淏泉站起来对着那男人喊了一声。
那人听了,神情马上有点不自然,心虚得往外走去。井梧寒看淏泉如此激动,站起身来马上拦住那男子,双手敞开挡在前面,说:
“我朋友喊你,你怎么不回话呢。”
那人抬头看看井梧寒,用着浑厚的声音说道:
“你们胡说什么——大爷我才听不懂呢!”
淏泉拍拍蔡弦甫,看看对那人有什么印象没有,蔡弦甫粗略地望了望点点头,继续喝酒吃菜。淏泉也走了过来,说道:
“当日在矩州城内你偷走我的钱袋居然不认识我了?快把钱袋还我!”
那人跺了跺脚,一手推开谷淏泉,喊道:
“放屁!大爷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还没偷过东西!”
“你这浓眉大眼我怎么会不记得,就是你!不会错!快还来!多少两银子原数奉还,不然——我自己搜了!”说着淏泉就又靠了过来准备搜身。
含香打量了那淏泉口中的窃贼,总感觉那人有点奇怪的地方,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就是看着。
“好了!好了!还你便是!”那人听了一脸惊慌,赶忙说道,那人把手放入腰间,找了找,看着淏泉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又说:“瞧瞧你脖子上那么贵重的玉佩,你说你明明是一个富家子,施点钱财又怎么了?就那点碎银子你犯得着吗?”
井梧寒看看淏泉脖子上的玉佩,也说道:“谷兄,你这玉佩确实品相不错!”
淏泉下意识得摸了摸玉佩,俯首看了看自己那一边是虎面一边刻着酒壶的玉佩,那人一看二人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赶紧大步往前迈去,低头从井梧寒的腋下窜去,慌慌张张得想要逃跑。
井梧寒反应也算迅速,一手搭住那人的右肩,用力一抓,那人察觉自己被井梧寒的手给扣住了,猛地转身,双手顺势拽紧井梧寒的手,往一旁甩了去,又是赶忙外冲去,原来井梧寒也学过点武功,被那人这么一甩,翻了一身,又安全立在地上,急忙朝他跑了过去,又是从后背使劲这么一抓,把那人又给抓住喽,那人硬是被抓得转了身,井梧寒另一手迅疾得往他胸前伸去,想把它给再拽牢了,别再跑走。可这手刚碰到那人胸前,忽觉里面酥软的质感似乎不太像是男子应该拥有的肌肉,井梧寒赶紧收回了手。
此时淏泉和含香也追了出来,看着井梧寒不动声色,停了脚步。那人一脸愤怒的样子,娇小的身体直直得站着,突然一鼓作气小手掌狠狠得打在井梧寒的脸上,怒骂:
“无耻——”
井梧寒脸被打的转了过去,愣了一下,也不知作何反应,那人又是重重一推,挣脱了开井梧寒的手掌,逃走了去。徒留三人在风中伫立着,淏泉快步走了过来,说:
“井兄,这——”
“竟然是个女的。不过还是气死人了,还真没几个人敢打我!”井梧寒又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
含香此时也走了过来,说:
“其实,她刚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调,装出一副大丈夫的架势来,现在倒也说得通了。”
淏泉点点头,说:“算了,既然她也已经逃走了,就放过她好了。”
这样,三人也就又从客栈外走进,入座到刚才的位置上。井梧寒继续喝着酒,说着:
“可惜了,被那女窃贼给坏了我喝酒的兴致!”
淏泉笑了笑淡淡回道:“也罢!”
蔡弦甫突然放下碗筷,收拾着东西,站起身,说道:“谷兄弟啊,我们该走了!”
井梧寒一看蔡弦甫站起来,就问含香和淏泉:“不知三位要去哪?”
“陆刀山庄!”含香说完从袖口摸出点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说“就让我把这菜钱给付了。”
井梧寒一听便一手抓来银子把它放回含香手心,自己从怀中拿了点银两,说:“我井某虽身上没几个钱,但这点钱就当我井梧寒结交了二位!就别再推推攘攘。”
含香看看井梧寒如此坚定也便收回银子,井梧寒这下安了心,又说:“既然你们都要走了,又让我一个人喝酒那也是闷呐,那井某也就先告辞了!”说着井梧寒作了个揖。“他日有缘再会!”
淏泉和含香也拱拱手齐声:“后会有期!”说完,二人目送井梧寒出了客栈。
蔡弦甫这也刚要起身,却又停顿了下来,淏泉和含香看着蔡弦甫翻弄着自己的单弦瑟,只见他小指掰弄了侧边一个小木筛,再是朝里一推,另一手顶住夹缝用力一抬,想不到把这单弦瑟给“打开”了。
“蔡先生,你这——?”淏泉惊异的问说。
蔡弦甫手伸入暗格内,在黑暗之中慢慢探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卷诗册来,放下单弦瑟,解开系着的小红线,慢慢拉开这卷诗册来。
“《行春序》?!”含香一看这诗册,惊讶而又小声地说道。
“莫姑娘还不知道,我这次从凡花谷出来,就是要和蔡先生一起把这《行春序》送往陆刀山庄。”淏泉轻轻说道。
“这——江湖传言《行春序》之中暗藏有绝世神功。”含香一脸惊恐得说道,“武林之中各门各派,各权各势,素来互相为敌,凡花谷与陆刀山庄自然也不例外,可为何竟将这宝物给了陆刀山庄?!”
淏泉又是轻声说着:“我爹说他和几个师叔也察觉不出这里面到底蕴藏了什么,给陆刀山庄,倒也无妨。”
蔡弦甫突然插话了:“你爹给我的《行春序》,我就一直都藏在我这单弦瑟中,不过——”
“不过什么?”淏泉紧接着问了问。
“不过,我怕事突有变。”蔡弦甫不紧不慢得说着,用力一扯,把《行春序》撕成了两半。
含香和淏泉吓得快要喊了出来,不过还是压住了声响,毕竟这人多口杂的,淏泉又是疑惑得问:“蔡先生,你——做什么?”
蔡弦甫抓起其中一卷放回了单弦瑟中,盖上了后盖,又拨动几下机关给合上了,将另一卷递给了淏泉,说:
“这卷给你,你藏好。”
淏泉接过他那另外半卷,也不顾怎么打量一番,又问说:“蔡先生,是怕有人来夺取这《行春序》?那为何之前就不一分为二?”
“呵,我去你们凡花谷中与你爹再比试弈棋,江湖上应该也已经传开了,但并无人知道我还带走了《行春序》,应该也没人来盗取,不过——”蔡弦甫说着又停顿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