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紧拥住不放的蓝馨无奈地坐下,抻手拢拢散乱的发丝。
“不回去不行吗?”
“当然,不是说只三十分钟吗?”
从坐着的床边位置也看得见外边灿烂的灯彩,霍小宝看着,想起了什么似的。
“昨天罗新文打电?话给我,说你找他想当艺术中心的常任讲师。”
“他果然告诉你啦。”
蓝馨预想到般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谈谈呢?”
“不想要你担心。”
“你能撇开老师不管,专任中心的工作吗?”
“如果中心那边同意,我再去拜托老师看看。”
“罗新文还说你可能打算离家。”
“能走的话我是想走。”
蓝馨表情有些僵硬地凝视窗户。
霍小宝看着她的脸。
“我也想离家呢!”
“你也不必勉强。”
“可是……”
“你做不到的。”
“怎么会!”
“真的打算工作?”
霍小宝继续问着与手的动作无关的问题。
“是为了离开那个家吗?”
“没有收人,一个人活不下去。”
“我不会让你那样辛苦。”
“这样就好……”
两人倒在床上,完事后,蓝馨此时才察觉自己闯了大祸。这从她进了浴?室,一直无意出来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五分钟、十分钟过去,又经过十几分钟,门终于无声地打开。
是深深懊悔吗?她垂着眼,脸色苍白,但衣服已重新穿戴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
不论怎么看,都像服丧中谦谨的有夫之妇。
霍小宝虽被她那僵硬的表情吸引,但蓝馨默默地走到沙发前,拿起迭放整齐的外套。再不开口,她就要这样回去了,霍小宝慌忙问她。
“要回去吗?”
蓝馨的声音似有若无,但从她微微点头的动作就知道她真的要走了。
是自己强邀她来这里,又让她陷入深深的懊悔中,这时该说什么,霍小宝却不知道。
他们就在门前相对而立,霍小宝轻轻鞠躬,“对不起……”
变身为野兽的男人此刻回到人身,也惊讶自己的寡廉鲜耻。
“实在很差劲,可是……”霍小宝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就是想要。”
那是毫无虚假的心声,但是蓝馨轻轻摇头,断然地说:“是我不好。”
“不要那么说。”
“今晚做那种事,要遭天谴的。”
“既然如此……”霍小宝再度紧抱蓝馨,呢喃说:“我就跟你一起受罚。”
任何爱情都不能只靠一个人成立,因此女人犯的罪实在也是男人的罪。
可是蓝馨并不为这甜美的台词所感动,她失神的再次端正衣襟,表情苍白的出门。
霍小宝想来个甜蜜的吻别,但是蓝馨像排斥一切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去。
蓝馨的背影渐去渐远,绕过电?梯?门的转角就消失不见了。
霍小宝一直看着,关上门,然后回到床?上仰躺。
刚才走时蓝馨头也不回,是为了告别那不愿再想起的无?耻行为吗?
霍小宝伸展双手,指尖摸?到像铁丝的东西。他觉得奇怪,拿起来一看,是蓝馨的发夹。刚才蓝馨半跪半伏?在床?上接纳他时,她头的位置就在这里吧!
霍小宝再次回想刚才的情景,澹澹的黑暗中,房间静寂无声,只有留在床?上的发夹还留着X荡的余韵。
霍小宝握着发夹,想起已经离开多时的蓝馨。
或许她已经到了家了吧?蓝馨会找什么借口来封住别人的询问呢?
她在这里停留了近一个钟头,加上往来的时间,大约一个半钟头,她怎么解释这段时间到哪里去、又做了什么呢?
因为衣服发型都完整不乱,人们不会猜想到干那事,不过可能有女人觉得怪异。
尽管如此,不会有人想像得到她在守灵之夜以那种姿?势和男人做。
最重要的是蓝馨的态度。
她是因为怯于罪恶而不敢主动表白吗?因此蓝馨的害怕反而可疑。霍小宝虽然坦然说要,但想到她离去时的僵硬苍白的表情,又令他内心不安。
“不要紧吧……”
想着,对蓝馨的怜爱忽然醒觉,霍小宝不觉轻吻手中的发夹。
回来后从除夕到初二,霍小宝一直留在家里。
话虽如此,却不是只有夫?妻两个过,说说笑笑地过了个热闹的春节。
虽说随着年岁渐增,夫?妻之间话也少了,但是这种冷清究竟算什么?
当然只要霍小宝积极找话说就行,可是现在的霍小宝已经没了那份心,太太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感受,当然也不会主动与他亲?昵。
即使如此,初三下午夫?妻两人还是一起祭奠祖?宗,但那也只是过年的习俗罢了。
他虽然和太太并立神前,祈祷的内容却未必相同。
霍小宝先愿今年一年平稳健康,再愿和蓝馨的****地久天长。
身旁合掌祈祷的太太求的是什么呢?祈求两人健康自是当然,然后是祈求现在的工作顺利?早点抱外孙?还是有霍小宝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