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娣的家在金仁小区,这里环境好,楼层高,视野广,马路宽,反正我认为是最好的风水宝地了。这是五叔公用了所有积蓄,专门为阿娣买的房子。房子很大,包阳台有一百八十多平米的大套房,就阿娣一个人霸着,曾经让我嫉妒了好长一段时间。
敲开阿娣家门后,她好像还没睡醒,正揉着眼睛问道:"干嘛?一大早的,本姑奶奶正睡觉呢!"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一大早,出大事了"我吼道。
阿娣巴眨巴眨眼问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我进到屋里,转身对着阿娣嘿嘿笑到说:"根据我明察秋毫,神机妙算,料事如神,终于让我查到,给你手机的神秘人是谁了。"
阿娣似乎没睡醒,半饷才反映过来:"啊!什么情况?你能查出给我手机的那个神秘人?"
我很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能力产生质疑,就好比现在的阿娣,真的很欠揍。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是要装得大方点,于是没好气的说:"那当然,你以为我骗你啊!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阿娣坐到沙发上,摆出一个请的动作说:"好吧!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把店里看到的那幕说了一边。
听我说完,阿娣脸上浮现出和我一样的惊讶表情,我想,任何一个乌石下村的人听了都会瞪目结舌的。
我继续说道:"听奶奶讲过,当年我们乌石下村就有好些人下南洋,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阿娣思索片刻,然后分析道:"如果这群人曾经是我们乌石下村人,那他们这次回来是祭祀祖先,祭祀应该先回村里祭祀,光宗耀祖一下。可为什么要在客家母亲园里祭祀?而不回乌石下村?甚至不让我们知道。"
"我也想不通,或许他们早忘记自己是哪个村的了"我接道。
"胡扯,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村出来的,怎么会找到村里给我手机。"
"也是哦!对了,给你的手机还在吧?回拨个电话给他问清楚不就得了。"
"白痴,我不是说过电话是匿名的吗,怎么回拨"阿娣对我吼道。
"你说过,手机是他们放到你老屋家的,那他们绝对回去过,而且他们不敢露面,好像在躲避着我们。"我说道,"你爸他们也没必要在同一个时候进黑坑山吧?绝对有问题。"
"没错,连你的脑子都想得到,他们更想得到。既然要躲着我们,却又露出这么多马脚,那这群人也太不聪明了,比猪还蠢,你觉得会吗?"阿娣说道,"所以我认为,这些人是在躲着我爸他们,却在利用我们。"
"不是吧?那会不会他们是坏人,这群人似乎比我们还了解我们村,连石头谷仓都知道,他们把手机给你,定是有目的,难道是对我们村图谋不轨?"我说道。
"不好说,也许是他们想从村里得到一件对他们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好自己出手,所以让我帮他们做,到时候,直接从我手上夺取会比较容易些。"阿娣说道,"可我们村的那点事太过于保守了,外人是不知道的,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阿娣的问题我暂时还回答不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爸知不知道这些人?"
"因该不知道,要不然,这群人有麻烦了,不会这么清闲到你店里洗头。"阿娣说。
"我也觉得是不知道,如果你爸当时知道,那么你爸肯定会问你些什么的,但那天他什么都没问。这种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要不要告诉你爸。"我说道,"而且那天的事,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吗?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到底我们村有什么值得一群外国人,大老远过来窃取呢?"阿娣一只手扶着下巴,正沉思着。
经过我们两这么一聊,气氛就变的紧张起来。我们生活中,很多事情总是要等到发生过后才会认真想起来,然后一分析就感到事态严重,后怕起来,因为这个时候我们脑子才是最清醒的时候。
最后我们决定,由阿娣回去告诉五叔公。并且当天阿娣就回乌石下村了,而我继续上班。
这几天我一直盼望那群新加坡人还会来洗头,如果来了,我必定会问清楚怎么回事。上次我被惊的懵住了,反应过来时,他们没了踪影,错过了一个极大的好机会。
但一连两天都平安无事,他们并没有来。直到第三天中午,阿娣回来了,似乎很不好。
她到我店里找到我,然后面如土色的说道:"出大事了。"
我当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了?什么大事?"
阿娣定了定神说:"我爸他们又不见了,整个村的人,又不见了。"
"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又进山了?"我惊讶问道。
"不清楚,应该是进山了。"
我又问道:"那么,你手机响了没,那人有没有指示你什么的?"
阿娣摇摇头:"没有,但这件事随着那群人开始,也会随着他们结束,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或许这次他们用不上我了。"
我说:"你意思是说有可能他们自己行动了,那你爸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告诉我爸,找他商量?"
"不行"阿娣信誓旦旦地说,"黑坑山的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当初他们选择了我,那就让我来解决吧!"
我吓了一跳:"你解决,怎么解?跟他们搞一战?你可千万别逞强。"
"犯不着,别老是把它想象成电视剧一样。"阿娣说,"我只是想进山,找到我爸,我担心我爸他们。"
阿娣这句话可把我吓了一跳,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五叔公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皮不可。
于是我说:"进山可能会有危险的,我们根本不了解情况,这么冒失,万一那群人是自己人,那我们不是添乱么?"
"万一不是自己人呢?"阿娣反问道:"我仔细想了想,那两个年轻人或许是故意让你听见他们讲话,然后让你关注这件事,将来好利用你,但他们目的是什么,我就猜不到了。"
"这么说,我们中计了,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阿娣说:"不管中不中计,我决定了,进山找我爸。"
"我也去"我说道。
"你不用去,与你的关系不大,好好上你的班。"
"跟我有关系,而且很大。"我大声说道。
然后,我把这段时间经常做的那个梦和阿娣说了,并且提出了我的疑问,我很想弄明白。
阿娣听了后,突然就面色更加凝重起来,然后说:"其实,我这段时间也经常做同一个梦,情况和你差不多,就是梦里的内容和你不一样。"
我诧异起来,道:"不会这么巧吧?那你梦见什么了?"
接下来阿娣开始回想:"我的梦里一切很清楚,我当时也是飘在空中的,慢慢飘向一座很大房子里,房子好高、好大、好漂亮,像是天堂,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过,这个房子很奇怪,建筑格式不是古代的,也不是现代的,不像世界上任何一种建筑。整个房子都是用黑色石头建成,石头釉色乌黑发亮,平滑如镜面,没有半点瑕疵。从外面看,这房子就像一座雕像,巨大的雕像。"阿娣比手画脚着说道,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让她别急,慢慢说。她点点头,调整呼吸后继续说道:"这个雕像是一只展翅的巨鸟,像老鹰,又好像不是,反正是一只鸟,就是说这房子外形是一只巨大的鸟。"
阿娣怕我不信,用手比划着又重复了一边,然后继续说:"我在这座房子周围飘来飘去,一开始很好玩、很快乐,非常舒畅。但过了很久,我发现见不到其他的人,也无法离开这里,而且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在这苍茫不带一点色彩的空间里飘荡,慢慢开始感到寂寞,有一种空前绝后的孤独感,似乎在这里呆了很长、很长时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久,我很无助,很失落,我觉得周围一切都是虚无的。我想结束它,我不想永远这样下去,可是我无法动弹,身体根本就不像是我自己的。你知不知道,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面临着这种煎熬,先是无比快乐,然后是一种极度悲痛。"
阿娣已经很激动了,他的描述不是很好,不过,大概我是听明白了,我就让她冷静点,不要在说了。
我想这些他娘的也太巧了吧!这好比某小说里的情节,经常做同一个梦,然后现实中就会随着梦里一样发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是要穿越时空回到古代了么?
我和阿娣的梦都很奇怪,却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们两个在同一时间段做自己常做的梦,难免会把我们梦到的联想在一起。我梦到的很明显是和村里有关系,可阿娣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也会有联系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经过商量,阿娣同意让我去,因为最后她也认为这事跟我有关系,如果我不去,也许事情就不能顺着它的本意进行。而我去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顶多破了村里的规矩。再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守那破规矩干嘛!
最后我们商定,明天早上出发。
现在我得找个理由,怎么和老杨请个假。虽然我现在也是老板,但是,当初我爸特意有交待过,让老杨好好管着我,别让我太放肆了。
于是,我就拉着阿娣一起跟老杨说:"阿娣的爸爸生病了,需要照顾,要我陪她一起回去几天。"有阿娣做保证,老杨立刻同意了,再说老杨现在每天专注打理着店里,没那么多功夫管我。
然后我回家拿了点东西,跟老妈说:"要到市里培训剪头发,这几天不回家。"老妈也自然就同意了。
下午,我跟阿娣到她上班的地方,向她老板请假,她也好几天没上班了,需要交待一下。
由于阿娣从小就学习散打,自大学毕业后没什么适合的工作,所以就在城里一家自由散打馆当教练。
听着好像蛮酷的,散打教练,还是女散打教练,想必阿娣的功夫了得。而实际上,馆里只是教教小孩子一些基本动作,或者是女子防狼术。在我眼里,其实那就是骗骗小孩子的三脚猫功夫了,没什么的。
阿娣的老板很好说话的,用不着我证明,也立刻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