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奇听她这么一说,似乎云衣的身份马上就呼之欲出了,一方面他担心云衣真的就是魔教圣女,这个事实他无法接受,可一方面也很想知道究竟云衣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因此他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她姓什么?”
香儿撑着脑袋想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林,又好像是李。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听就被他们给发现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那天,就是上个月十五,我的手因为碰了苦艾所以过敏起了红疹。还没告诉你吧,我是买胭脂水粉的。”香儿仔细的回想着那天的情景,“林姑娘给了我一些药,敷了几天就好了。因为她没有收我的钱,所以我就想送两盒胭脂给她表达我的谢意。在这里做生意呀,夜市的时候生意最好了,你看,我正准备去摆摊呢。”香儿拍了拍身旁的小背篓,“那天我摆完摊,特地挑选了两盒上好的胭脂,喏,就是这种。”香儿说着从背篓里挑了两只精巧的胭脂盒出来,盒面刻着精致的兰花。
祝奇推开胭脂盒,正色道:“你可不可以简单明了的说,过程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哦!”香儿撇了撇嘴,不情愿的把胭脂盒放进背篓里,“当时已经快到亥时了,我原本想着如果她已经休息了,就第二天早上拿给她,可我到她门口一看,大门还开着,我就直接进去了。不过却一个人也没有,在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后堂有说话声。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好像叫着什么‘李妍’,还是‘林妍’,我还没听清楚呢,那男人就发现我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还好林姑娘为我说情。真搞不懂,林姑娘那么温柔的女子也会认识这种粗鲁的男人。”
李妍?祝奇一下子联想到离颜的名字,当时香儿没有听清楚,也许那个人是在叫她“离颜”,那么云衣她,果真就是天魔教的圣女吗?祝奇感到自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有些失魂落魄,也不理香儿在那里叫骂,要他付账。
在青沙镇歇息了一晚,祝奇却感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疲惫,他昨晚辗转反侧,想了一夜,也没有一个好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他心中仍然有许多的疑问,在没有见到云衣之前,他选择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由于错过了父亲的大寿,祝奇知道这次父亲肯定震怒,所以决定先准备一份寿礼,虽是迟来的也总比没有的好。青沙镇是一个小镇,珍奇古玩的店铺一家也没有,倒是有家瓷窑,他特地让人烧了一个梅花瓷枕,里面还放了些能够安心宁神的干花草药,这样一来又耽搁了几天,这期间他曾想过再上铭山,可惜山路交错,即便沿路留了记号也无法找到上山的路,到最后只得作罢。
已然入冬的季节显得格外的寒气袭人,沿途树木枝叶落尽,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他想起往年这时节山间已满是梅香,满山皆是凌寒而开的红梅,尤其到了下雪的时候,银装素裹点缀着繁星密布的红梅煞是别致。他曾想过要带云衣去看那白雪红梅的人间胜景,让她爱上自己居住的地方。现在时令尚早,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也许能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当然,这时候他还未能得知梅花山庄发生的巨变。
“哎,你听说了吗?梅花山庄的少庄主公然与魔教勾结陷害武林同道,甚至追杀与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韩雪心,连韩松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呢。”
“我当然听说了,我还知道火焰鸟也都已经离开五梅山了,看来梅花山庄气数已尽了。”
听到这两句对话祝奇大吃一惊,他扭头看去,是两个不知名的江湖小辈,他掌上用力一拍桌面,木筒里的一根筷子飞出直飞向那两人,深深的插入了木桌里。两人一拍桌子,拿起随身的兵器四处张望,嘴里叫嚣道:“什么人敢偷袭本大侠!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是小爷我!”祝奇双手一撑坐到桌子上,语调轻蔑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居然暗算我华山双雄!”其中一人剑拔弩张的看着祝奇,甚是骄傲的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派不成器的两只狗熊啊!”祝奇故意大笑了三声,“怎么你们华山派都喜欢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吗?”
“大胆!竟敢侮辱我华山派!看招!”两人双剑齐发,华山派剑法虽然精妙,不过华山派的现任掌门摈弃了传承百年的剑法,改为研究鞭法,因此于剑艺上并无精进,况且这两个人也只是华山派的小喽啰,自然不会是祝奇的对手,两三下便败下阵来。
祝奇见他两人虽被打败,却面露不甘,似乎很不服气,便问道:“怎么,你们是不服气吗?”
“今日我们虽败,只能怪我们学艺不精,可你刚才说我们在背后说人坏话,这话我们不能苟同。梅花山庄勾结魔教这事已经传遍武林了,梅祝奇追杀崆峒派韩掌门也是事实!”
祝奇看他们说的振振有词不像在说谎,可是自己并没有追杀过韩掌门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梅花山庄出了大事吗?“你们可知道梅花山庄现在状况如何?”
“还能怎么样,当然被武林同道消灭了!这个梅憧可不简单,我们华山派上山的师兄弟全都死了,其他门派带上山的也无一幸免。”
“什么!”这个消息实在来的太过突然,简直让人措不及防,“你们凭什么认定梅花山庄勾结魔教意图不轨?”
“梅憧放走魔教护法珞劲,并且纵容自己的儿子与魔教圣女来往,这不是勾结魔教是什么?”
祝奇只觉得此刻天旋地转,自己最终还是连累了梅花山庄。那个人原来是魔教的护法,现如今,梅花山庄没落,父亲、母亲被自己所累不知道流落何方,还有两位姐姐生死未卜,这都是自己一意孤行而造成的。可恨没能提早看穿她的身份,才落得现在如此惨境。
那两个人看着祝奇喃喃自语,神情怪异,趁着他神智不清赶紧溜之大吉。祝奇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他现在四顾茫然,完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