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勇被这个无厘头的电话搞的有点心烦。三家争夺遗产?柔柔在他们保护之中?江勇知道这家公司,也确实与他们接触过。在他的眼里,这伙人受过职业训练,素质较高,如果柔柔在他们保护之下,安全应该没问题。但关键是柔柔在公司里,难道公司出事了?江勇立即开上车,来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赶紧拨打自己的办公室。但办公室里无人接听电话。陈律师被抓了,围绕着计委老头留下的遗产有三伙人在争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那三伙人?他们除了争夺遗产以外,还有什么居心没有?江勇心里突然压了一块石头。
然而,坏消息远不止如此,马大帮也被抓了。
马大帮正从办公室下来,前往饭店吃饭,突然有人叫一声“马大帮”,他刚说一声“嗯”字,连头还没抬起,却已经有人拧住他的胳膊把他架了起来。“我们是警察!”来人严厉地说道。
“警察?”马大帮还在疑惑,只听哐啦一声,他的双手被戴上手铐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没犯法,凭啥抓我?”
“嘴别硬!到了刑侦支队你就知道有没有犯法!”一个民警走上前,拉了一把马大帮,说道:“走!”
马大帮听了刑警这句话,心里有点害怕。想当初二十年前,公安局的人来抓他,他也是怎么说凭什么抓我,警察告诉他到了公安局你就知道有没有犯法。到了公安局后,他挨了一顿板子几个耳光,然后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吊在一根房梁上。等他讨饶了,公安局的人便让他签字,字签好后,不到三个小时,说他是投机倒把贩蔬菜,还认定他认罪态度较差,结果被劳动教养一年。此时,他想起了港台警匪片中的对话,连忙说:“我要找我的律师!”
“少啰嗦!”一个民警脱口而出道:“你的律师?哈哈!他也犯事了!你就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
马大帮没有法律顾问,他唯一请过的律师就是陈律师。这时候,他心里坦荡起来,他猜一定是娱乐中心的事了!反正那天他没****,就摸了一下“小姐”的下档,其他什么也没做,就算做大不了罚款,何况他想做也做成啊!
到了公安局时,马大帮发觉有点不妙。因为这里是特区的刑侦支队,不是普通的派出所,被刑侦支队抓了,说明事犯大了。此刻,他心里有点发怵,难道是柔柔告他强奸?
他虽然没有魏森置老奸巨滑,但论识女人,辩女人的一套本事,他还很自信。他相信,柔柔不会出卖他,何况她把那盘录像都还给他了。那么玲玲呢?她是被他撵走的,一定心存怨气。但仔细一想,他们之间是试婚,你情我愿的,她能告他啥?他实在想不出事来,心里别提多委屈。
“魏森置,给你个坦白交代和自首的机会,你要把握好!听到没有?”刑警把他带进了审讯室。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坏事啊!”魏森置叫苦道。
“2008年12月30日和31****都在哪里,有谁可以为你证明?”刑警们刚坐下,就连忙打开电脑开始记录。
“我?30日这一天,上午我去过医院,找过陈律师,晚上我约了人,在酒吧喝酒唱歌,晚上睡在宾馆。31日嘛,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想去酒吧,结果酒吧起火了!”马大帮虽然坐过班房,戴过铐子,然而这种阵势他依然害怕。特别是网络上经常报道,说什么地方有冤案,什么地方被打死,什么地方抓错人。他想:这种事该不会轮到我吧?他抬起头,却见民警一脸严肃,他的心嘭嘭乱跳。
“你指的酒吧是不是就是**路的大型娱乐总汇的飞飞扬酒吧?”刑警追问道。
“是,是,是的啊!”马大帮听了刑警这句话,吓得脸色发白。难道他们在怀疑我有火灾有关?如果套上放火的罪名,一旦洗脱不了,那可是要吃枪子的啊!他有点紧张,然后,发抖。
“你老实交代吧!”刑警桌子一啪,两眼一瞪,严厉地说道。
“我又不知道火灾的事,那天失火的时候,我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呢!”马大帮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这种强加给自己的镇静反而让他心里不住地嘀咕,不停地害怕。
“有人举报,火灾案发生前一天,你在酒吧追着一个小姐欲行非礼,并在大厅闹事,有这回事吗?”
“没有,有,有!可我没非礼小姐,也没闹事啊!”马大帮此刻已经确信刑警们在怀疑他放火。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马大帮依然害怕,因为一旦案件找不到真凶,他就可能被冤枉,一想到冤枉,他就想起十八年前,想到十八年前,他就想到撕心裂肺的痛!
“看来你不想坦白,也不想自首了!“刑警冷笑着问道。
“你让我坦白啥?”马大帮一急,连忙争辩道:“我没放火,怎么知道啊?”马大帮认为刑警在查火灾案件,所以想撇清自己,然而,他的辩白是越辩越混,越辩越糟糕!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不管你有没有犯事,踏进这个衙门的时候,谁都有一种畏惧。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被抓情况,他不可能镇静。马大帮现在担心这桩冤案被他撞上了,担心一不小心上了刑具屈打成招!担心一不小心给枪毙了!他甚至担心还没有审判,就被打死了,连辩白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他什么也没做,却已经六神无主。
所有的冤案大概都是这样造成的吧!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刑警随手拿出几盘录像带,甩在他面前,问道:“要不要放给你看一看?”
“等等!”这时外边有个警官推门而入,他走到马大帮面前,说道:“你没放火,说明你知道是放火的?知情不报也是罪名一条啊!”
马大帮听到知情不报这四个字,心里总算稍微平静了一点。凭着这句话,马大帮认识到,只要自己不说错话,最多是个从犯。
这时,刚才审问的那个刑警似有所悟,连忙把录像带收了起来,然后说道:“队长,你坐!”
马大帮看到自己的录像带,这才知道录像带上的****的东西被刑警当作罪证来查。他想,估计是刑警并没有证据指控他,而是想以此为突破口,查酒巴的火灾。唉!怪就怪自己为啥不去销毁啊!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太神经兮兮了。然而,他再一思量,又觉得不对,这盘录像带自己放在办公室,刑警凭什么来搜查?难道还有事,那件事是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柔柔,莫不是与她有关?唉!这个风骚的女人!这个白虎星!竟然前后二个男人都死在她的肚子上了!好在我没爬到她肚子上去。如真的爬到她肚子上,估计也要倒霉,或者死在她肚子上,或者就是死在牢房里了!
“犹豫什么?我们队长让你继续说下去!”审问的警官又发话了。
马大帮也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句话已经知道他们的怀疑重点并不是他,那么他当然要顺水推舟。他说:“队长,我个人认为这起失火是可能人为的,但不一定是纵火。第一,魏森置的酒吧虽然不是我装修的,不过,他的装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一般来讲,很难引起火灾,唯一引起火灾的是他备有的烈度酒,仓库就在吧台后边,很容易进去,也很容易失火。第二,魏森置好色,凡是在他酒吧里当领班的小姐,都当过他的情人,甚至搞什么试婚,玩弄女性。所以,这些女人当中报复他也是可能的!另外,着火的这一天,正是魏森置的七巧相会之日,也是他的生日。队长,我就知道这些了。”
“为什么说可能是人为的,又不一定是纵火?”审问人员继续追问道。
“有可能吓唬他一下吧!也有可能想报复他!反正,我感觉火灾有点怪!”马大帮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混蛋!多嘴!”
“说下去!为什么要报复!”审问人员两眼灼灼逼人,那眼神似乎已经确认,马大帮就是纵火犯。
“我和魏森置没仇啊,我怎么会报复他呢?”马大帮又急了!他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火灾的事,我真的没有放火!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审问人员说道。
听了这句话,马大帮更是吓了一跳。什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一个好人”?也就是说,如果有缘有故,就可以冤枉了?马大帮虽然是文盲,但这句话他听懂了。这时,他想起了自己贩菜被劳动教养了二年,突然间有一种恨压在心头,他无所畏惧地说道:“与你们无缘无故,你们当然不会冤枉他;与你们有缘有故,你们可以照顾他,也可以冤枉他。我本来被被冤枉过,我不怕了,那天,我的车辆因为开的太快,被交警处罚,我有不在场的证明!”
“关于火灾的事,我们现在只是侦查阶段,并没有确定是你干的,只是作为嫌犯。因为有人举报你,所以,好!现在说一说你的问题吧!”那位队长客气地说道。
“我?我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敢!虽然好事做的不多,但犯法的事没做过。不过,我是个法盲,说不定做错了事,还蒙在鼓里,请指点一下?我会坦白的!”
“有人举报你三件犯法的事,都很严重!包括这盘录像带,钻石项链等等!今天带你来,我们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的!”
“三件事?”马大帮听到钻石项链,似有所悟。他想:录像带和柔柔有关,钻石项链一共有过二条,一条是从魏森置那儿转让的,准备送给玲玲的,她没要,这根项链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为了报答计委老头帮忙,送给他一条价值20多万元的钻石项链,这根项链当然戴在柔柔身上!虽然计委老头付了他3万块钱,但如说行贿,他当然有罪。现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招还是不招?马大帮抬起头,略带痛苦又显忏悔地说道:“有!我买了二根钻石项链,都是三万块钱,为了泡妞,送给女人了。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录像带上的那个女人,我送了她钻石项链后,就想和她玩躲猫猫,我藏了起来,想和她开玩笑,结果误会了!还有,酒巴出事前的那一天,那个小姐要我付钱,我摸了小姐的丫丫!其它没有了!”
马大帮那种严肃的表情与他说的“躲猫猫”、“泡妞”、“摸丫丫”之间的玩笑话,如放在平时与人的交谈之中,那便是幽默;在审问时,说这种话,便是蔑视,嘲笑。大家可以想像,蔑视,嘲笑审问的人员,结果是什么?好在马大帮说话时,很认真,所以,他的话让大家轻松一笑。
“三万,还是三十万?”审问人员继续问道。
“二个都是三万元!没错!泡个妞要三十万?你以为她是张曼玉,还是张柏芝?”
“嘭!”审问人员桌子一啪,气愤地说道:“先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