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说白家的人来了,兰芳心中正奇怪:前两天不是已经来过一会了么,良成的婚礼还没举办,没的大正月的到人家拜两次年的啊。不过转念,兰芳又觉得这家人来的正好。
心念弗动,她立刻气往上冲。
“来的正好!”兰芳想着,霍地站了起来。
“妈……”良玉知道母亲的意思,便探了探头。
兰芳转过身子将他扶下,柔声道:“你好好在这养病,这事情你不用管。”
说着,她也顾不得什么便立刻走开。好在医疗室的大夫张先生是同村的,她也很放心将自己的孩子交托给他。
素荣在家里闹了一通后,本来心神不定,便给娘家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她母亲在电话那头责备着,“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下半辈子怎么办?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
“我不知道。”素荣哭诉,“人已经送到医院了,他家的人说了,如果良玉没命,他们就要我们一家人的命来抵偿。”
那边素荣的母亲本来气急败坏地数说女儿,一边又和站在身旁的丈夫合计这事情该怎么办。听女儿说她婆家人要自己一家人偿命,她不由得大吃一惊,原先对女婿的担心顿时转为反感。
“混账东西,有这么说话的么?”
素荣吓了一跳:“不是我这么说的,是玉涛他奶说的。”
“你等着,我与你爸爸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说完这话后,也不等素荣还要说什么,便毫不犹豫地将电话给挂上了。素荣父亲白克武本来并不将这么一句气话放在心上,但经老婆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无奈之下便骑了摩托车带他一道去了大洼。
他们家离素荣家也没多少路,所以不过十来分钟,人就已经到了。翠芝不在家,倒是见着了翠芝的男人海东。见了丈人丈母都来了,他赔笑招呼着,但人家只是虎着脸。
“许兰芳呢?”白克武的老婆开口就问。
海东略感奇怪:亲家几个,不尊称也就罢了,怎么开口就直呼别人的名字?不过再看他们停下车匆匆向坎子路上大哥家走去时,他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连忙跟了过去。
“舅舅晚上来我家吃饭啊!”他说,心里却想:哪有大正月的下午跑人家做客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哪敢写在脸上呢!
白家夫妻走到兰芳家门口,没有进去。白家老婆便叉着腰在门口开骂了:“许兰芳你这个老东西给我出来!”
“你这婆娘这是干什么呢?”白克武有些不满,但说了一声后便没继续说下去了。
屋子原本半合着的两扇大门“呀”的一声开开,露出素荣一副憔悴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