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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县城的临街有许多平房,这里的土地宽广,可以不用寸土寸金地到处盖高楼。花牛公司生活服务处的液化气办公室在衙门街8号,很吉利的数字。那时还是夏季,他们走进去,一股凉津津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泼来一盆凉水,浑身顿时爽透了。孙大草思忖:空调真伟大,它居然能够制造季节,于夏造秋,于冬造春。这里的一切令孙大草目不暇接。才想着空调,眼睛往前一看,果然,李四这次没有撒谎。一个白白净净的女人,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织毛衣。李四介绍说:“这位叫田芳。”又介绍说,“孙老板,在枣园别墅。”孙大草喉间呃了一声,惊住了。是她,一如当年。睫毛弯弯的,朝上翘着,是天然的那种,不是人工种上去的。她穿一件任何人穿起来都没有她穿上好看的白大褂,脚上穿着凉皮鞋,还有薄薄的鲜净的肉色丝袜。和她身上别的部位一样,她的脚十分秀气,现在正翘在半空。她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朝孙大草看时,两人就四目相对了。他们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依然是孙大草熟悉的那么小,跟孩子的差不多,而且有点冰凉,是那种从冬天的雪地里带来的静悄悄的冰凉。李四见状问:“你们认识?”他俩同时点头。李四说:“我怎么尽给别人办好事,就是好事轮不上自己。”他们顾不上李四。孙大草说:“我年初来这里休假,短期的。”田芳说:“我六年前嫁过来了,终身的。”孙大草问:“不等我了?”田芳笑笑:“等不住了。”孙大草盯着田芳的眼睛说:“我看见了,我还在你的眼睛里。”田芳又笑了:“我在看你嘛。”孙大草说:“我也在看你,但是你从我的眼睛里找不到你。”田芳走近一步说:“让我看看。”孙大草说:“看不见的。因为你的眼睛是湖水,湖水可以映出人影。而我的眼睛是沙漠,沙漠中只有虚幻的海市蜃楼。”李四说:“好天哩,你们两个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叫我说,你们现在这样就好,一个是鲜花,一个象抹布。还是现在这样好。”

李四掏出烟准备抽,田芳说:“能不能不抽?不好闻,弄人一身烟味。”李四说:“憋死了。我说正事,说完我出去抽。——你瞅机会给我们弄两个内部液化气罐。”田芳说:“好说,弄好了我给你打电话。”三人互相留了号码,送两人出门后,田芳对孙大草说:“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快就走的,但是我看你们忙,记着来找我。我还想去你那里,看看你混出了什么人样。看看你最近出的新书,你当年可是一年一本出着呢。没办法,六年里一直这么想。我也坚持看省台的新闻,以为还会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有你的影子,可是没有。我没想到会有今天!”孙大草握紧了田芳的手说:“好的,只是我的记忆已经被岁月风干了。”孙大草摇摇头,逃跑一样地走了。

孙大草一向认为,诗文是那些失去了家园而无所归依的人的最后归宿,是世界上的苦难和缺憾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之后所产生的条件反射。而对女人来说,最大的缺憾便是容颜不美、身段不佳。所以,那些执拗地寄情和爱好诗文的女人,必然是不漂亮的。比如苏小妹,比如李清照。

但是,他错了。或者说,他没错,田芳只是个例外。当年田芳冲他而去以后,很快就成为他得力的助手,他的左臂右膀。田芳帮他抄稿子,看校样。孙大草的手稿杂乱无章,还错别字满篇。田芳要认得、抄清,还要改正错别字,要点好标点符号。那时候是铅字印刷,是刀耕火种的那种印刷方式。严格地讲,跟毕晟发明活字印刷术之初没什么两样。稿子发排之后,她要天天去印刷厂看。清样出来,从一校、二校一直到校红,她得一遍又一遍地过。她的工作还有接待、财务和内务,她也跟孙大草出去采访,也在酒局的前半部分先装着,在双方最后拼搏得人困马乏筋疲力尽奄奄一息的时候,勇敢地跳出来,为孙大草猛代几大杯,杀出一条血路!孙大草不敢想象,当初如果没有田芳,他那每年厚达一人多高的材料能否看完。田芳的话很少。对于她无私的付出,孙大草说“谢谢”时,她抿嘴摇头。孙大草发现,她总是抿嘴摇头。这动作优雅而含蓄,有时是肯定,有时是否定。这不是做给别人看的,那是她内心活动的真实写照。

孙大草一直问自己,她为什么要奔自己而来?为了自己是一个天分很高的人才?不对,在天分方面,也许她比自己还要自信。为了自己和她一样,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文之人?更不对了,文人相轻。孙大草发表的散见于各种报刊的那点东西,田芳未必读过,读过了也未必喜欢。孙大草当年的作品根本不涉及爱情,因为孙大草没有爱情,不懂爱情,因而也不会写爱情。连排字车间的女工都不爱排他的文章,嫌他的文章里没有爱情。那么,她是为了自己的堂堂仪表?说起仪表,倒还有那么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自己的仪表一点也不堂堂,尽管不丑,却也只能勉强排在美男之列。孙大草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很漂亮,如果她从心理到生理都很正常,她就很容易成为她所拥有的那个世界的中心。她的周围根本不乏羡慕者和追求者,也不缺乏机遇。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轻易地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在这样一个于灵与肉的满足中沾沾自喜的世界上,她有什么理由要去接近一个并不会给她带来好处的异性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孙大草想。想不开、想不透、想不通和不理解的,就把它稀里糊涂地掩埋起来,尘封起来。又不是第一次掩埋无知。小时候上学,孙大草遇到一个白痴一样的物理兼化学老师,他就把那么多弄不懂的化学问题尘封起来,以至于他今天仍然不懂质变、不懂溶液、不懂熔合。今非昔比,今天的孙大草有着强烈的和田芳重归于好和重圆旧梦的愿望。弄不明白的事情仍然可以尘封,可以先放起来,还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去咀嚼,去理解,去搞清楚。

他们的往来因此变得频繁而热烈。他们像一对回到从前的恋人一样,克己复礼,真心相对。他们的通话频繁,短信不断。孙大草先接田芳去枣园玩,去吃农家饭,去钓鱼。他们谈到了几年前的最后一次通话,田芳说她当时只有从心底里放弃他那一个选择。然后他去取田芳为他准备的液化气罐。田芳为朋友办事还像过去一样古道热肠,一样有求必应,一样不遗余力。田芳还学会了使用特权。据说内部罐子的指标已经特别吃紧,已经只收不放。可是,田芳还是大包大揽,很快满足了他和李四的愿望。

田芳对孙大草依然是六年前的样子。有天她陪孙大草进城,郝石闻讯后赶到省城约场子。那天孙大草手气不好,后来问田芳借钱,田芳只借给他100元。在回家的路上,田芳说:“知道我为什么只给你那么点吗?真不知道?我给你交个底,不要说当年,就是现在,如果你确实需要,或者确实必要,因此把我献出去,我也在所不惜。因为你曾经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第一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告诉你,第一就是一定会有烙印、而且是烙印最深的那一个。那就是第一。就像第一口母乳,也像少女的第一次。第一口母乳虽然多数人记不得了,但是,他们从婴儿的第一次吮吸中发现了,联想了,感觉了,因而记住了。少女的第一次也自然是刻骨铭心的,终身难忘的。毕飞宇的获奖小说《玉米》你看过吗?玉米的身子本来是打算留给彭国梁的,后来没希望了,她就用自己的手破坏了。这一点很真实,想给的人给不上,索性把他破坏了。我也这样想过,但是我下不了那个手。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的第一次是留给你的。当年我曾坚定不移地那么想。离开你之后,一直就没有人过问我。他们都以为太好的东西一定难以得手,其实他们错了。这完全取决于市场,市场可以浮舟,市场也可以覆舟。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当时如果有一个牧羊人愿意娶我,我的条件是,只要对方的那个东西是好的,我就立刻嫁了。因为我喜欢孩子,我的基因不差,还记得我为北京亚运会传递火炬的事情吗?我是九万名少女中选出来的,所以我要把我的基因留在世上。可是一直没有,没有一个人来成全我。我差一点就成了老寡妇,我的第一次一直到六年前才给了那个老同志。老同志惊奇得差点晕过去,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不相信这个被人们虎视眈眈的好东西能保存那么久。对于他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人来说,这一点不奇怪。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掩埋了无数的好东西,还有许多好东西并没有见到天日。比如有些人才,比如黄金。他们只知道国库里面有黄金,却不知道大自然的泥土里更多。他们只知道世界在用力地揠苗助长,把一些平庸之辈扶到马上,让他们高高在上耀武扬威。但却不知道世界的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扼杀和压制真正的栋梁之才。否则,人才泛滥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平衡,不会稳定。”

车子开进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洞子很长,轰隆隆的噪音传进车里。田芳闭上嘴。等从山洞里钻出来,田芳继续说:“可是刚才玩牌的事则另当别论,因为刚才给多少你能输多少。”孙大草说:“还说呢,你如果多借我一些,我兴许还有机会捞回来。”

田芳说:“你省省吧。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朋友间三天不见,都当刮目相看。我有一个朋友,几天没见,人家成了慧源法师,匾额高悬,给人看相取名。对外宣称受了真传,已经削发为尼十八年。你别笑!你在那个荒岛上待了那么长时间,落伍了多少全然不知。敢上阵说明你豪气未减,输钱则是一种必然。这一点你没法选择。更重要的一点,当官就有钱,有钱就有胆,胆大就能赢。这一点于官场于赌场都毫无二致,都百试不爽。这一点连老百姓都知道。你知道现在地方上的一把手每天是怎样生活的吗?你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干什么吗?不知道吧!不知道是因为你没走到那一步。你起步那么早,却没有走成功。这就是命!以前我不信命。我妈说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年我不顾一切奔你去,你却趾高气扬头也不回地走了,是你教会我相信命运。你以为郝石还是当年那个郝石,那个大年初二困到外地回不了家的郝石,那个要你深更半夜翻山越岭开车去接的吊吊灰?你错了。你看见他今天开的车了吗?司机都不要,嫌不方便呢。公事私事大事小事一通乱跑,跟开自己的私车一样。领导干部自己驾车,这居然成为一种潮流。你认识他的车吗?别克!还嫌不好呢。那部车的养路费、保险费、年检费、保养及各种管理费,他上路以后的加油及路桥费、停车费及一切费用,哪一分钱需要他个人掏腰包?哪像你,来趟省城还要算算加几公升汽油。你看见他那两把刷子了,那么宽的路,居然能蹭墙上,要换了别人,早心疼死了。可是人家连车都没下。还说马上要实行领导干部用车制度改革,简称车改。只要在他的年终奖里少扣一点,这辆车就是他的了。说明人家的奖金是一个天文数字!你说说,什么叫岂有此理?你把老百姓打死,老百姓也不能接受。世道乱成啥样子了。很明显,现在摆在一般人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打碎牙齿咽进肚里,忍着受着,要么挤进去,分一杯羹。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不排除去分一杯羹的可能。”

换了个姿势,田芳接着说:“现在说说我的婚姻。我觉着该说了,到说的时候了。这些天里,你问过多少次,我都记不得了。你问我幸不幸福?我一直没有回答你。我先问你,什么叫幸福?为人民服务叫幸福?同甘共苦叫幸福?谁今天再这样说,那分明是让人笑掉大牙。今天,这些观点显然已经过时了。所以,我和他之间谈不上同甘共苦。他比我大十岁,他上床后像是进了狩猎场,血腥味十足,你死我活。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但是,他有一个好父亲。他父亲是原省委组织部长,一直干到省人大主任的位子上才退下来。”

孙大草一下子把眼睛绷得老大:“他还有个妹妹,在省残联工作?”田芳点点头。孙大草说“我们俩差一点成了亲戚。”田芳又点点头:“你差一点娶了他的妹妹。惊心动魄啊!我接着往下说吧。老头子在退下来之前,已经把儿子扶到了国家控股的大型企业花牛公司副总的位子上。六年前,他死了老婆,正要续弦。我爸是一个街道企业的厂长,这一点你应该还能记得。父亲只是个股级干部,退休后托人给提了半个格,才享受到副科级待遇。但是几十年耳濡目染,在那个圈子里,父亲知道了权势的神圣和伟大。父亲正好有这么一个关系,拉上线后,就一定要我出嫁。结婚之前,别人告诉我,他的第一个老婆死于妇科病。妇科病的来源归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就是领导干部在迎来送往中‘好一口’的那个原因。我恶心地吐了三天,一直到把胆汁吐出来。我给他说,要么别和我上床,要么忌了那个偷嘴的毛病。他似乎还真的忌了。我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是他的年龄大了,也许是觉得我的那个地方比外面的女人强,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也许是他一夜之间想通了。‘广厦万间,人只能身卧八尺;沧海千粟,也只能取一瓢饮。’他真的忌了那一口。”说到这里,田芳惨然一笑:“你看看,我以此为荣,我使一个国企的老板在这方面节约了国家的大笔资金。”车走一路,田芳说了整整一路。

孙大草说:“上天觉得我们有缘,所以尽往一块儿拉。第一次差一点是夫妻,第二次差一点是亲戚,这一次看看能不能擦出点火花来。”田芳说,“遗憾是明摆着的。他风流过了头,失去生育能力。所以你看我,”她拍拍肚皮说,“至今肚子还平平的。”孙大草说:“我同意你的观点,好的品种和好基因就留下来。植物都搞优选法,人为什么不?”田芳的脸红了说:“你为谁抱打不平?该不会是为你自己吧!”

第二天中午,孙大草给田芳打电话说:“我来还你的钱。”田芳也没客气。孙大草去她家楼下,她提了一袋洗过的苹果给他。说:“这是别人送的,特产,糖分很大。你绝对吃不到比这更好的。”孙大草接过来,沉甸甸的。回到车上,孙大草打开钱夹展到她面前,她看他一眼,从中抽出一张。孙大草问:“要不要利息?”她又看一眼孙大草。问:“你现在干啥去?”孙大草说:“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书法基础方面的书。”田芳说:“你的书法已经有卖点了,怎么还买基础类的书?”孙大草说:“但是我不懂书法的基本规矩,一切由着性子写。最近有人指出这个问题了,说明它已经成为问题。”田芳说:“你的书写成了没有?能顾上吗?”孙大草说:“哪有这么快?一个作家如果半年能出一个长篇,那就比琼瑶还琼瑶了。”田芳说:“还是专一些好,不要贪多不烂。”

孙大草问:“县城的书店在哪儿?”田芳说:“我陪你去。”“那个人呢?…‘工作忙呗,去市里开会了。”

县城的书店不大。营业员说:“没有书法方面的书,因为没人买,所以没有进货。”孙大草见有新版的《忏悔录》和《古今楹联大观》,说想买,但太贵。田芳问:“两本书一共多少钱?”孙大草说:“九十多块呢。十亿人民九亿商,不顾一切奔小康。作家出版商也跟着起哄,哄台书价,结果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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