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虎子的青年虽然被骂,也不敢说话,笑嘻嘻一个劲儿点头。
过了一会儿,陈三儿说道:“唉……唉……那小子,我叫你呢……唉……”
张成龙一转头,看向陈三儿,朝自己指了指说:“你叫我?”旁边那个叫虎子的说道:“跟谁说话呢?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你呀我呀的,叫三哥。”
张成龙也不理他,说道:“叫我什么事?”
陈三儿问道:“我说小子,你真的是大学生?”
张成龙点了点头,说道:“对,怎么了?”
那虎子说道:“三哥,我看这小子有点儿不上道儿,要不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陈三儿摆了摆手,说道:“你给我滚一边去。”接着又对张成龙道:“唉,我说大学生,你犯了什么罪了,被逮到这里来?”
张成龙冷冷地说道:“不知道。”既干脆又响亮。其实张成龙之所以如此没好气地回答,是因为他见到陈三儿那一付神气,就十分讨厌,那陈三儿无论言谈举止,纯粹就是个一点儿教养也没有的混混,毫无尊重别人的意思。更何况张成龙直到现在,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陈三儿脸上肌肉抽搐两下,身子一下绷紧,从椅子上坐直上半身。不过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松弛下来,后背又靠在椅子上,说道:“怎么?不说?你不说我可要猜了啊。是不是偷东西了?还是抢劫?”
张成龙也不理他,任凭他不住口地乱说。
陈三儿又说:“怎么?都不是?哦,我知道了……”他忽地拉长了声音,怪声大作说道:“一定是强奸。像你们这种念过书的,表面上像是很高尚,其实一肚子闷骚。你肯定是躲在宿舍里,**看多了,便想实地演习一把,是不是?结果被警察逮了起来。”
那虎子等三人齐声笑道:“三哥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得出来。您要是干警察,全世界的警察都得下岗。”
他们几个笑个不停,却没发现张成龙面色铁青,胸中怒火熊熊燃烧。
张成龙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字一顿地说:“不错,我是强奸了。你知道强奸的谁吗?强奸了你亲妈。”
陈三儿先是一愣,他可没被这么狠地骂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着“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叫道:“码的……敢骂老子。兄弟们,给我上,今天不打得他管我叫亲爹,都别停手。”
四个人咬牙切齿,渐渐向张成龙围了过去。
那一直在地上坐着的中年人,见情况不妙,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张成龙和四个人之间,对陈三儿说道:“年轻人,别冲动。你们年轻人之间吵吵架正常,何必非动手不可呢?”
陈三儿狠狠地说:“你给我滚开,听见没?你个老色鬼,老子的事你有资格管?再不滚开,连你一块儿揍。”
那中年人见陈三儿凶狠的模样,好像凶神恶煞一般,叹了口气,默默退开。
张成龙见几人围了过来,立刻也浑身绷紧。虽然对方人多,张成龙倒不十分害怕,那几人都瘦的跟麻杆儿一般,就算一起上,他也有信心对付。
张成龙却没料到,这几人都是经常打架斗殴的主,虽然体格没他健壮,可打起架来经验十分丰富,配合也很默契。这一齐扑了上来,张成龙一个没留神,前胸后背挨了几拳。
他抡起胳膊,推开两个,又使劲儿踹出两脚,正踹在两个人的大腿上,那两人跌跌撞撞坐倒在地。
可张成龙没留心身后,被人一脚蹬在腿弯处,张成龙站立不住,扑倒在地上。紧跟着额头上一疼,被陈三儿一脚狠狠踢中。
张成龙伸手一捂,只觉得着手处黏黏糊糊,摊开手掌一看,满手鲜血。
正在这时,只听房门一响,小刘警察打开门锁,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一眼屋中形势,微微一愣,指着陈三儿说道:“我说陈三儿,我走时候怎么说的,让你老实点儿,别欺负人。你不听话是不是?”
陈三儿等人在房门响起,便都退到了一旁。那两个被张成龙踹到腿上的,一直站不起来,便坐在了椅子上。
陈三儿嘻嘻笑着说:“哪有啊,我们可没欺负他。”
小刘警官说道:“没欺负他,他怎么一脸血,是不是你们动的手?”
陈三儿说:“是他自己摔的,可跟我们没关系。”
这时候张成龙从地上站起。从小到大,他和人打架,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竟被人打破了额头。
他愤怒地盯着陈三儿,陈三儿怪眼一翻,说道:“唉,我说,你盯着我干什么,是你自己摔的好不好?”
小刘警官拍拍张成龙肩膀,问道:“是不是他们几个把你打成这样的?”
张成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我自己摔的。”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这笔账一定要自己要回来。
小刘警官明知道不是张成龙说的那回事,可张成龙不追究,他也没有办法。
“走吧,跟我去处理下伤口。你没事吧?”
张成龙点点头,说道:“没事。”
“那就好,等处理完伤口,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头儿要见你。”
小刘警官将张成龙领到医务室。洗去血迹后,那伤口倒没多大,也不是很深,只能算是擦破了点皮而已。医务人员给伤口消了毒,又简单包扎了一下,小刘警官又领着张成龙出去。
张成龙跟着小刘警官,上了二楼,来到一处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让到一旁,对张成龙说道:“进去。”
张成龙迈步走了进去。这才一看清房中情形,他整个人便愣住了。
这间房屋不大,靠近窗户,放一张大桌子,桌子前后摆有几把木头椅子。窗帘全部拉得死死的,外面的阳光一点儿也照不进来,桌子上却摆了一盏开起来不是很亮的台灯。其实大多数审讯室都是这样,密闭得十分严实,就是给罪犯制造心理压力。
这些并不是造成张成龙发愣的原因。张成龙看到,周警官坐在桌子后面,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