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贵族的后代,每个人都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小到大,对每个人都很客气,礼仪方面更是挑不出一点错处,可是,这种教育和出身,也使每个人都拥有高傲冷漠的内心。我们,不允许其他人走进自己的内心防守,更不会主动靠近别人。
我,是个例外。我很渴望他人的走进,就像渴望着父亲的拥抱一般。所以,这也注定了我会受伤。鹰王虽是看起来很可爱,笑眯眯的让人感觉亲近,可她的心防比别人深厚许多。与她打交道多了,便深知不能被她的娃娃脸骗了。她狠辣,用起手段甚至可以说是凶残,可她帮我除去很多敌人。她就如我的另一半,所以母亲也很放心把我交付给她。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满满的一桌子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我更是低着头想些以前的事情,一句话没说。吃过,慕容卿离去,带着那套茶具,让我将他送出庄。我去送了,不过不止我一人,他们全部跟着我去送,然后慕容卿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我的额头,叮嘱我早点找他,他会想我,再然后,在冰冷的一群视线里他巧笑嫣然的离开。
青黎没再来找我,不知道是让他们拉住了还是自己想通了,他们也没一个人过来,只剩下鹰王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声称多年未见,要与我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我拧不过她,只能在她的思想教育下沉沉入睡。
母亲,若你还在,是不是也会像鹰王这般,要求我狠下心肠做那所谓的大事?
眼前的紫色纱幔让刚睡醒的我有些发愣,动了一下,却被压得很重。转头去看,鹰王正睡得香甜,一只胳膊搭在我胸口,还有一条腿直接横跨的压在我身上。我把手抽出来,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呀,好痛!”鹰王捂着脑袋像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手一抻直接翻下床。“要不是知道是你,早就一刀子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了!”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揉着头哼哼唧唧的叫守门的弟子进来为她更衣。
我忍着笑穿好衣服,把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带着自己听着都讽刺味十足的调调说:“鹰王大人,你以为这是你的飞帮?我每天都是自力更生的,要不,我把我的小侍郎给你?”
“得了吧,你的男人谁敢动啊?一个比一个脾气大,没有一点凤朝男人应有的样子!就这样你还疼得不得了,给我一个不是直接要你的命?你还是自己留着好好享受吧!”鹰王反着大白眼穿上我扔给她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明知道你小气,竟然连衣服都忘了拿,穿昨天穿过的衣服怎么见人啊,真是丢死人了!”
我直接无视她,自己洗漱完让她快点,我去找青濯。
这个鹰王,把飞帮搞成皇帝的后宫一般,每天光是伺候的人就无数,还真是会享福。可惜我从小就什么都自己做,要真有那么一大帮人,还真要别扭死。看来回凤朝还要裁员啊。
我还是第一次来青濯的屋子,地方不大,一间外室一间内室,除去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青濯不在屋子里,屋子也是明显收拾好的,空荡荡的房间干净异常。
转身回去,鹰王已经收拾妥当。对她说我小气云云的嘟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拽着她出了庄。刚到庄门口,看到了背着两个包裹的青濯。
他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衣衫,柔软的面料服帖且合身,黑色粗狂的线条像老树的树根弯弯曲曲盘绕满身,领口和袖口也用黑色丝线绣起,斜线直下的两道盘扣多了些潇洒气息。青濯的头发尽数束起,用一条黑色发带掉的高高的,发带穿过鬓发,缠绕额头一圈,额头正中的发带上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两缕青丝在额前轻拂,整个人因为这身装束变得英气迸发,本来阴柔的长相也立刻风姿飒爽。
他的身边只有三匹马和两名值岗的弟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向青濯。他把马缰递到鹰王手里,又转身过来准备把另一根马缰给我,却没想到我正盯着他看,脸轰的一下炸了个通红。他顶着一张大红脸把马缰塞到我手里,还在我手心里捏了一把,一双明媚的,如秋水般荡漾的眼睛瞅着我问道:“主、、、琰玉,我好看吗?”
我摇头苦笑,本来挺男人的装束被这双眼睛和这句话又打回原形了。翻身上马,冲着还在等我回答的青濯喊了一句“看你的马术怎么样。”“驾~!”一声喝响,飞奔而去。
鹰王的马始终在前面,看着很近,却怎么也不能拉短距离。青濯很快就追了上来,与我并排奔跑,还一边跑一边冲我得意的笑,“琰玉,你的马术是最差的!”说完有得意洋洋的去追鹰王。我看着前面飞奔的两人,狠狠的抽了坐下的黑马一鞭,黑马感觉到疼痛,撒开蹄子就跑。
三人奔跑在这荒芜的小路,路的两旁有无数的树木鲜花,美不胜收。马蹄前进撅起的尘土像是跟随者,缠绵不休。一路笑声不断,三人竞技着,奔跑着,笑着,闹着,仿佛这天下已没有什么让我们烦恼的了。可是,这种日子,只持续了数日。终于在浓浓的疲惫中,我们到达凤朝的都城—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