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很快就过来了,帮我挑了一件湛蓝色的夹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穿起衣服来很费时间,是青黎一点一点将衣服弄得服帖。他将我扶到铜镜前,为我梳发。
好几天没有照过镜子,自己都忘了模样。青黎站在我的身后,动作温柔的拿着梳子为我梳理,轻柔的,像极了蓝允。他今天所穿的青衣,胸口的地方用黑线细细描绘了一朵牡丹,纤长的身形腰身很窄,用同样暗黑的粗腰带圈圈束缚,腰带侧边凭空垂下一个精致的荷包,可能是香囊,他每动一下,都会有暗香袭来。外罩是白色的裘绒,柔软的披盖着他略显单薄的身。
“主子,你不把面具摘下来吗?”青黎含笑瞟了眼镜子里盯着他看的我,问道。
“什么?”我反问。什么面具?
他将金光闪闪的步摇插进已经梳理的高耸服帖的鬓发,满意的打量我一番,弯下身子,“主子,闭住眼睛。”
他的声音有种蛊惑的因素,我很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浮到我的耳侧,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轻轻摩挲,离开的时候,将一件东西从我脸上摘了下来。
“主子,睁开眼睛吧。”青黎的呼吸扑向我的脸,温热的触感,使我不禁睁开眼睛。可是,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就愣住了。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玲珑,明目闪烁,流盼生辉,摄人心魄,嘴唇丰润而饱满,鼻子秀气的挺立,红粉装饰,红霞纷飞。我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人,那是一个有着一双褐色的神秘而妖媚大眼睛的美女。圆润小巧的耳垂上是两颗翠绿的翡翠耳饰。发间,除了那个金步摇,还有一条通体透白的玉簪。
“主子,这才是你的样子啊。我们看赫连嫣然的脸好几天了,都猜想你还不是把面具忘了,看来是真的呢。”美人儿身后探进一个脑袋,调皮的调笑,是青黎。
“玉儿真是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呢,小玉儿,亲亲叔叔。”有人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叔叔、、、、、、”不禁叫出声来,叔叔、、、、、、
“主子,主子?主子,你怎么走神了?”青黎的手在我眼前摇摆,我看向他,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主子,今天天气特别好,我们去园子里见大师好不好?”
我恍惚的点点头。
“叔叔,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不要叫你叔叔,青岚,琰玉爱你,青岚,琰玉不要叫你叔叔!”谁在笑?谁在黯然无力地嘶喊?我侧耳细听,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悲凉。
恍惚中被青黎抱出房间,身下坚硬的触感使我回神,青黎将我放到了躺椅上。我看向眼前满满的树,光枯的树干,真丑,如果是柳树,多好。那翻飞的翠绿柳枝随意舒展,怀抱了春天妙曼风情。那抹青色的身影,就站在群柳的怀抱里,对我微笑。那笑温柔,灿烂,天上的太阳都因为他而黯然失色。他在对我招手,“小玉儿,过来,叔叔抱抱。”、、、、、、
“主子,青阳带大师过来了。”青黎的声音猝然响起,眼前的绿色和那个美好的人,骤然消失,还是那光秃秃的树。真丑。
我转头去看,青阳带着一个人走过来。那人没有青阳那么高,青阳足足有1米9,而他只有1米7左右,身上的暗红色的长袍,长袍用黑色的线卉满龙纹,粗犷却透着尊贵。
“主子,这是苗疆的腾蛇师傅。”青阳向我介绍,随即与青黎站在一起。
“腾蛇大师,不好意思,我的身子没什么力气,不能亲自接待,真是不好意思。”我微微坐起身,向腾蛇点头,“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恋青感激不尽。”
腾蛇的长相亦如他的衣着,粗犷却透着尊贵,粗黑的眉毛,阴沉的眼睛,顺着笔挺的鼻线之下是带着紫色的唇,“姑娘不必客气,这虫子我已经找了很多年了,却没曾想在姑娘这里发现。这是有名的噬蛊,其毒性如其名称,动情便发作,发作之时如蚀骨之痛,没想到姑娘竟然可以忍耐七年,真是令在下佩服。”
他撩起下摆,坐落靠椅,冲我拱手。我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