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偶遇

南山书城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图书馆，西面是一个公园，绿树葱郁，草地青翠，还有亭台和散落的座椅，很多老人们在公园里下棋打牌；北面是著名的海雅百货。附近有肯德基和麦当劳。南山书城里每天空调开放，有很多年轻人喜欢坐在地板上蹭书。对这些光看不买的读者，书城的管理很人性化，不但不嫌弃，还很尊重。也许对于一座高度发达的年轻城市来说，文化底蕴的缺乏让它很注重培养下一代的素质。方舟工作之余也喜欢来这里看书，不过也从来没有买过。看几个小时书，方舟通常会到旁边的公园里散步，舒缓一下眼睛的疲乏，呼吸一些清新空气，顺便看那些老人们下几局棋。这天周末，方舟一大早来到南山书城旁的公园，他约了罗亚林和肥肠。今天天气不错，是一个刮着凉爽海风的阴天，他们打算在这里斗地主，中午就在书城楼下的麦当劳吃蔬菜羹和汉堡。肥肠是方舟和罗亚林之前在泛城地产的同事。那时候，肥肠是客户经理，负责带方舟，两人搭档得很不错。肥肠姓隋，隋朝的隋。有次，一大姐买房子，来公司签合同，他自我介绍：我姓隋，隋朝的隋。大姐一听，想了想不可思议的问我：“这世界还有姓肥的，肥肠的肥”？从此，我们便称他叫肥肠。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家抓住一个年轻人大声的喊道：“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偷我钱包……快点拿出来”。年轻人用力一甩膀子，挣脱了老人的控制，同时，一个物体朝着方舟的身边落下。年轻人转身逃走，好几个身影紧追不舍，其中似乎有罗亚林和肥肠。方舟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于是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物体，那是块白金嵌边的水晶，中间一条龙被雕成个“奇”字。一根墨绿色的绳子从龙的鼻孔中穿过——这显然是枚比较珍贵的挂件。这种质量的水晶，这种雕工，居方舟估计，价格不会低于1万。方舟把玩了一阵，将水晶小心的放进口袋。这时，一群人回到了刚才争吵的亭子，那是老人们经常下棋的地方。那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坐在亭子里喘气，罗亚林和肥肠也在人群中向大家描绘追小偷的过程。听他们的描述，小偷被追得紧，没办法只能舍车保帅，将钱包扔掉脱身了。老人虽然追回了钱包，但似乎并不满意，眼睛在草地上搜寻什么。方舟明白，他在找这块水晶。迟疑了片刻，方舟认为赚钱得赚心甘情愿的钱，这种昧心的钱，自己绝不能要。虽然方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但他做事一直有底线，有原则。于是，方舟走过去，对老人说：“这位老人家，能否借一步说话？”肥肠和罗亚林对老人说：“这是我们的朋友，他不是坏人，我们去麦当劳坐坐吧”。老人倒不怀疑，说：“谢谢你们帮我追回了钱包，这样吧，我请你们喝杯可乐如何”？四人来到麦当劳，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老人从钱包里掏出500块钱给肥肠去点餐便自我介绍起来：“老头子我姓龙名奇。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这公园下棋。那帮老家伙已经跟我下了十来年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大个子”。方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老者，他大约60来岁，天庭饱满，面色红润，眉毛粗浓，眼睛细长，鼻高嘴阔，看起来气宇不凡，却穿得很普通，一条牛仔裤，兰色布鞋，白色的T恤是外贸仓的商品。方舟对面前这位老者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根源。于是方舟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老者，做业务的随身都带着这东西，职业习惯。又掏出那块水晶放在老者面前：“老人家，你的名字叫龙奇，想必这块水晶一定是你的了，这条龙雕的就是你的名字”。老者说：“小伙子，谢谢你了，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它不是水晶，而是一块玉，如果知道它值一千万，你还会将它还给我吗”？一千万？方舟、罗亚林、肥肠的嘴巴都忘记了咀嚼汉堡。“老……老人家，早知道值这么多钱，我们该宰你一顿啊……不过，我若私吞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怕也没命花这钱”。方舟伸长脖子，使劲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转了转脑筋，这么值钱的挂坠，既然敢戴，就有能力保全。面前这老人恐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哈哈，小伙子，你是聪明人，我也很欣赏你的直率。我有意送你一件东西，但今天不方便，改日给你电话“。龙奇拿起方舟的名片放进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两张支票，每张填了一万块钱，递给罗亚林和肥肠，然后对方舟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方舟看着他的背影，不满的喃喃：”怎么，送礼物就不给钱了？忒抠门“。看着得意洋洋的罗亚林和肥肠，方舟喝了口可乐：”还不去银行取钱？晚上缤纷假日吃大餐，我得叫上贝柔“！缤纷假日大酒店在洪瑞花园对面，是南山排得上号的高档酒店，光看每月公布出来的花魁榜上那些千姿百媚的照片就能让你幻想一年。别说吃饭了，秀色就能让你忘记自己吃的东西味道如何，想必这里的厨师即便手艺差一点点，也不会被食客投诉。方舟叫了一大堆人：朱真、刘志刚、欧喜高、王宣任、贝柔。加上罗亚林和肥肠叫了几个同事，坐了一桌子，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玩色子的，说胡话的，唱歌的百态俱露。方舟有点喝高了，和贝柔窝在沙发上，说些浓情蜜意的话，酝酿着晚上呆会两人烹小鲜的情调。正疯着，餐厅的大门被推开，两个光头拿着酒瓶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坐在餐桌上干起杯来。一个胖子对另一个瘦子说：“兄弟，大哥怎么走了？这些人俺们不认识啊……”。瘦子走过去，抢掉住朱真的话筒：“哥们，你先歇歇，等俺傻彪唱够了才能轮到你，懂吗”？朱真一把推开这个叫做傻彪的光头，大声说：“你走错房间了，找服务员带你回去吧”。傻彪被朱真一推，站不稳摔了个扬八叉。顿时怒从心生，爬起来就将手中的酒瓶对着朱真头上砸去。砰的一声，酒瓶碎裂，玻璃四溅。傻彪盯睛一看，咦，怎么换了一个人？刘志刚拉开朱真，用手臂挡住了酒瓶。破碎的玻璃，并没有令他血肉模糊，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傻彪傻眼了，叫道：“胖子，快来帮忙，这SB还真有两手。咱得灭了他，不然明天得被大哥笑话了”。没等胖子站起身，傻彪就飞了过来，咣铛，两个光光的脑袋撞在一起，那真是硬碰硬啊。吱吱，漫天的星星在飞舞。傻彪直接晕了过去，胖子倒在地上喘气。方舟见刘志刚打伤了两个混混，怕引起大祸，赶忙催促肥肠去买单，并要其他人尽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