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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张仙那日在花蕊殿中,正在隐着身形看她点墨作画,细细描画蜀中芙蓉。

忽听有脚步声传来,那是男子的刚健的脚步,还带着一些相对赵钰德来说更年轻的松快。

花蕊耳目聪敏,侧耳一听,不是听惯的那个声音。她放下笔转身时,却眉目冷淡异常:“不知王爷到此有何指教?”

赵光笑道:“是大哥托我给嫂子带些我弟兄二人打猎时得的野味。”

夏宫中的嫔妃也可称娘子。费蕊身为贵妃,赵钰德的前一位皇后又早已去世,宫中此时未立后,独以费蕊位分最高。但费蕊亡国之人,大多王室宗亲都觉她晦气,基本不往她这边来。即使偶尔遇见,也不过是不尴不尬、滋味不明地唤上一句:“费娘子。”

独赵光的一句嫂子,却太招人耳目,也太亲近了些。费蕊唇畔不见丝毫笑意:“妾乃妃子,当不得王爷一句嫂子。王爷身尊体贵,妾的宫阁是内外命妇往来之所,只恐王爷被妇人惊扰。”

“若官家再有托付,王爷切莫劳损贵体,尽管吩咐差役来一趟就是。”

她不笑时,眉目间反而别有雪拥芙蓉的艳色。赵光看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也早就把先前那声嫂嫂忘到天边去了,脱口而出:“‘花蕊’二字又怎堪你容!”

费蕊寒下面容,暗含轻蔑地冷笑:“既然如此,王爷还是回去想想,该如何编排费蕊的‘名号’吧!”说罢拂袖而去。

一个妃嫔的名号是由作为丈夫的皇帝定的,绝轮不到他一个王爷来评说。赵光顿时被泼了一头冷水,这才想起,这位绝色而又多才的蜀中芙蓉,已经被他的兄长收入掌中。

赵钰德似乎对这个一母同胞,又是自小随他打天下的亲兄弟赵光格外优厚,不但朝政许多也任他参与,连宫闱也随他出入。

其后,赵光多次“偶遇”,都被费蕊避过。她数次冷遇赵光,赵光眼里,已经渐渐有了一些令人无端觉得寒意直冒的意味。

费蕊坐在神像前,点完香,就拨弄着自己的手上连珠,冷笑道:“三郎你说可笑不可笑:皇袍加身,心中却还想着兄友弟恭。赵钰德枉称英豪大志,却独在这情之一字上处处心软天真。原本兄友弟恭的念头是人之常情,倒也不错。只可惜,这一对兄弟都是雄才大志之辈,也都是决计不能屈居人下之人。怕是赵钰德这个做皇帝的兄‘友’,那个处处被压一头的弟却未必‘恭’。”

费蕊对赵钰德的心思是复杂异常的。但作为蜀人,冷眼看着夏庭夏宫,她却也承认作为君王,甚至是作为家人,赵钰德是个不错的人。她是看不上赵光的,赵光固然也是心胸谋略不俗,够狠,颇具帝王相的人中龙凤,他却差了他哥哥赵钰德两点:一是容人心胸。二是对挫折的忍耐能力。

这就注定赵光无论如何努力,他的光芒之上,始终会压着一个更为耀眼的赵钰德。

费蕊想着事情,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就是不断的细小却不停的咳声,直至喉咙中有血腥味涌上来。

张仙看着这一幕,丹朱一般的唇抿得很紧,凡人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的银白灵体自神像里走出,走到伏地咳嗽的费蕊身前,轻轻自背后抱住了她,灵力不断向她输去。

极为浅淡难以察觉的柔和清风拂过后,费蕊平复了一些,能够自己摸索出盛沐赠与的那青苔粉末服下了。张仙欲要放手,结束这个轻柔若风的拥抱,却听到明明应该毫无所觉的费蕊突然流泪道:“是三郎吗?三郎?三郎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张仙顿了一顿,苦涩地,无声地,回答她:我不是。

只是费蕊听不到。她只能感受到那清风又在指尖停留了片刻。她难得,有些天真地笑起来:“阿浅果然没有骗我,只要诚心,总是有念想的。”

她又有些惶惶,在那问三郎是不是怪她委身夏主。所以数次救她而不现身。

张仙的唇颤抖了许久,终究使劲压住了喉咙里欲动用灵力让她听到的话。他能说什么呢?说我不是张仙,只是一个因你供奉而生的魂灵?

费蕊她,一开始就是将它当作孟旦的寄托而供着的。如果它告诉她:你供奉出的,不是孟旦,而是我这个与孟旦毫无干系,莫名其妙出现的灵魄。那么这算什么呢?它因她对孟旦的思念而生,若是脱离了她想象中的那个“孟旦”后,它又是个什么东西?

张仙知道,这么些岁月下来,对于费蕊而言,供奉孟旦,早已不仅仅是供奉孟旦。更是早已成了她的执念,成了她怀念故乡蜀国的寄托。

它何必因为自己的一点痴念,让她的念想破灭。

张仙看着此时不断呼唤着孟旦名字的费蕊,眼中酸涩。终究,只是带着灵力耗尽后的极端虚弱与疲惫,走回了想起那尊恰可供身形高大的它勉强容身的神像。

然而,费蕊呼唤了许多遍而无人应答后,神色终于平静下来,笑了,有些疲惫,轻轻说:“原来你还是怪我。原来……你们还是怪我。”最后一句,说得轻如烟雾,却不知是不是在对孟旦说。

那一次,赵钰德带着百官宗族家眷去打猎。还有最宠爱的妃子费蕊。这些臣属中其中还包括许多各个旧地的旧臣王公。其中就有蜀中旧臣。

一个胡子花白的蜀中老臣在看到费蕊倚着赵钰德娇声说话时,故意从銮驾前经过,重重唾了一口,然后对着旁边的一株花骂道:“枉我浇灌了你这么多年,你却长在这不干不净的地方了!”

赵钰德脸色微微一变,费蕊却懒洋洋笑道:“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不死,素来是满嘴不干不净。官家可要为妾作主,狠狠给他几个耳刮子。”

夏人听了都腹诽,这么一个老东西,指桑骂槐影射夏主不是一次两次了,给耳刮子也太轻了些。然而赵钰德看了费蕊一眼,微叹:“就依妃子。”

顿时有几个夏臣又互相看了一眼,嘀咕几句。

这些,赵光都看在眼里。又看了看自己英雄柔情模样的哥哥和耍痴的费蕊,摸了摸身后的弓。

打猎开始,费蕊独坐了一骑。各个夏朝儿郎正在追逐中,赵光突然回身,满弓一箭射向费蕊!

惊呼声中,赵钰德扑救不及,眼睁睁看着弓箭穿透了费蕊,费蕊倒下。那个势头,以赵钰德多年的从军经验判断,是决计活不了。他红着眼眶,如一头恶兽,猛然策马冲上去,将弓对准了亲弟赵光:“赵光,你竟敢!”

赵光却浑不在意模样,放下了弓,看着恍如惨嚎之恶兽的哥哥,正容,一字一顿道:“皇兄,我看着你一日日沉溺于这等亡国妇人,日日心肠软下去,疏忽宏图之心。今日光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使皇兄从这妖妇的迷惑中清醒过来!”

赵光说得坦荡而毫无龌龊,坠于地,大口大口吐血的费蕊却在地上,用口型,笑容灿烂地向赵光说了一句无声的箴言:你会当皇帝的,因为你够无耻。

赵钰德听到身旁臣子的窃窃私语声,大都是赞同赵光。而自小一母同胞的胞弟放下武器,手无寸铁地站在那。他对准赵光的弓,终于,慢慢垂下来了。

“你很好,很好。普王。”普王是赵光的封号,平时赵钰德都是喊御弟的。

赵钰德一把砸了弓,策马奔向费蕊。费蕊苍白地靠在他怀里,脸上有跌下时沾上的污泥,而流出的血,染红了马背。

然而这一刻,她还是笑得艳美而又讽刺,附在他耳边说:“赵钰德,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来救我,而是立刻判断我活不了,拿箭指着你弟弟?”

他一时呆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笑着推开他,任由自己再一次如蝴蝶,从马上飘零萎顿落地。

那一刹,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是从蜀国旧臣聚集的那方传来,那个蜀国老臣则是在一群夏臣赞美赵光的声音里对着赵光破口大骂,痛斥伪君子。

费蕊忽然笑了,生死一刹那极长又极短。然后她看见一个从宫殿方向飘来的银白灵体,极其哀悚地扑向她。她终于合目:三郎,你终于来了呢。费蕊真累啊。想不到活着也这么累。

所以,我不怪你当时先走了,你也别怪我,你们都不要怪我,好不好?

月后,盛沐到的时候,花蕊的宫阁里的东西都原封未动,只是诺大的宫殿空无一人,寂静至极。连那一股袅袅的冷香都散尽了。

见此情景,盛沐越发焦急,就往供奉张仙的那个侧殿去了。

呼唤了许久,不见张仙。盛沐掀开幕帐,却见其间的那尊神像,原来色彩鲜艳生动的涂漆层层剥落,偶身处有许多细小的裂缝。原来垂目微笑的神情依旧,只是唇侧的漆色褪去,却显得那微笑苍白无力起来。

看到这一幕,盛沐叹道:“我力有不迨,岁虚助我。”岁虚自己浮了出来,微微放着毫光。然后那毫光绕着已然颓败的神像转了一圈,散在神像香案上的雕漆粉末受岁虚牵引,化作点点光尘浮起来。

然而,寻常的肉眼是瞧不见这些附上岁虚灵力的光尘的。

盛沐握住岁虚的笔身,低着声念道:“各复其位。”

随后那些漆屑所化的光尘好似活了一般,追溯着某种存在,倏忽而去。

盛沐追着那光尘,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在夏宫中转入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

那被挡在厚实砖石与重重铁门掩藏其后的密室,在赵钰德的寝宫里。盛沐轻轻穿墙而入,忽然一阵寒气袭来。

这个密室中,内部竟然是由一个巨大的冰块雕成的,也不知是如何做到丝毫不化的。那寒气袭人而来,格外彻骨。

而房间中间有一张冰床,费蕊正躺在上面。盛沐沉默着走过去,费蕊躺在那,身上穿着一身新而俊丽的装扮:襦裙,披帛挽着,腰间系玉环绶带,从冰床谁垂落到地。

然而即便是这身一新的装扮,她胸口的血痕似乎仍是淡漠地隐约存着。

只是无论是淡薄的血痕,还是鲜妍的装扮,都掩在了一层白蒙蒙的冰霜下。

费蕊的美貌,是生动鲜活而纯粹清澈的,就好像是春雨后,蜀中那满城开遍的芙蓉。

而现在,这朵鲜妍的蜀中芙蓉,周身结着一层布满白霜。

盛沐走到她身前,却见费蕊嘴里含着一颗放着天青色光芒的琉璃珠子。那珠子上不断有细微的灵气溢出,也在不断配合着室内的寒气,凝出白霜,借此维持着这具躯体的鲜妍与表面生机。

而那些漆粉的光尘,则安安静静融入了天青色的珠子。

这颗珠子,怕就是张仙以自己最后的灵魄舍身所化。

岁虚浮在盛沐身旁,盛沐静静地看着费蕊的遗体,看着那不断在暗淡的张仙魂珠。一向沉静的她,放在两侧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有一股无力感自心头涌起。

费蕊同她,其实不过是只有半年出蜀路上的同行,她对费蕊的认识也不深。若论恩情,费蕊自己也说:“早在那年深山盛沐击退猿时,恩情早已还尽。后来的画皮之祸,是我费蕊自己求来的,与女郎你,与岁虚,都没有丝毫干系。”

而张仙,更是与她没有干系,它甚至不是一个正式的生灵。

只是盛沐,她始终做不到看着两条性命在自己眼前白白逝去,而自己却毫不作为。

半晌,她咬了咬牙:“岁虚,幽冥晦朔之术的法子你可还记得。”

岁虚不吭声。

盛沐又唤了一声。

岁虚开始凭空书写了:“你现在本来就这么虚弱了,我还不想再换一个主人!”

岁虚划的速度越来越快,若它是人,此刻当是激动非常。只是盛沐却并没有看,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既温柔而又顽固地拨散了岁虚书写的金色字体。

岁虚忽然蔫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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