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的更换十分的有效快速,冷天齐的一切的准备都让冯秋烨尽可能的少量的感受疼痛。
更换一条经脉的过程仅仅只需数息,冯秋烨伴随经脉被切割的剧烈疼痛还未有丝毫的消弱之时,新的龙脉已被冷天齐置入了他的体内,连接的一瞬,来自阵法的生命力轻易的磨平了伤,但却无法完全的消除痛,不过终归还是能够让他的痛苦有几分缓解。
纵使如此,经脉更换,二十次的切身感受,重复与叠加,似曾相识的画面,本分不出一次次的真实与虚幻,但因次数累加而肆意增长的疼痛,让冯秋烨知晓了真实。而此时,他又必须静心的去感受这份真实,身体被活剥的痛苦,炽热而强烈,这份剧烈的情感,却因必须平静的心与无法动弹的身体无处宣泄,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痛,还有因压抑本能的矛盾而让精神与灵魂都如被人一分为二般的撕裂。
人能承受痛苦的极限是多少,无人知晓,每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都不尽相同,又如何知道谁承受的痛苦,是最深刻铭心的极限。当人在超越这个极限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救,当跨过了这个极限,便意味着他本身的崩溃,不管是肉体亦或精神。影响这个极限的临界值,却包含的太多太多,个人的经历,内在的坚毅,支撑其存在的事物或信仰,亦或是简单一念之间的沦陷,到达无法测算的临界值之前,让人不会崩溃的唯一方法便只剩下了毅力与决心。
冯秋烨从未怀疑过自身的毅力与决心,但他也从未想过,会经历此时的苦难,此时的一切都指向的是未知的结局。
冷天齐没有因为精妙而重复的操控出现丝毫的差错,每一条从冯秋烨体内抽出的经脉切口都整齐利落,丝毫不减的速度,让他在一分钟之内便完成了所有经脉的更换。
时间虽然对于天地来说是恒定向前的,但当分割到每一个人的切身感受之时,却仿佛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流速,相对于他人短暂的一分钟,对于现在的冯秋烨来说,宛如隔世。
更换只是最初的步骤,冷天齐出于对自身真元操作的信心,让他不会怀疑经脉在会更换是会出现连接位置的错误,哪怕是细小的落差。
冷天齐准备的一切,让他顺利的完成了如预想般完美的流程,现在他剩下的只能是等待,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冯秋烨自身的努力。
经脉初步的连接,仅是为了定位,想要经脉与自身更加紧密的连接,需要冯秋烨调动更多生命力的喂养。
冯秋烨此时全身充满着自身与更换的经脉不协调的感受,但随着更加浓厚生命力的注入这种感受慢慢的消失了,不知的是因为生命力的浓厚掩盖模糊了不协调的感受,还是这浓厚的生命力让龙脉真正的与自身连接。
最初的疼痛无法消除,但随着伤口愈合的长久,经脉融合的稳定,虽是慢了半分,身体的疼痛还是随之慢慢消失了。
苦难过后的冯秋烨,更加小心仔细的用续缘之阵带来的生命力打磨这来之不易的龙脉,直到生命之息将龙脉与自身的陌生感完全的磨平。
“续缘之阵虽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本该腐朽的断脉接续了新的宿主,表象已是完美,但接下来方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要检验真元是否在新的经脉流动的畅通无阻,有无相斥之感。”感受到冯秋烨体内逐渐的平静,冷天齐顺势而为,马上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的测试。两者相异的经脉本不可能融合,彼此看似相同,但在生理与血脉上存在太多细节上的差异。这违背自然演化选择的复杂融合,被续缘之阵强行磨平了生命演化的差异,硬生生用高位纯净的生命之力填满了差异的缺口。
冷天齐已有过多次论证与测试,此法成功的可能性是极高的,但之前那些论证与测试相对的简单,而今日则是完全性的开启了续缘之阵,和之前的规模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在这期间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便是人的因素,冯秋烨的因素,一分钟之内更换的二十条经脉,都需要其分配生命力融合,因为疼痛而分散的精力,不知他是否将二十条经脉,四十处接口都调配了足够的生命力治愈。
长痛与短痛,冷天齐最终选取了让剧烈却短暂的后者。若让冯秋烨循序渐进的慢慢更换经脉,这看似更加安全可靠的方法,但若考虑到人的精力与精神的极限,这是一次次的体会二十次经脉的更换的痛苦,是对人长久精神的折磨与精力的消耗。这等剧烈的消耗,且不说冯秋烨是否能坚持下来,筋疲力竭之后,也无法再完成之后的步骤,肉体缺失的生命力依靠续缘之阵可以补充,但精神之力却难以恢复。而一次性快速的更换,模糊了这二十次更换经脉的疼痛,让其如一次或数次的爆发,虽然加深了对肉体的损害,但让冯秋烨在精神不用长久的感受痛苦,节约了大量的精力与精神。不过事后需要同时调配四十处接口的生命力,但是续缘之阵产生的无处不在的庞大生命力只需要其精神微弱的触动便可调集,这样可能会有所差错,但是只要事后再将差错的经脉再次重新的连接便可,比其一次次的连接要省事许多。
“我为了今日的设想筹备了数十载的资源,材料,阵法,虽然困难,但终归是凑齐了。但让我想不到的却是,比起凑齐物质的所需,施加此设想的人却是更难以寻找。我等的太久,你在我的眼里也不过只是合适,但完美太过苛刻,既要有你的决心与目标,又要有风逝般的天赋,两者平衡,最终剩下的唯一选择便是合适稳定的你,因为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但今日,我知道,我所花费的一切都是值得,数十载的心血,会因你的意志将会将它的一切都发挥至完美。”冷天齐注入冯秋烨体内的真元感受到了一切,游遍了冯秋烨全身的真元传回了他的意志。二十条经脉无一例外的都已是完美的连接,真元流通无阻,在四十道接口处,都能感受到冯秋烨细致调配下那生命的旋律,没有一点的遗漏,都如浑然天成般连接。在面对肉体的痛苦与这痛苦带来的精神压抑的冯秋烨,却没有因为这痛苦与压抑有丝毫的偏移自身的意志,坚强刚毅的意志,如磐石一般,这却是比起天赋来,对修道一途更加重要,是无法测得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