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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渊龙择道

日子如同流水般在不舍昼夜地无情消逝着,眨眼间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时天气已逐渐变得萧瑟寒冷起来。

在这期间风燚豪还不时隔三差五的过来和任子昂喝喝酒,谈谈心什么的,到现在两人已经真正熟悉到称兄道弟了。

虽然这段时间风燚豪也没有再提过让任子昂放弃工作跟他一起修武的这件事,但任子昂很清楚那只是风燚豪不想逼迫他,而是一直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这些他都知道,其实在他心里也非常矛盾。对于修武他还是很有兴致的,但却又诸多顾虑,总想着不能因为他的兴趣而不去顾及只有大叔一人维持的家里。

任子昂也知道这份工作实质上并不能给家里带来多大变化,但那毕竟是大叔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不能这么轻率地就放弃。怎么说也该为家里尽一点微薄之力,那怕是多么的微不足道!这就令到他觉得无比为难,宁愿多发作几次病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选择。

而这段时间任子昂浑浑噩噩无精打采的状态也看在徐熵茂的眼里,还以为他是由于工作太累的原因所致。

因为他也知道一点关于任子昂下班后去给院府的学员打工的事,本来看到他有机会去接触院府的学员还比较为他感到高兴。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又很是担心,怕他这样下去会累倒。

所以徐熵茂觉得很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好给他点建议。也很清楚如果不去问的话,依照任子昂的个性是不会主动和他说的。

于是在某天下班后便找了个空挡,关切地对他说:小昂,我看你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工作很累呀?要不给你放个假休息休息?”

“不用了猫叔,我很好呀,不要担心。”

“你千万不要硬撑呀,我知道你最近下班后还要去帮院府的学员打工,是这样吗?”

“啊,你知道了!对不起,猫叔,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的,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工作还工作,但一定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

“猫叔,你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能够接触到那些人这可是好事,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你不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主,平时鸟都不会鸟我们这些人的。能赏识你是你的运气,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可不要白白的错过了。哦,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嗯,是这样的,他算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有一次恰巧碰上了,本来我也是不敢去认人家的,不过当时好像因为他的一些原因把我给拉住,然后一个劲地让我帮他忙,本来我不想帮的,但最后给他认出我来了,所以我就不得不帮他的忙了。”任子昂便将当初怎么遇到钟阳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很好呀。我决定给你放个假,把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就好好地安心去帮人家做事吧。说不定人家一高兴,教你个一招半式的,那你可就走运了。就算没有那样的机会,能够长期接触那些修武之人也是有好处的。”

“不用了猫叔,那份工作在上个月我已经辞去了。”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呀,太不应该了。他不是你小时候的伙伴吗,要不你再去求求他,让他再给你一次机会?”徐熵茂一脸痛心疾道地说道。

“事已至此,是再也不可能挽回的了。”任子昂意有所指轻声说道。

“唉,难道真的就这样不可挽回了?本来我还替你能接触到那些人而感到高兴,但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我到这里来又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着多赚点钱,好帮补一下家里。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阿嬷老了,加上兰姨身体又不好,家里全靠大叔一人在维持,我真的不想看到他那么辛苦。”

“小昂,其实你大叔让你到这里来工作,并不是要你来赚钱的。而是为了让你能够有机会去接触到那些修武之人,看看有没有契机让你也能够进入到修武一道。现在的世界,强者为尊,就算你可以赚再多的钱也没用,只有成为修武者才是正确的出路,才能在世界上立足。你也知道你兰姨的身体不好,那是因为她为了你大叔而受了重伤才导致落下今天的病根。虽然可以治愈,但那需要有高深武道修为的人才能做得到。其实最愧疚痛苦的人还是你大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兰姨受苦而无能为力。所以他只有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了,你知道吗?”

徐熵茂的话彻底将任子昂给愣住了,这时他才想起在来到离月岛的前一晚任海啸所说的那番话,他现在终于明白那番话的真正意思。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猫叔。我会答应大哥跟他一起去修武的。”

“你说什么?跟谁去修武?”徐熵茂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半个多月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说要我跟他一起修武,当时我没答应,但他一直在等我的答复。我还在困扰呢,听了猫叔你的话我知道怎么做了。”

“能有那么好的事?不会是骗人的吧。他是什么人?叫什么?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徐熵茂慎重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我都认识他那么久了。况且我也没什么给他骗的呀。他说他是这里的学员,叫风燚豪。”于是任子昂便一五一十地将认识风燚豪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的也是。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说你认识的那个人叫风燚豪?就是他想拉你一起修武?这是真的?你没骗我?”徐熵茂听完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满脸激动的说。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任子昂点了点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

见到他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徐熵茂连声急道:“我说小子,你走狗屎运了你知道不?风燚豪呀,那可是咱真武学院的名人,近年来最出色的武学天才!我在这儿工作了那么久,却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连人家面也没见过呢。你才来多久,竟然和你做了朋友,还说要带你修武,你真的走了狗屎运了你知道不,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徐熵茂语无伦次地说道,只觉得人生实在是大起大落得太快。

“我激动什么,我之前又不认识他,哪知道他是谁?考虑了半个多月,也是时候给他一个答复了。”

“什么?你小子竟然还拖了那么久。天呀,什么人呐,别人求都还求不来的事儿,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的,赶紧的从我这儿卷铺盖滚蛋。还考虑,考虑个鸟蛋呀……”徐熵茂急得气呼呼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想赚点钱帮补一下家里呀,要是没了工作那怎么办?”

徐熵茂听到他这样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吸了几下才开口说道:“小昂,你真的想多了。我们让你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能有所作为的,不然你家里人也舍不得让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呀。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学院,是专门培养人才的场所。我也知道你也是为了家里着想,但你何不把目光放远一点呢?虽然说你现在和风燚豪是朋友,但你有没有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如果你终究不是和他是同在武道上的话,那么你们的交情就会仅此而已,就算不断也不会再深了。况且现在的世界以武为尊,而现在你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要是不能把握,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其实任子昂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会有一丝淡淡的抗拒感才这样说。“猫叔,我知道应该做。”

“那就好,决定了就别再拖拉了,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记得要好好的努力。你大叔那里我会和他说的,相信他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现在就去告诉人家你的决定吧,剩下的事都是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知道了猫叔,可是不用不上班吧,我可不打算辞掉工作,我可以利用下班的时间修炼也是可以的呀。”任子昂解决了心中的困扰,很开心,便故意这么说。

果然,徐熵茂马上急得暴跳如雷:“不行。你小子存心气我是不,现在就马上给我滚。”

“不用那么急吧,就算真要辞我也还想着做完这个月,赚够一个月的工资呢。”任子昂很市侩的说。

徐熵茂听了他的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强硬的哀求道:“小昂,算我求你了,马上去答复人家,免得夜长梦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小子等下又改变主意呢。再说了你赚的那点儿小钱有毛用呀,以后就给我专心修武就好,一定要搞出点名堂出来,不然看我不抽你……”

“对不起猫叔,我和你开玩笑的。但真的不用急的,最起码让我干完今天吧。我们都约好了,等下我下班他会来找我喝酒的。”任子昂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再胡闹,正经的说道。

“那好,一会儿下班后拿点好吃的好好招待人家,可别怠慢了……”听着徐熵茂比他还着急的话语,任子昂心里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转身出去认真的干完这最后一天。

徐熵茂望着那还依然单薄的背影,又产生那种奇妙独特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坚信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从他第一眼看到就一直坚信这一点。

傍晚下班时,任子昂一手挽着几瓶好酒,一手拿了些熟食,驻足在厨房的后门,心里有点儿感慨。

终于要告别了这个工作了五个多月的厨房,虽然他心里是真的并不怎么喜欢这份工作,但此时离去却又令他感到有点莫名的情绪,耳边还像是响着鼓风机那轰鸣的嘈杂声。又站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十二月中旬夜晚,漆黑的天幕上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在这寒风肃杀的静谧晚空下,小石桌旁空地的小火堆哔剥作响。两个少年又相约围坐在火堆旁,在尽情畅谈,不时的发出几声开怀大笑。

得知任子昂决定和他一起修武,风燚豪显得非常开心,哈哈大笑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以为你小子还不相信我,在敷衍我呢。”

“怎么会呢,之前是我顾虑的太多了,大哥你别在放心上。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既然叫得你做大哥,我就已经把你当做兄弟了。”

“哈,这话我爱听。等下我就带你去我修炼的地方,让你先感受感受那样的氛围怎么样?”

“等下就去吗?”

“嗯,不然我怕你小子不到明天就会反悔了。”

“……”

任子昂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很像那种随时会反悔的人么。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从明天起就开始修炼吧?”风燚豪正色道。

“嗯,好。但是我什么都不会,不知道怎样开始。”

“这你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吗,我会教你的。不过修武一道易学难精,你既然选择了就要努力提升。只要你下功夫,我保证你很就会追上我的。”风燚豪鼓励他道。

“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努力,争取早日赶上大哥你的。不过大哥你也要努力呀,不然被我超越了你会很没面子的。”任子昂也是初生牛犊,信心满满。

“嗤,就你还想要超越我?我看你就是要追上我也是不太可能的,要知道我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风燚豪一听马上不愿意了。

“那你刚才还保证说要是我努力的话一定可以赶上你的?”

“我那是客气话你小子听不出来吗?笑话,我这样的天才居然会被你给赶上或超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那绝对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风燚豪竖着食指得意的左右摆动着。

“太嚣张了,虽然你是大哥,但是我决定了,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赶超你的。”

“小昂,你的目标是不是定得太高了一点。但我不得不偑服你的勇气,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要去做。你可不要后悔,要知道挡在你面前的是一座永不可攀登的高峰呀!哈哈……”

“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我超定你了。”

“绝对不可能!”

“走着瞧!”

“嘁,我还会怕了你?”

………………

清冷的夜空,凛冽的寒风将两个少年的话吹得四处飘散,若隐若现的回荡在无边的黑幕中,像是要向世人表达着他们纯真的梦想……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两个少年竟围着小火堆就这么躺在地上沉沉睡去,旁边还工歪八斜的散落着许多酒瓶子,看来真的喝多了。

现在已经是严冬,气温还是比较低的,特别是深夜的这个时候。但两人看上去都睡得很熟,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风燚豪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从小就习武。但以任子昂单薄的小身板在这么冷的环境下竟然也睡得着,那就不得不令人费解了,难道真的醉得那么不醒人事,还是他真的不怕冷又或是已经习惯了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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