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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族难前夕

回到部落已有月余,近来沙漠进入夏季,每年里沙漠夏季最是难熬,因了绿洲水源本就稀少,天气一重各类农作需要用水便就又多了些,而今年里春季却显得格外少雨,水源便就更是显得紧缺些。

格桑昨日得了父亲嘱咐,让她时刻留意着水源水位。康巴部落在沙漠中算得上个大部落,族人约三百,一族供水均靠着绿洲中心的满月湖,而格桑又是个喜欢去湖边静坐刻些小物什的,故才有了父亲嘱咐之事。

格桑一向是家里起的最早的,快速将一家人早晨要用的食物备好后,这才又去自己屋内取了书一路往满月湖而去。满月湖位于绿洲中心,族人的居所大多沿着湖周围圈状分布开,她们一家住在偏中的区域,一路穿过屋舍到满月湖天便也大亮了。

满月湖边有一块大石,约一米长,扁平状倒也算光滑,格桑平日里多是坐在其上雕刻东西,今日也不意外。格桑最是喜欢刻些精致的小玩意儿,通常是核桃刻成的挂铃,声响虽不清脆但别有一种厚重之味在其中,很是得格玛或一些小姑娘的喜欢。格桑的手巧在部落里是出了名的,小孩儿大多喜欢寻她给自己雕些小玩具上的纹路,看着有趣又好看,偶尔也会有寻她调刻人偶的,只是族里大多忌讳这个,格桑虽不觉得什么却也是不会允的。

今日格桑要刻的是一把木剑剑柄上的纹路,托她的小孩儿本是想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却被自家母亲拦下了,只托格桑刻些装饰的纹路便罢。格桑雕刻的纹路大多来自绿洲或边城她瞧见过一些动植物略微改动而来,现今将手中木剑把玩一番后联想到那小孩儿平日里的喜好,便决定刻两幅简化的两虎相斗图。这老虎虽是沙漠里不曾有的,然而格桑却在上任边城县令家中看到过画像,便也是幅两虎相斗图,如今倒是叫她简化来做了饰纹。确定了饰纹之后便简单的多了,大概划刻些形状后便着手仔细雕刻起来。

先不说格桑这边如何仔细,却说格玛晨起时在屋内寻了一圈也不曾见着格桑踪迹,只瞧见桌上早餐便知晓阿姊当是已出门许久了,这才又回身去敲了阿爹寝房的门:“阿爹阿爹!起了!阿姊都不见啦!”音落不过片刻便听房内些许杂乱之声,但不过片刻就安静下来,又过了几息,房门便被打开,格汶勒自房里行出,抬手便点了点她额头,一脸无奈:“你这鬼灵精的,也不知忌讳点儿,是能拿你阿姊开玩笑的么?”

格玛虽是被不痛不痒地说了顿,却是半点儿不在意的,两步上前便挽了格汶勒的手:“唉呀阿爹,女儿也就一句玩笑嘛,又当不得真的。”格汶勒瞪她一眼有些肃了表情厉了音调:“你与你阿姊关系好便罢了,若哪日里你二人有了嫌隙,你这一番言论当如何被说道?怎不好生想想?!”格玛听此撇撇嘴,嘟哝着:“阿姊那么宠我,怎么会同我生了嫌隙嘛。何况我有不是族长的料,就没想过与阿姊争族长。”格汶勒摇摇头,他亦知晓自家女儿向来关系融洽,但架不住族内有些嘴碎又拎不清的,保不定听了些什么到格桑面前说道,长久恐怕会离了姊妹之心。但瞧着格玛这天真烂漫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让她过于沾染那些污浊的东西,便就摇头长叹一声后再不多言。

二人用过早饭,格玛便往中心满月湖去寻阿姊,一路上经过屋舍总是与人打上两三招呼,现下这时辰大多已起来在自家农地里摆弄作物了,绿洲上也渐渐热闹起来。待格玛穿过重重屋舍,远远便见自家阿姊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正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眸子转了转便起了吓吓她的念头。当下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挪到人背后,正准备出声吓她一跳却没想到阿姊突然转身朝她微喝一声,反将她给吓得一呆。

原来格玛初到时格桑便发现了,只是那时刻的纹饰只差了最后几刀,就没有出声招呼,待她刻完了却还没自家妹妹的身影起了疑,微微侧头便见自家妹妹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便猜出她的意图,当下就决定反击回去,这才有了方才一出。格玛回神瞧见阿姊一脸笑意就知是阿姊使坏,当下轻哼一声,也不多做计较,只挽了人手腕询问关于沙漠中“神”的传说。

格桑有些惊讶却有有些了然,毕竟那个传说在边城是极为流传的,便是部落内也是有不少是知道的。想了想也就未曾瞒着什么,但却也同格玛先前边城所得知的相差不大,要说再多的信息也没有了。没得到理想答案的格玛自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格桑便拉了她去瞧满月湖的测水竿。

测水竿顾名思义,用来测量满月湖水位的竹竿,其上刻了尺度,如此水位生降也就一目了然。只是格桑这一看,便瞧出了大问题,满月湖水位竟是足足降了一尺有余,而这仅是一月里降下的水位。格桑当下便有些不安,连忙转头与格玛道:“你快家去,与阿爹说水位降得厉害,让他去大祭司家!”格玛亦是瞧见了水位,虽也觉得有所下降,但倒底水位测量一直是阿爹与阿姊负责,她了解的倒不算多,只是现今看到阿姊似乎有些着急,便也不拖延当下点头转身便往家里跑去。

格桑瞧见格玛离去也是转身往大祭司珠朵家跑去,满月湖水位虽降得厉害,但若是这几月里不遇旱灾能得几场下雨,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这类事情只得以大祭司占卜做个指引,当是提前预警,否则若真是到时再寻新的水源怕是来不及的。格桑抬头瞧了瞧头顶热辣的太阳,心底始终有些慌张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若真是遇上旱灾,此处也是不能久待的,沙漠里旁的物种倒是会四下寻找水源,若是不能在那之前迁到安全的地方,部落所要面临的问题将更严峻些。只是如今想这些有的没的也起不了什么用,还不如快点去寻大祭司说明情况,毕竟现在发现的也算不上太迟,只希望,此次损失不会太大吧,唉。这般想着,格桑便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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