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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湘儿,你是不是我的天使?

正当林小玉被大家围攻之际,可爱的湘儿从外围左冲右撞,杀了进来。她一手搂着小玉,剑眉一挑,另一手指着袁臬,侃侃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我辈岂是蓬蒿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小玉是高人,岂是你们也能比的?!都散了啊,散了散了啊。”说着,湘儿就两手把众人往外推去。本来大部分同学也只是存着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思围上来的,真正有恶意的也就是那两个学习好的学生,听湘儿这么一说,又一推,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只有那袁臬还悻悻然有些不忿,但看大势已去,而又突然有了“好男不跟女斗”的觉悟,也就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笔者还是对这个袁臬补充一点资料为好。这个袁臬,个子瘦小,眉目清秀,学习用功,古文功底深厚,沉默寡言,应该算是老师眼中标准的好学生。但不知怎么的,他的眉眼之间,隐隐露出一股子的戾气,跟他这个十三岁年龄很不相称。也许是家庭有什么不可与人说之处,也许是骨子里生就的性情使然,这袁臬身上的阴郁之气总好像是不加水的墨汁,浓的搅不开。)

危机解除后,林小玉和湘儿双膝对坐,双手紧握。小玉虽然觉得湘儿刚才那一席话有点冒充大英雄的嫌疑,而自己真的没有她说的那么高大,但还是对小玉充满了感激之情。

湘儿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好奇她为什么能考那么好,而是充满真诚的说了一句:“小玉,恭喜你。”她扑闪闪的大眼睛,眸子黑亮黑亮的,像幽深的湖面,像湛蓝的青天,小玉怔怔地望着,感到湘儿的眼睛里住着一个天使。那个天使,就是她们俩之间那纤尘不染的友谊。

小玉第一次感受到友谊的美妙。

“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这样一句话从小玉的心里冒出后,不自觉就从嘴里流了出来。湘儿听了,当下就骇然。惊叹道:“士别三日当真得刮目相看啊。”说着,就用手刮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瞪着亮汪汪的大眼朝小玉身上看去。这个可爱的举动把小玉彻底逗笑了。“哎,友谊,真是像磷火啊,总是在你周围最黑暗的时刻显得最亮!”小玉的名言警句再次惊了湘儿一下。

湘儿佯作生气的说道:“我说大诗人,大才女,你就别再文绉绉的吟诗作对了,好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给你个杆子就往上爬,你是猴子吗?”说完,就扮了个鬼脸,手往小玉的腋窝就挠了起来。

小玉被逗得咯咯直笑。

不过,还没笑两下,小玉的脸就再次收紧,眉头又皱了起来。

“湘儿,”小玉很郑重的叫道。“我身上确实有些事情发生。我自己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很想向你倾诉倾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啊。不过,真的很感激你,只有你对我是真正的好。”说着说着,小玉的眼泪鼻涕就一起流出来了。

“别哭啊。”湘儿慌着从口袋里拿纸来给小玉擦。“别哭别哭,不知道怎么说就先不说。不哭了啊。”湘儿越是安慰,小玉哭的越是凶。

那眼泪便有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架势,泪水涟涟直湿了脸庞,湿了脖子,然后,湿了衣领。用袖子去擦,便湿了衣袖;用纸巾去擦,便湿透纸巾。没奈何,湘儿便用了自己的脸庞去擦。于是,她的脸上就沾满了小玉的眼泪鼻涕涎水。

小玉湘儿都在心里连连叹道:“交朋友交到这个份儿上,人活一生又何求?”“同袖”的嫌疑也是当定了。

大概是彼此都觉得有些肉麻,小玉就自己擦了擦眼泪,对湘儿微笑着说:“我没事的。等我想明白了,我一定向你‘坦白从宽’。”

湘儿也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对她绽露一个鼓励性的微笑,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但湘儿心里的疑惑其实并没有消除。她其实比所有的人都更想知道小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湘儿是上初中才转到这里来的。她的父母并不是本地人,父亲因为工作调动才来到了这里,她和母亲也就跟着过来了。具体的调动原因,湘儿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从父母的谈话中,猜到可能是得罪某个领导了。现在父亲只是镇政府的一个小小的宣传委员,听母亲那口气,应该降级不小,以前可是在县里干的。现在突然被下放到这个小乡镇来,自然有股疙瘩盘旋在家庭上去,有一股子的愤愤不平和水土不服,不像是镇上常住户口,有一种“悠然见南山”的安然闲适之态。

自开学时,湘儿就一眼看出小玉的不同来。洁净,孤傲,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目无下尘的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超级自信来。这种气质很是吸引了湘儿的注意。湘儿本来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奇女子,只是因为生于现代,并没有诗词歌赋可供她熏陶,琴棋书画也并非闺秀的必修课。大家都在学校上课做题考试,无趣无味的应试教育就逐渐使湘儿的玲玲剔透心泯于众也。

虽然在随后的交往中,小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才能,各方面都很平常,但湘儿还是觉得自己和小玉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即使和小玉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坐在她身边,也觉得非常安心。

后来,小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爱说爱笑,爱打爱闹,啰里啰嗦,邋里邋遢,湘儿虽然不知道其所以然,但她能看出小玉从心里焕发出来的生之喜悦。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湘儿有时候也会觉得小玉变得有点过分极端化了,也曾想要提醒一下她。但最终还是压制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还是应该尊重她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现在,小玉考出了这么好的成绩,湘儿是从心里为她高兴。也许是小玉长期被压抑的天性得到释放后,她的天才就也随之释放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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