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铜像引发的阴霾恐怖已经过去,刘乾等人的心里略微有了一些平静。储藏室的珍品给了大家无穷无尽的喜悦,也同时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辛酸和悲凉,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给你惊喜的同时却让你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返回的路已被破坏,犹其是飞天神鼠上面的两座天桥,那是必经之路,此时恐怕已被毒液摧毁了吧,那些饥饿的老鼠是不会让敌人再次走过自己头顶的,因为万人坑已经没有了它们需要的食物,如果想活下去,只能等待返程的人再次落网,而这一次它们绝对不会给猎物任何一次逃生的机会。
没有退路的人只能继续走下去,哪怕明知前面是死路一条,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希望朱棣留存一点人性,给进入墓葬的人留个出口,这听起来虽然很不现实,但总比死了心强一些。大家默默无语地走着,即使脚下躺满了金银财宝,每个人都熟视无睹,相对于生命而言,这些破铜烂铁就显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欧阳芸芸悄悄地对刘乾说:“你说我们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本来本小姐还指望今后折磨你找点乐子,看来从此遇到你真是我的不幸。”她特意长吁短叹,仿佛感觉到了人世凄凉,而这只不过因为刘乾的出现。
刘乾真想啐一口唾沫表示抗议,我不是软柿子岂容你相捏就捏?情不自禁得摸了摸屁股,这个地方曾经不幸遭遇了她的毒手,可是自己不但不记恨反而有种希望的冲动——刘乾使劲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贱得不能再贱了,这年代都听说狠劲找面子,还没听说过痴心找掐的。然后故意不怀好意说:“遇到你同样也是我的不幸。是可惜了,死得其所就算默默无闻倒无所谓了,咱俩花样年华可不能稀里糊涂得就这么没了,要不咱俩重新合计合计?找个储藏室把门一关,你随便折磨吧,只要你能找到乐子,我都是逆来顺受,反正死在你手里我也认命了。”
欧阳芸芸本来挺感动的,至少觉得刘乾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可是琢磨着怎么觉得话不对胃口,等明白过来,刘乾扭曲着脸,已经笑得不行了。高阳叹息一声,刘乾这小子天生好命,想什么就来什么。
只听见刘乾“啊”的一嗓子,摸着屁股足足窜出去三米远,刘乾这么突兀的一嗓门像是抛了一颗手榴弹,一堆人哗啦一声全部趴在地上,半天谁都不肯站起来。欧阳树一趴在地上满脸恐慌地问刘乾道:“什么情况?”
刘乾通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刚才走路不小心扭了大腿,差点一个跟头栽出去。”黑猫和县太爷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主,这二位的眼睛里可是揉不进半粒沙子,县太爷半信半疑说:“大腿抽筋也不能拽出去三米远,再说你捂着屁股叫唤啥?八成不怀好心,被大小姐拧麻花了吧?”欧阳芸芸被人揭了短,捧着一张粉脸确实没地方躲,干脆恬不知耻地躲在了刘乾身后,大家一看,得,刘乾又成了挡箭牌。
黑猫冷不丁给了县太爷一记脑蹦,酸不溜丢道:“周瑜打黄盖,人家愿打愿挨,你这是操得哪份闲心?再说这点事你还看不出来,打是亲骂是爱,这不人家又挨在一起了。”
七个人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敢情是人家俩人在打情骂俏,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这才一个接一个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把刘乾给数落了一句,本来是欧阳芸芸自己惹得祸,没想到刘乾却跟着遭遇不公平的待遇,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刘乾的衣角,算是道歉吧,刘乾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你尽管自个玩自个的。
通道尽头没有了路,一间富丽堂皇的石室横卧当前,这就是墓主人安息的墓室了。里面用巨石垒砌,外面镀以黄金。偌大的一个嫔妃墓葬,只有在这里,墓主人才会一现芳容,所以大家格外兴奋,目的地已经出现,于时每人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进入墓室的霎那间,大家情不自禁地倒退回来,人人俱是满脸的惊骇之色,那条失踪的狗已被开膛破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尸体大概遭受巨力破坏,已经破碎不堪,似乎被什么锋利的爪子撕扯过,五脏六腑都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斑驳血迹。
这条狗大概跟欧阳树一很有感情,目睹爱狗的惨死,老头子竟然流下了浑浊的眼泪,喃喃自语说道,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把你从研究所里带出来,你可曾经在墓道里救过研究所里很多人的性命啊。
刘乾却骇然无比说:“狼心狗肺虽然肮脏无比,却是烈性动物最爱的美食,这条狗的五脏六腑被掏空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什么怪东西吃掉了。狗死前应该剧烈挣扎过,所以才会被碎尸,先前猜测狗被怪物吞吃掉或许有点歪曲事实,但咬断绳索,将狗拖到这里来吃掉确是事实。”
欧阳芸芸跟着害怕道:“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狗的挣扎,这怪物是怎么做到的呢?”
欧阳树一摸掉眼泪,凑近看了几眼,说道:“这是一条看家狗,性格相对比较温顺,平生最怕的就是人,但最值得信赖的也是人,它骨子里认为人类不会残杀自己,如果真要是遇到虎狼猛兽,为了保全性命它反而会奋起反击。芸芸没有感觉丝毫的动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狗遇到了类似于人类的动物,在信任和惧怕中被咬断了绳索,然后被活活拖到这里来,临死前挣扎一番这是狗的本能反应,所以才会被凶残地碎尸。”
刘乾沉重地点头说道:“如果推断没问题,那我们就遇到大麻烦了。能够一顿吃掉狗的五脏六腑,但就食量来说,这个特殊的人类恐怕是个猛汉,数百年的墓葬中如果还有这样的人类活着,除了僵尸还能有什么?它既然悄悄掐掉我们的眼睛,就是让我们发现不了危险而接近这里,所以它也一定隐藏在周围,说不定正在秘密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有着智慧的僵尸,一个生性残忍而又狡诈的鬼怪,面对这样一个东西,七个人还能活下去吗?大家甚至还联想到它满嘴流淌着腥臭的唾液、披头散发的恐怖吼叫,于时七颗心在咚咚地狂跳,发出如闷鼓般的声响,然后钻进耳膜里刺激着脑神经,像是针尖扎过一样的刺痛,大家沉重的脚步声四处回响,犹如死亡的钟声慢慢地逼近。
墓室四壁全部用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人工打磨得如镜面般光滑亮洁,更是铜墙铁壁一样坚固。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砖,每块石砖镌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中央地面突起一个圆柱形石台,高约一米,棺椁正好放在台面上,估计是防止地面积水蔓延而毁坏棺椁。大家用灯光一照,黑黝黝的棺椁顿时折射一片墨绿色的幽光,大家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周身冰冷,一股寒气自脚底慢慢开始蔓延。
欧阳芸芸喜形于色说:“万年寒玉,这是传说的万年寒玉!据说不仅坚硬如铁还可以防止尸体腐烂,墨绿之色越深就越古老、越名贵,皇家墓葬最珍贵的莫过于金缕玉衣,然而这万年寒玉所制的棺椁却胜之而无不及。”
刘乾难以置信说:“再珍贵还能比钻石珍贵?还能胜过金缕玉衣?”
欧阳芸芸说:“万年寒玉如果制成兵刃那可是削铁如泥,如果制成棺材可以防止尸体千年不腐,在古代,这样的东西千金难买,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宝物。钻石有价可估,可是这万年寒玉却是无价之物,如果有幸得到一小块,打制成玉佩,即可防暑,又可避百毒的宝贝。”
黑猫和县太爷打岔问道:“既然如此神奇,哪能不能避邪?”
欧阳树一替欧阳芸芸回答说:“万年寒玉乃辟邪上品。我们如果紧紧靠拢棺椁,即使可怕的僵尸来了,我们大可不必怕它。”
墓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具棺椁,按理说外面都镀着黄金,这里边的摆设不应该这么寒酸。按照墓葬制度,在棺椁周围应该有死者生前最信任的活人殉葬或者部分最珍贵的陪葬品,这里却空空如也,显得一切极为不寻常,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刘乾皱着眉头,他眼神精锐,认真观察着四周,哪怕是墙壁上的一个小窟窿眼都不能放过,心想这节骨眼可别出什么岔子,若不能预先得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启发,然后按图索骥地找到秘密机关,危险就有可能突然降临,导致大家猝不及防地丢掉性命。
高阳的嘴皮瑟瑟发抖,眼前的这个棺椁像是一道阎王爷的催命符,自己的魂魄随时都能被勾走一样。他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几百年前的一幕,这个嫔妃张牙舞爪地从棺椁里爬出来,喊道,朱棣你为何如此狠心?你还我命来!一个人的背影说道,我能做上皇帝,你就必须死!但我会厚葬你,每年都会来偷偷祭拜你。
高阳大吃一惊,这个嫔妃怎么跟表妹普妮长得如此相像。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脑海中的奇幻景象突然消失了,高阳似乎很懊恼,这一段时间以来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些东西,过去几百年的事情总是纠缠着自己,难道是精神错乱?
刘乾效仿欧阳树一进行推理,问欧阳树一说:“你老经验丰富,先问问你。换种角度看,我们经历无数凶险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忽然发现珍贵的万年寒玉棺椁,你会怎么做?”
欧阳树一沉吟说道:“我会比较谨慎,一定先围绕着墙壁走一圈看看情况,然后再靠近棺椁。”
欧阳芸芸说:“我比较胆小,看到家狗被吃掉五脏六腑,我会先想办法逃命,总不能等着僵尸把我们吃掉。”
县太爷说:“既来之则安之,我性子比较直,反正生死有命,我会直奔主题,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开棺椁再说。”
黑猫说:“命都是自个的,谁舍得?我会先看着别人动手,没有危险再跟进,发现不妙的时候就闪。”
雷大兵豪言壮语说道:“我算是死过两次的人,再死一次又何妨?我会先扔东西试探一下地面的反应,没危险就好。
高阳脸色铁青,说道:“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什么都不如保命重要。”
刘乾综合意见说道:“逃命这个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无处可逃。隔岸观火,让别人先动手更是不靠谱,倾巢之下岂会完卵?走绳索和扔东西也是空谈,机关发动起来,整个墓室都会覆盖,说不定还会改变游戏规则,甚至逼迫我们走入绝地。绕着墙壁走一圈倒是可行,我想一定会遇到陷阱。墓室唱着空城计,明显就是智慧的较量。其实我们想到的未必朱棣想不到,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的方法都有可能招来祸端。棺椁是墓主人的栖身之所,接触到这里就意味着墓主人很有可能保不住了,要不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不杀敌于三尺之外。棺椁位于墓室圆心,从墓室门到棺椁位置必须经过五六米的半径,石砖地面最具有杀伤力的机关莫过于翻板之类的陷阱,这类陷阱覆盖面积不会太大,如果事先用绳索或者凭借物相互衔接起来,只要一人不小心落向陷阱,其他人可以利用凭借物将其迅速拉上来,这翻板机关就不可怕了。”
大家忍不住激动,催促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现成的绳索和铁镐,首尾连接起来不就大功告成?”
刘乾摇了摇手,继续说道:“翻板陷阱一般都埋藏在墓葬内的通道,因为那里空间狭小,能够发挥最大的杀伤力。这墓室空间如此大,古人在这里设置翻板机关是不是有点愚蠢之极?一路走来诡异事件接二连三,说明设计墓葬的人绝对不是庸俗之流。既然我们都能想到这里有翻板机关,并且很容易就寻得了破解之法,难道古人事前就想不到?姑且叫作‘误区陷阱’吧,这只是我临时想到的一个叫法,古人或许会有别的名称。其实就是利用人的正常思维,一步一步地错误诱导,最终将探墓者引进设计好的陷阱,就是所谓的反其道而行之。这种机关的厉害之处在于,事先想人之所想,让人防不胜防。”
欧阳树一沉吟不语,心想刘乾推测虽然大胆,但有理有据,倒不失为高见,最终,他对刘乾道;“先不说事实是否如此,既然你能说出这番道理,你是否知道这里究竟布置了什么厉害的机关?如果我们事先找到机关或者大致埋藏的位置,而后进行破坏,我们至少可以减少伤亡的几率,全身而退也说不定。”
刘乾苦笑着摇摇头说:“这是关键所在,谈何容易?古人智谋博大精深,如果一下子就被猜得出来,朱棣就不是朱棣了,这个墓葬早就被盗挖一空了。”
众人不禁泄气道:“死活就一条路,只好冒险一试。没有答案,我们不妨小心一点就是了,呆在原地按兵不动也不是好办法,说不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白白浪费了我们的时间不说,还白让大家提心吊胆,最可怕的是那个僵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尽量抢在前面完成任务。”
欧阳树一尽管心事重重,还是附和大家的意思,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发现异常,要及时发出警告,大家齐心协力防范,或许可以度过眼前生死一刻。”
七个人贴近墙壁站成一圈,手拉手,一步一步地靠拢中央的棺椁。奇怪的是,直到大家提心吊胆来到棺椁跟前,也没有发生所谓的翻板陷阱,更没有什么‘误区陷阱’出现。刘乾疑心暗起,难道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机关陷阱,而仅仅是虚惊一场?
正在大家庆祝有惊无险的时候,突然听到脚底下“咯咯”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很像某种地下齿轮转动的声音,刘乾忽然灵光一闪,感到大祸临头,情不自禁大声喊道:“趴下!四肢贴着地面趴下!千万不要离开地面!”他不容分说,一把将欧阳芸芸摁在地上,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压在上面,欧阳芸芸猝不及防,弄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扇刘乾几个重重的耳光。
众人刚才都听到了地下传来的异响,接着又听到刘乾大喊“趴下”,出于本能反应,一个接一个地快速贴着地面趴下来。黑猫和县太爷保卫大家的安全,动作稍慢了许多,就在这时,空中几十柄旋转的圆刀交错而来,劲猛的力道一下子撕裂空气,传来尖锐的鸣叫,这种旋转刀设计有点像是血滴子,可以通过空气的摩擦借力旋转,那些刀疾驰而过,黑猫和县太爷连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同时被削掉了脑袋,鲜红的血液像是两道喷泉冲天而起,落遍满地的血雨,两个双目圆睁的头颅就像两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打着旋转,最终停止下来,它们和趴在地面活人的脑袋面对面对峙着。刀锋一次又一次擦过大家的后脑门,死亡离每个人是如此之近。血水淌满地面,像是无数条小红蛇在蹿动,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家都眼睁睁地为悲惨死去的黑猫和县太爷而泪流满面,但谁也不敢动弹,机关已经发动了,这一波还未平息,暗处的机关天知道还会发射出什么暗器。亲密战友悲惨死去,刘乾伤心欲绝,嘴里大声喊着黑猫和县太爷的名字,尽管他们早已听不到,但刘乾依然希望他们能够听到,哪怕仅仅听到自己呼喊的名字。
欧阳芸芸能够体会到刘乾的绝望和悲痛,看得出来,黑猫和县太爷都跟刘乾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他们的死令刘乾很难接受。她扬脸躺在地上,双手狠命抱着刘乾,害怕他伤痛之下控制不住自己,也成为那些旋转刀下的亡魂。
刀锋依然呼啸旋转,刘乾挣扎咆哮着,他多么希望跟兄弟同生死。高阳也很伤心,这两个家伙平时唧唧眨喳的,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的欢乐。生与死的距离如此之近,转眼间人鬼殊途,高阳悲叹一声,算是对俩人最大的同情吧。
机关是采用重力学原理,当大家站在边缘往前探走的时候,地面踏板的重力依旧维持一个平衡,等所有的人站在棺椁旁,这个平衡力就消失了,从而牵引地下齿轮装置的搅动,激射墙壁里隐藏的旋转圆刀。这些锋利的武器足可以斩杀所有的盗墓贼,但是空间限制,旋转的刀锋不能靠近地面的死角,杀伤力只达到成年人小腿以上的部位,所以当大家趴在地面的时候,这个距离空间恰恰就是杀伤力的盲区。齿轮的搅动很快停下来,几把寒光四射的旋转刀失去力量颓废地掉落下来,恰好掉落在黑猫和县太爷的两颗头颅中间。活着的五个人魂飞魄散似地爬起来,狼狈不堪。生与死仅在一线之间。
刘乾犹自抱着黑猫和县太爷的无头尸体痛哭失声,哭喊道:“兄弟啊,你们不是说退伍后要跟我刘乾走南闯北吗?你们不是说结婚的时候邀请我我给你们俩当伴郎吗?你们口口声声要跟我寻找传说的不老仙丹,还大言不惭地要帮我寻找祖宗刘伯温?我问问你们,你们现在为什么倒下了?说话不算话,你们两个都是骗子,为什么就这样撇下我孤单单地走了?有本事你们就给我活过来!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领你们前来执行任务,你们也不会死得如此之惨,都是我害死了你们,你们是我刘乾最好的兄弟啊。”
哭声凄厉悲痛,莫不让人伤心落泪。墓葬里失声痛哭,这算为谁哀悼?一边是几百年的嫔妃棺椁,一边是刚刚失去生命的战友,这声声悲痛句句血泪就是悲哀吧。余下五个人只是暂时活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哭痛几声算是为同伴送别吧,也算是为自己提前哀悼。
高阳欲哭无泪。欧阳芸芸泣不成声。欧阳树一满脸悲痛。刘乾伤心欲绝。雷大兵肝胆欲裂,他似乎预测到下一个死去的人一定是自己,尽管自己曾经那么的幸运,但死神不会再眷顾一个站在死亡边缘的人。墓室除了哭声就只剩下了那个孤苦伶仃的棺椁,刘乾心里一惊,几百年后的安排,我们这些人不会是来给她祭拜的吧?难道非要用我们的鲜血来祭奠她的亡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