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人,你如斯不爱,却又如斯放不下!
那人果然是许昊天,几日不见,他只越发清瘦,连着那昔日爽朗的笑容不再。
汪芷涵的心底自见到他起便涌动着莫名情绪,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想着说什么都是多余,终究只是淡淡一笑。
终究,还是难为。
她本来想,那天见别匆匆,他许是放心不下,才专门设法来了这一趟,没曾想,他竟然要她留下来。
他先尚舒官走进她的世界,她却选择了尚舒官,他笑着说祝福。
她原本也以为,他是放下了的。
直到他再次出现,带着那些昔日的曾经。
她才明白,其实他一直都爱,只是那个人如果幸福,放手便不是大度而是成全。
而今,他却如是说,汪芷涵想,这些时日以来的怪异,她或者永远也无法从那个人口中得来,而眼前的男人,却是可以的。
许昊天果然熬不过她的请求,汪芷涵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两个月前的商业大案突生变故,牢中的殷富堂不服原判,重新申诉,一口咬定当初参与泄露商业机密的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证据直指方杰。
“不可能,方杰不可能出卖他的,更何况,方杰已经死了!”
汪芷涵的的心口一阵阵地颤,说话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
不,不对,当初参与这起案件的人,一个刘世基畏罪潜逃死于空难,另一个,就是这个殷富堂。
而今,他却突然指证方杰,方杰却又已经身死,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小涵,方杰死了,刘世基也死了,死人不会说话,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共同点,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他突然看进她的眼睛:“这两个人,曾经都是尚舒官的得力助手,偏偏,天宇在那次案件中打了一场很漂亮的仗。”
“他的目标是尚舒官!”
汪芷涵突然捂嘴惊叫出声。
“所以说,重审不重要,是谁泄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为止,牵涉这件事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已经死了。
“换句话说,那个所谓的商业泄密,也有可能是尚舒官串通刘世基和方杰一起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打垮碧阳广告。”
“可是,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不是苏逸风的派尚吗?”
汪芷涵连忙发问,脑海里还是当初新闻发布会上,尚舒官陡然清瘦的样子。
“这个问题问得好。”许昊天赞赏一笑,瞬间却又陡然转了语气:“但是,总所周知,那个案件之后紧接而来的发布会上,天宇集团和派尚广告一举签下了长达十年的合约。”
汪芷涵双腿一软,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她懂了。
殷富堂咬定尚舒官和苏逸风在合约上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对那份合约产生怀疑——
派尚坐收了渔翁之利,承诺免费为天宇集团提供十年的广告策划!
于是,那次发布会,也自然而然变成了混淆大众的障眼法!
好歹毒的计谋!
她突然想起还在苏家的詹雨昕。
“那派尚呢,也一同被告了吗?”
“派尚没有,由此看来,尚舒官平日里得罪的人还挺多的。”
许昊天凉凉的语气,吓得汪芷涵的心口狠狠缩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许昊天,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意,似乎将一切都掌控于鼓掌之间。
许昊天突然从后座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被牛皮纸包裹着的文件。
“小涵,这个案件已经正式进入了司法程序,后天就要开庭了,殷富堂的代理律师,是我。”
“你说什么?!!”
许昊天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夹。
半晌。
“他们这次有备而来,小涵,你再委屈两天,后天,我亲自来接你。”
汪芷涵倏地拐开他抚向她肩上的手,颤着声轻吼出声:
“不要碰我,你不是许昊天,我认识的许昊天不是这样的!”
许昊天的眼里带了一抹受伤。
“我做我该做的事,我有什么错?不顾你意愿,把你囚禁在这深宅大院里的人,是他,尚舒官!”
他突然扬手一挥,汪芷涵顺着他手臂的方向,正巧看到了樽憬新苑的大门,隐没在苍茫的雾色中,却直挺挺地屹立不倒。
这次,他也会挺过来的!
她一把推开车门,临别,泪水就那样蜿蜒到了嘴角。
“昊天,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懂我的。”
她哀戚落寞的声音,击打在许昊天的心上,生疼。
许昊天突然叫住了她。
“汪芷涵,两天之后,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世上最值得你托付的人!”
汪芷涵红着眼睛进的大门,惹得门口的保安好一阵面面相觑。
亏得她刚刚想方设法的出去!
汪芷涵眼里又兜起了一汪眼泪,想起了见到李姐后的那天晚上,她月事第二天,还有些痛。
他就笃定她没气力赶他出去,哄小丫头睡了之后就进了她的房间,硬是抱着她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那天晚上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无非还是道歉挽留的话,汪芷涵却唯独记住了他说的那一句。
“你别看这李姐毛毛燥燥的,做的饭,还真有你几分味道呢。”
那口气,献宝似的。
汪芷涵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
王八蛋尚舒官,她做的饭像我你就随随便便让她进樽憬新苑的大门,我长得像叶蓝你就千般万般地待我好!
这么没有原则,如果我也像她一样别有用心呢!
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