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位大典办得相当的奢华,我丝毫没有看出“节约”在哪里。我每走一步法正都会密语提示我是该跪还是该拜——感情他消失这两天是替我学礼仪了。邻邦都有派使臣前来,天照的使者是崇恩,我估摸着他还没回到天照就又折回来参加我的继位典礼和婚礼了,这孩子竟在路上折腾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对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冲我开心的笑。
仪式折腾到午后终于完事了,法正又密语传音说,“别动还有,继位大典完成接着是迎娶国母。”
——苍天啊!
果然,翡翠和碧玺拖着两大盘喜服进来,后面还跟着两排人各自拿着不同的喜件。又是一番折腾。等到国母迎娶完毕已经入夜了,屏退左右我一人站在假山上,从这里看去左边是后宫莲香在那里正等着我去揭盖头;西边是婉婷的住所,恐怕她封妃之后也是在那里了。我开始怀疑我对她的感情,我真的爱她吗?最后的结论是爱。我为什么会娶莲香呢?我又一次问自己。我开始明白了崇恩的苦楚,做着自己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事。
“好烦!”我扯开发带,长发随冷风飘动,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我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过来,伸手一接是一壶酒。崇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着我了。
“看你一个人就跟了过来。”
我抿了一口酒,好刺鼻,辛辣的味道。把酒瓶甩给他继续看着远方。
他在我脚下的石头上坐着说:“我以为我会比你先继承王位。”
“晚点继承也没什么不好。”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拖着我在天空飞翔,那些美好的回忆我怎么会忘记。他又问我还想不想。想,我说。然后他显露原身,一只健壮的威风凛凛的大白虎,翅膀轻轻的拍动。“你好大啊,比我的真身都快大一倍了。”
“快上来吧,带你兜一圈。”
我没有显现真身,而是就这样骑在了他的背上。他身上的肉很多,很软。我们在王宫的上方兜圈,下面灯光昏暗,我印象中的王宫不是这么安静的。也许是我们太高了,所以就觉得安静了,一阵异香扑鼻,我……
眼前有些光亮,我醒了。是早晨初生太阳的金光,给我们都度了一层金边。他站在山边,我知道那个位置可以俯视整个王宫。我走到他身边,眼前的一切让我石化。
王宫里狼烟四起,我情不自禁的用起了“赤眼金瞳术。”这是战斗后的景象:残缺的宫殿上冒着黑烟,好像是火刚被扑灭;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石尸体和箭矢;侍卫们将尸体一个一个的抬到板车上,宫女们则在清扫地面……
我真的要崩溃了,这是我继位的第一天啊!
“元妃造反了。”崇恩静静的说。
“你怎么知道?”
“是我父王在背后支持她。”
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要责怪他吗?对于我来讲他是我的哥哥,可是于他我又算什么呢?
“几日前我走的时候劝过她,我说她不会赢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告诉我我一定能阻止这一切。
他指着王宫对我说,“于我而言,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让你有事。但是他们,和我无关。和你一样,我也是王储我要为我的国家着想。”
我实在是不想再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要御风回宫却又被他一把拉住。
“我父王下了命令,不日内天照就会对赤月动兵,你要心里有数。”
冷静下来想想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尤其是最后这句话,等于泄露了军事机密。“你说的太多了。”我勉强笑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我御风走了,我要回到我的王宫处理那些需要我承担的事情。我听到他在背后说,“我是你哥。”
一大堆人将明德围在中间,为首的两个是严丞相和霍将军。明德毫不客气的用枪指着霍震,严老头子在旁边厉声厉色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我才发现,明德的背后跪在地上的是明心。明心的泪水顺着脸颊悄悄的滑落。
我的从天而降使这场纷争暂停了。我环顾四周大致理了下思绪,看这场景我们是赢了,现在的问题出在怎么处理明心上。我没看到元妃的身影,此时也顾不上她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冲着严老头和霍震呵斥一声。莲香就站在霍震的身旁,我这一声呵斥倒是吓了她一跳。人群中我看到了婉婷,她远远的站在侍女们中间。法正看到我完好无损,疲惫的脸上显露出欣慰的笑容。婉婷则对我密语传音,我父王和母后安好不用担心;大臣要处死明心明德不肯。
明德居然会维护明心,他不是很讨厌他吗?
“必须处死!”严老头像是发命令,后面呼声一片。
“叛臣之后不可留。”霍震也说。
“他可不是叛臣之后,他是主犯。明王,如果今天他们事成,死的可就是你呀!”严老头苦口婆心。
明德毫不客气的把枪尖对准严丞相的喉咙,严老头倒是面无惧色可把我吓坏了。一个万一今天就不好收场了。“他是我弟弟!”明德喝道。
我低头去扶明心起来,这时候我方才发现他的嘴角流着黑血,他说:“要是不长大多好。”我慌忙把他抱住。法正当即祭起碧玉如意,那如意从明心口中吸走丝丝黑烟。“恐怕来不及了。”法正说,“快传月神大祭司,也许她有办法。”
“快传月神大祭司。”我抱着明心往寝宫里跑,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我也这样抱过他,我的弟弟。
寝宫里。
月神未到,婉婷屏退左右,法正很知趣的自己出去了。我看到婉婷将一颗灵丹一样的东西吐到明心的嘴里也吸回来,只是这片刻的功夫明心的脸色便好了许多。这个女人总是能带给我“意想不到。”
“这是我的灵丹。”她说。
月神到了之后只是在明心的手腕上摸了一会儿便说,已无大碍慢慢调养即可。
一颗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