裂。苍狼的呼啸让人心中颤抖。西甲将军和他手下的人马悄悄的朝着联军的大营摸去,袭营是他常用的伎俩。他就喜欢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来获得成功,屡次的成功让他对这种方法很依赖。可是这次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跳进了自己挖好的坟墓。他袭击的大营完全是一座空营,他们就这样被包围了。西甲知道已经上当,于是他亲自率领大军突围。而他自己就这突围的途中被冷箭射下了马背,西疆人用雪亮的弯刀砍下了他那美丽的头颅作为礼物送到了长安。先帝看到西甲将军死得如此之惨,决定为他报仇。于是他率领着更多的人马杀回了西疆,这一次西疆再也抵挡不住大军的围攻。战争进行了整整一年,西疆各部落损失惨重,于是提出了议和。为了惩罚西疆各部落,先帝明确要求各部落的首领将自家的女儿作为礼物送进皇宫。父王无奈,为了保全整个部落,所以不得不将我送进了汉宫。这一来就是数十年了,我父王早已不在人世了,西甲将军也早已化为了尘土。但是当年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是经常会出现这梦里。”多罗娘娘缓缓低下头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谈谈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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