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薄冰凉滑，眼看她身子不稳倾倒，宁王紧跟在后，伸手想拉住她。
慕子夜突然屈膝下蹲，宁王扑空，力道过猛来不及收住，从她身边擦过，倏的滚落河中，砸穿了河面薄冰，全身透心凉。
宁王狼狈不堪在刺骨河水里冷的哆嗦，慕子夜站在桥边冷观，似笑非笑。
“你故意引本王掉下河！”转念，他似乎明白过来，冷笑，“叫他一声鬼老六还是抬举他了，不人不鬼的模样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不惜得罪本王！你若是从了本王，这往后荣华富贵的日子数不尽！”
“放肆！”一声怒喝。
宁王愣住，再抬头，河畔，不知何时云皇后站在那里，面上愠怒。
“母后！”
“你这混世的东西，在宫里尽说些混账话，你看看你的德行，不成体统！”她指着宁王数落。
“皇后娘娘怎么发那么大火？”萧聿殇慢慢走来一看此情形，“河水寒凉，娘娘还是先让五皇兄上来再说。”
见萧聿殇出现，慕子夜快步过去，很自然的挽起他手臂。
她脸颊、鼻头冻的发红，头发身上落满雪花，瞧着他双眸一眨波光潋滟，轻轻一声，“你来了。”
这一次，萧聿殇没有推开她。
“妾身的伞被风吹落河中，宁王好意帮妾身去捡回，不慎失足落水，妾身心里万分歉意。”她对萧聿殇解释着。
那厢云皇后听她说完，神情稍微放松。
宁王被人搀扶着从河里上岸，见到的萧聿殇，他扯扯嘴角轻蔑的扫一眼，目光定在慕子夜脸上，“六弟妹无须感到歉意，六皇弟回京，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叙旧，到时要有劳弟妹了。”
意思就是，山水有相逢，将来他有的是机会，她就别指望能逃出他手掌心。
慕子夜明白话中含义，却对他展颜一笑，低垂眼帘遮住瞳眸中的冷意。
鬼老六，他不该被这么称呼！
想到萧聿殇满面伤痕，想到他夜里灯下抄写佛经的哀伤眼神、想到他在雪地费力拖行的病腿，想到他跪在冰冷大殿上孤寂的身影、想到云苍帝冷漠看他的眼神。
这个人的过去她不知晓一分，可不由发自内心的疼惜他，他和她之间相似的地方触动了她的心弦。
云苍帝身体不适小宴取消，康王夫妇先行出宫回府。
宁王暖着身子，没好气的将茶盏砸向伺候的太监宫女身上，见了冉秋，他更是恼火一脚踹过去。
“孽障东西，这是宫里！”云皇后随即拉住他衣袖，宫人婢女赶紧趁机退下。
“母后，鬼老六再有本事，也抵不过被父皇一道圣旨赐死的下场。”他不以为然的冷哼。
萧聿殇，你就不该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