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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一年——回不去的二十岁

再过一周便是情人节,听说这天出生的人都是上帝派下凡尘的爱之精灵,放逐他们去人世间寻找爱的真谛。若炎幸运地加入他们的行列,她生在2月14日这天就背负了寻爱的使命。她暗自庆幸,程诺的出现,她此生最完美的遇见竟发生在她二十岁那年。

男人间的矛盾是很容易化解的,上次的不快在斯羽的调停后便很快化解。程诺和道持仍同吃,同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但心中的芥蒂恐怕很难消除。晚上程诺在厨房里忙着晚餐,而道持又把自己锁在了屋里。

“喂,少爷,准备开饭了,您老快着点啊。”程诺忙着盛饭道。

一周来,道持每晚除了吃饭都闭门不出,程诺不觉好奇。

“啪”道持出门后,把门带上。

“你小子,搞什么鬼,最近忙什么神神叨叨的?”

道持笑而不语,程诺又问:

“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你是说女人?算是吧……”道持依旧微笑。

程诺故意戏弄道:“又交了新女朋友?唉…这下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儿的哦。”

“这次不是。”道持停顿,“这次是认真的。”

道持目光坚毅,程诺也收起了笑容。

“那女孩儿是谁?我认识吗?”

“你想知道……你不是从不过问我这些事儿吗?怎么这次那么‘鸡婆’?”道持笑着夹菜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上次的事件后,程诺总是惴惴,不想让道持牵扯进若炎的世界。

“我是很想知道,你快说,到底是谁?”

道持沉默不语,程诺“啪”的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说,不说的话,这香酥鸡腿你别吃,这爆炒腰花你也别吃,还有这番茄炒蛋你也别吃。那,那这盘青菜就给你吃吧。”

说着便把青菜端到道持面前,道持拿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叶,满脸堆笑道:

“哇,好好吃哦,我现在吃什么都有滋味。只要她……我以后只吃素都行。”

“什么?吃素?你这个肉食动物也能为了一个女人吃素?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好了,你那三样我都不碰。青菜配白饭,一清二白,有益健康。”钱道保持笑容,端起碗大口大口扒了起来。三口两口解决了一碗白饭。

“你真的……”

不由程诺把话说完,钱道持就推开碗,进屋关上了门。程诺盯住桌上丰盛的菜肴却也没了胃口,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家里可把这掌上明珠20的岁生日策划的妥妥帖帖,可姚家有女初长成,若炎心里惦念这程诺,这么重要的日子总想着分给心爱的人一半,于是便借口晚上回校路上不安全,答应家里生日那天中午回家吃饭,这样晚上的时间她就可以和程诺一起度过。谁知姝梓和严素都说给她庆祝,若炎抹不开面子,只好应了下来。不过她可不想波及太多人,只叫了斯羽、程诺、严素、姝梓和文学社的社长闻玄烨,地点定在了学校附近的KTV。因为中午要回家过生日,所以她把聚会时间定在了下午。她原盘算着2月14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家玩玩闹闹一下午也应该差不多了,晚上应该都各有各的节目,这样一来她还可以和程诺来个烛光晚餐,。

转眼就到了若炎的生日,2月14日刚好是周六,学校没课。若炎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还特意化了淡妆,心里挂着一丝兴奋,一丝期待,准备迎接这美好的20岁。

吃完早饭,她从学校餐厅回宿舍的路上被道持拦了个正着,道持算准了她这个时候会路过这儿,所以一直等在这里,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扁纸盒。

“若炎,我……”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找我…有事吗?”若炎心紧着却尽力微笑道。

“你猜不到?”

“我……”若炎话还没出口,道持就将手里的包递到她的面前,双目却避开她的目光道:

“这个,送你。”

“送我?为什么?”若炎惊诧。

“生日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又为什么要送我这个?”若炎略显不安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但送你这个不需要理由吧。”

“可是,我们……我们又不算熟。”若炎皱眉道。

“不熟?我没听错吧,我早把你当妹妹了。”

若炎被他的话激了一下,恼道:

“你胡说什么呀!谁是你妹妹?我可没答应,这我不要,你拿走。”说着推开纸包,快步向前走,却被道持一把拉住了胳膊。她心头一颤,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你干嘛呀!”

Sorry,刚才激动了点。”道持松开手,苦笑道:“小学妹别这样嘛,你和斯羽、程诺却有说有笑的,怎么就对我那么冷淡呢?我也是前辈呀,就不能尊重一下吗?”

“那……那对不起了,学长,我有事得先走了,不好意思,借过!”若炎仍旧气恼。

“等一下,这个你必须收下。”

“不要,这个我不能收。”若炎坚决道。

道持不以为意道:

“好,好,好,你不收,可以,没问题。周一我送去你们班,你看怎么样?”

若炎一下紧张起来,她知道以道持的个性肯定能做得出。她想象不到这往后的麻烦,恼怒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不要,还非逼着人家接受,真是不可理喻!”

“别生气嘛!我是真心想送你这个的,你收下吧,我保证,你看了以后,肯定喜欢。你收了我就走,好不好?”道持微笑哄道:

若炎担心不接受就没法脱身,更怕他真的跑去班上招惹是非,所以就勉强接过纸袋。

“那好吧,谢——谢——了。”

“是真心的吗?”道持逼视她道。

若炎退步,慌张道:“什么真心?我…真的感谢学长送我生日礼物,谢谢了。”

对她这番言不由衷的说辞道持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

“好了,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嘛。你收下了我的礼物,证明我们已经是好的开始了,不是吗,哈哈——。”

“你又胡说什么?”若炎羞恼无比。

道持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镇定道:

“姚——若——炎——你听好,我——喜——欢——你,我——正式向你发出进攻,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一定!”

他的语气坚定,表情更是霸道的吓人,若炎愣住,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钱道将把纸袋稳稳地放在若炎手里,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若炎还傻傻地立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在今天终于爆发了。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呢?今天可是她期盼已久的日子啊,却添了这样一笔,让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若炎回到宿舍一头扎进了被窝,想忘掉刚才的一切,但就是调整不好混乱的思绪,一头扎进被子里。严素发现了她的异样,上前掀开被子,轻声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若炎脸色灰暗。

“那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可是寿星呀,别苦着脸了,笑一个嘛。”严素笑着给她揉了揉太阳穴,若炎才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真是的,你这哪是笑嘛,比哭还难看。是不是和程诺吵架了?”严素关切地问道。

提到程诺,若炎更加烦躁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道持对她表白的事如实告诉程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炎炎,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别闷在心里,告诉我,大家一起想想辙?”

心乱如麻的她此刻也只能向严素倾诉她这份苦恼,若炎把道持的礼物递到了严素手里,苦恼道:

“这个,是钱道持那家伙硬塞给我的。我不肯收,他就要送到班里。我一吓,只好收下了,这下可麻烦了。”若炎顺势仰倒在床上。

“你别多想,这又没怎样,你过生日,他送一份礼物也不算没理由。”

“哎——要是只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啦,那家伙他……他……居然……”

“他怎么了吗?”

“他……他居然说他喜欢我,真是……太无语了。”

严素稍作沉默,打量着道持的礼物。

“其实,要我说这早晚都会发生的,自从上次他来问我关乎于你的事,我就觉得有端倪,只不过没想他……”

若炎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真是讨厌鬼,今天可是我20岁的生日,我能有几个20岁呀,就被他这么给毁了。现在我什么心情都没了。一会儿中午回家吃饭,我看我都笑不出来,素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呀?”若炎急切道。

严素把她拉了起来。

“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想想……”严素皱眉道。

“好……好……那你快想。上帝呀,老天爷呀,各路神通广大的菩萨呀,谁能帮个忙呀?”

“炎炎,你先打开看看,看他送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那种纨绔子弟送的肯定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无聊玩意儿,我才不看呢!”

“先别赌气,快拆开看看,如果太贵重了,你就有理由还他了。快点,看看。”

“说的也有道理!”

若炎漫不经心地撕开包装盒上的胶条,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画框。

“天……天哪!应该是我……我的脸,钱道持他……”

严素拿过画框,对着阳光仔细瞧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画的呀?”严素喃喃。

“应该是吧,程诺曾经告诉过我钱道持喜欢素描。可是,这个也太夸张了吧,他怎么能把我给画出来呢?而且画得那么像……”若炎惊异的注视着道持为她所作的画。

“如果真是他画的,那真的是很不错。他把你眉宇间的神韵都表现出来了,不是吗?”严素赞叹。

若炎的头疼得厉害,脑中“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现在最重的是你该怎么应对,我想,像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你快好好想想对策。”严素面露难色。

“对策?我哪儿来什么对策,满脑子浆糊,还不知程诺那边该怎么解释。素素,你说,我要不要老实告诉他。”若炎惴惴。

“这个我不好说,感情的事我没经验,不能乱给你意见呀!”严素为难。

若炎看着那幅钱道持为自己画的肖像,心里千般滋味。如果钱道持可以把她当作朋友,仅仅像是玄烨那样的大哥哥那样相处,那么这份礼物对她来说是太大的惊喜,她真心喜欢,可现在这般却让她不知所措。

中午,若炎带着些许不安回到家中,面对家里为她准备的丰盛的生日宴,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那温暖的祝福让她打起精神,把上午的不快搁置一边,陪爸爸下棋,为外公读报,帮妈妈洗碗,听外婆唠叨,她的心变得踏实起来。

快乐的20岁生日家庭聚会后,也到了和姝梓她们约定好的小聚时间,她告诉家里下午约了同学庆祝,便收拾了准备出门。临走前母亲吻了她的额头,父亲揪了揪她的鼻子,外公外婆则依依不舍地直送她到巷口,家人的百般疼爱模糊了她的眼睛。

下午的聚会准时开始,她到的时候,KTV包房里已经热闹起来,程诺、斯羽、严素和玄烨都已经先到了,玄烨正唱着张学友的一首老歌《想和你去吹吹风》。

看到程诺脖子上的围巾,若炎惊住,傻傻站在门口。

“炎炎,寿星婆,快来坐下,我们可等你好久了。”

斯羽迎了上去,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纸包。

“快拆开看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若炎的心还被那条围巾弄得七上八下,可是看到热情的斯羽只好装的若无其事,勉强笑道:

“谢谢……其实你能为我庆祝我就很开心了。”

“行了,快瞧瞧,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呢?”斯羽甜甜笑道。

若炎拆开纸包,是一个粉色布娃娃,可爱极了,就像她的Q版。

“哇,好喜欢,我真的很喜欢,谢谢,斯羽。”她激动道。

“你喜欢就好。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娃娃,就觉得‘咦?这不就是我们炎炎吗?’所以就决定买下它送给你。”

斯羽真切的话语,真挚的眼神让若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玄烨丢下了手中的话筒,走上前。

“小丫头,你记不记得上次你来帮我对稿。”

“上次?是斯羽迟到的那次?”

“就是那次,你猜她为什么迟到?你知道她那天干什么去了吗?”

“这我…不知道。”

“就是给你买这个去了。”

玄烨指了指他手中的娃娃,又看了看斯羽。

“哦。难怪,斯羽那天回来后就把一个包收进了柜子,原来……原来就是它呀……”若炎兴奋道。

“斯羽对你…可真让人羡慕哟!”玄烨笑说。

“社长,你不用羡慕,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相信斯羽也会给你惊喜的,不过……不过你要更加努力!”

若炎调皮地看一眼斯羽,斯羽羞得满脸通红,玄烨也红了脸赶忙插话:“说什么呢,小丫头,还是好好努力写点东西吧,交稿时间又快到了。”

程诺从沙发上站起身,直了直腰,笑着说道:

“哟——哟——你们看两只红苹果,玄烨也会害羞呢!”

玄烨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上,假装用力的在程诺身上捶了两拳。若炎和斯羽到严素身边坐下,准备点歌。这时的若炎心又被程诺脖子上的围巾牵住,她不时向程诺看去,想让他有所反应,可程诺却若无其事,和大家说说笑笑,不回应她的目光。

若炎心中念念:“真是个大骗子,说好不戴的,今天已经够乱的了,又给我添乱。素素倒没关系,可姝梓…姝梓是见过这条围巾的,她要是看出来可怎么办……”

若炎心正乱着,只听“砰”的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姝梓满面笑容地拽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不……不会吧,居然是钱道持。”若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说上午的突发事件她还能承受,那此刻道持的出现她便再无力抵挡,完全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只见姝梓冲向她,左边脸颊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kiss。

“Happy

birthday。礼物,希望笑纳哟——”姝梓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炎的表情几乎僵住,两颊微微的抽动,挤出两个字:

“谢谢……”。

“炎炎,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来吧,反正道持你也认识的。”

若炎依旧愣着,没有接话。程诺放下手中的饮料,走到道持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道:

“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们炎炎的生日,我来为她庆祝,不行吗?”

说着便把头转向若炎,微笑着。

若炎仍不开口,严素见状,拿出礼物,出来解围。

“炎炎,这是我送你的。虽然不值钱,但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会喜欢。”

若炎知道严素的用意,就顺势拆开礼物。一个十字绣的靠枕,若炎惊喜道:

“太美了…素素,是你绣的吗?”

严素笑而不语。

“这么复杂的针脚,你花了多少时间?平时都没看你绣,你是用什么时间绣得呀?”

“这个嘛,秘密。”严素神秘笑道。

“素素……我太感动了。”若炎眼眶湿瑞,一下抱住了严素。

“好了,好了,干嘛呀这是……”严素微笑着拉她坐下。

因为斯羽,因为严素,若炎躁动的心渐渐平复,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玄烨在屏幕前帮大家选着歌,用手指了指茶几:

“若炎,我送你的礼物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是村上的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若炎惊喜。

“我问斯羽小姑娘都喜欢啥,她让我选这个,看来还是她了解你啊。”

“谢谢,社长。”若炎冲玄烨甜甜地一笑,又回过头看了看斯羽。心中的烦闷几乎消除。

姝梓拿起话筒纵情歌唱,歌曲临近尾声时却让玄烨关掉伴奏,手握着话筒干咳了两声:

“咳…咳…注意了,注意了!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今天……”

大家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她。

“今天本小姐认了一个干哥哥。”

斯羽笑了起来,“是谁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她把头转向道持。

“你怎么知道?”姝梓急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你真的任他做哥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是什么……”

不等斯羽说完,道持便将一杯饮料递进她的手中,打断了她的话。

玄烨又接着斯羽的话,问道:“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姝梓扭捏的过来坐下,羞涩笑道:“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就是干哥哥嘛!”

姝梓嘴上不承认,心里却认定道持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但这段时间接近她,认她做妹妹都是为了追求自己,公开恋情也是早晚的事,可道持不提,她也不敢多嘴,怕自己轻易说出口让道持不悦,碍于面子,只好否定了玄烨的话。

音响中歌声柔缓,“你像是一个泡沫,飘进我的世界,期待跟着变浓……我问你爱不爱我,世界停止呼吸,迎接你的沉默,我转头装傻,你决定蒸发,谁都来不及说……”

姝梓说罢,坐去若炎身边,不经一瞥,却注意到了程诺脖子上的白色围巾。

“程诺啊程诺,你可是真人不露像呀,原来这条围巾是送你的,我问炎炎,她还不承认。”姝梓兴奋道。

若炎吓得一身冷汗,急忙捂住姝梓的嘴巴,解释到:“不是…不是这样,我没……”

若炎只在意斯羽,而斯羽却无恙地静静唱着《听海》,但是她心里海哭的声音恐怕唯有玄烨能明白。

程诺笑得灿烂,重新系一系围巾,道:

“这是炎炎送的,漂亮吗?”他的目光投降一旁无声的道持,仿佛在挑衅。

“真相可算大白了。炎炎,你好让人羡慕呀!死丫头,幸福死了吧!今天生日,又能和我们学校最帅最帅的学长一块儿过情人节,真不知道你这是交了什么好运哟!”姝梓晓得鬼魅。

若炎给姝梓的话逼得哑口无言,程诺却若无其事地要和姝梓换位子,姝梓很识相的让了过来。程诺盯住又气又恼的若炎,微笑道:

“别生气嘛,我又没说什么,全是姝梓一个人说的,不关我的事哦……”

“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那你干嘛戴……戴……”若炎气道。

“怎么…我没犯规呀,这里又不是学校,在校外戴你是批准了的呀。”

“你……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

若炎急得涨红了脸,而程诺却一脸无辜。一旁的道持默不作声地喝着啤酒。

姝梓拍一下若炎的肩膀,轻松说道:“嘿嘿,不打自招了吧!现在你不用解释了,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不过你放心,你不想让大家八卦,我就保证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知道你的性格,怕张扬嘛,行了,放心吧,我替你保密。”

在座的都各怀心事,可都显得若无其事的继续这场五味杂陈的聚会。

吃完蛋糕,差不多已近旁晚,大家准备散去。姝梓诡异的笑说:“本来是想让你请晚饭的,但是考虑到今天是情人节,就放了你吧!让你和程诺……”

若炎气极,只狠狠瞪了她一眼。

程诺上前帮若炎提起了大家送她的礼物,柔声道:

“斯羽和严素俩姑娘,冬天天暗的早,玄烨你顺道送一下吧。”

“玄烨披上衣服,整了整头发。”

“没问题,这两位女士就交给我好了,那姝梓呢?”

“我?我不用你送了,今天有宝马哥送我,多拉风呀!我才不和你们一块坐11路呢?”姝梓得意道。

严素不解的问:“什么11路,我们是走着回去,又不是坐车。”

“大姐,你真够土的。11路嘛,你的两条腿……”

严素没理她,挽着斯羽准备出门。

“炎炎,我和斯羽先走了。晚上回宿舍我们再聊吧!”

“嗯,斯羽……”若炎欲言又止。心里担心她这个已经不再是秘密的秘密会让斯羽不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谁想此刻她眼里的斯羽却仍是似水温柔的模样。

多聪慧的女子,斯羽哪儿能明白若炎的心思,微笑上前道:“好了,好了,还磨蹭啥,有什么明天来文学社再聊,今天的时间可宝贵的很,还不抓紧时间,否则烛光晚餐可就要错过啰!”

斯羽的包容几乎将若炎融化,她有多少的抱歉想对斯羽说,可只能搁在心底,将来的将来,她要这个女孩做她一生的朋友。若炎收起情绪,眨了眨泛红的眼,微笑道:

“那就拜托社长了,一定要把她们安全送回去。”

玄烨摸了摸若炎的头,笑道:“遵命!公主大人。”便和斯羽她们先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若炎、程诺、脸色灰暗的道持和姝梓。道持的表情冷得吓人,程诺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若炎低头,用手来回拨弄着包上的小挂件,想掩饰内心的不安,姝梓开口道:

“哥,我们先走吧,就别打扰这小两口啦。”边说边拉着道持向外走去,道持僵硬的身躯被她拉到了门口,猛回过头,丢下一句:

“若炎,生日快乐……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若炎的心被提到了喉咙口,两眼直盯着他。程诺也收了笑容,盯住道持。一旁的姝梓也略显惊愕,她表情抽出了一下,拉着道持出了门。

程诺看着眉头紧锁的若炎,心中有了答案,他知道钱道持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若炎。若炎呢?他不敢往下想。

若炎转向他,他们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许久没有开口。静静的,只是眼神的交流,心的交汇。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程诺清醒过来,他自责自己想法的不堪,责怪自己对爱人的不信任。

若炎一下扑向程诺的怀中,抱着娇小的她,程诺的心变得炙热,他要这个女孩,爱她——如生命。在程诺温暖的怀抱中,听着他的心跳,若炎不再惶恐。

“我们也走吧,今天可是情人节,剩下的时间可以留给我一个人吗?”程诺的笑无限温情。

“你……不会有什么想问我吗?”

“什么,问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别的,知道你是我的就够了。小傻瓜,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吧,我还安排了好多节目呢!”

听到程诺的话,若炎再无顾虑,灿烂笑开。

“好,走——吧——”

出门后,程诺拦了一部出租车。

“我们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能现在说吗?”

“不行,耐心的等一会吧。”

若炎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只是笑。

车子在一个城郊的小西餐厅停下,程诺牵着她走了进去。虽然从外面看,这家店并不起眼,但内部的装潢却别有风味,浓重的西式田园风格伴着浓浓的黄油香和酒香充斥了整间餐厅。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啊,好香啊!今天一定要胃口大开了。”若炎轻松笑道。“这里环境好特别,我去过那么多西餐厅,味道和这家都不一样。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这儿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叫米玖,是这儿的老板兼大厨。”程诺笑答。

“米酒?怎么有这么怪的名字呀!真逗。”若炎笑得更开心了。

“他的‘酒’是人民币里要大写的那个‘玖’,不是你想的,小傻瓜。”

“又说我傻,本来嘛,听上去真的很逗,谁能想到是那个‘玖’啊。”

“告诉你,别看这儿貌不惊人,但东西却绝对一流。我做菜的手艺全是在这儿学的。”

“你会做菜?我不信。”

“骗你干嘛,道持的伙食都是我在管。”

提到道持,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程诺打趣道:

“他呀,真是只大灰狼,我就是东郭先生。”

“怎么说?”

“他天天吃我做的饭,我还帮他打扫、收拾,这小子居然还敢惦记我——的女朋友。”

若炎没想到程诺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看他表情却没有异样。

“你……你怎么知道他……他……”

“我怎么不知道,他送你的东西一定是他自己做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一定是个惊人之作。他那小子的艺术细胞太活跃了,动手能力又强,看他偷偷在屋里关了一个多星期,肯定是在准备送你的礼物呢!”

“你,你生气了?”若炎紧张道。

“生气,我当然生气。”

看程诺板起脸来,若炎急忙辩解: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什么都别说。”程诺用食指压住她的双唇,“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管别人,我知道你——是我的,就够了。”程诺笑着弹了一下若炎的脑门。

若炎释然,微微笑开,“你知道吗?从他把画给我起到现在我已经憋了一天了,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

“画?他送你的是画?”

“嗯。”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画吗?”

“我的……肖像画。”若炎略显紧张道。

“哎,可惜了……他的一片苦心。哈哈”程诺笑说。

“你……什么意思。”

“他这招对别的女孩来说铁定是特大号的糖衣炮弹,但对我的小若炎可就是炮灰咯。”

若炎忐忑,她是有多喜欢那幅道持为她而作的画呢,只是面对眼前的程诺和让她意外不断的道持,她只能把画收藏起来,把对道持的各种情绪收藏进心底。

“是,是,是,我是你的,一个人的。”若炎冲程诺甜甜笑着。

程诺看了看菜单,发音标准的英文更衬托了周围的环境。

“头盘我们要ColdMandarinFishTartarSauce,(冷鳜鱼鞑靼沙司)主菜要

BraisedHareinSherry(雪利酒焖野兔),汤嘛,来个Minestrone(意大利蔬菜汤),甜品就要提拉米苏。”

“对了,炎炎,想喝点什么吗?红酒还是鸡尾酒?”

“那就鸡尾酒好了。”

“你要哪种?”

“今天我让你帮我选一款特别的。”若笑着看他。

“OK,no

problem,要一杯IrishCoffee(爱尔兰咖啡),还要……”

若炎打断了他。

“Irish

Coffee是为我点的吗?”

“你不喜欢?”

“不是,我也想为你点一杯。”

若炎调皮地笑着,程诺有点诧异地看着她。

“给他来一杯Grasshopper(青草蜢)”

服务生又确定了一遍菜单,便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搞什么鬼?给我点的Grasshopper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才没有。我本来是想帮你要一杯WhiskeySour(威士忌酸)。后来还是算了。”

“什么‘酸’,我酸吗?”

“下午不是有人吃醋了吗?嘿嘿……”

“你这丫头,真是……那你干嘛又给我点了那杯Grasshopper”

“看你后来表现不错,不想酸死你,才点的那个。你看,这里的气氛这么田园,所以就Grasshopper咯,它是把透明的薄荷酒比作草地,把红樱桃比作一只蚱蜢,这样不是很像一首小小的田园诗吗,而且里面还兑有可可酒和淡奶,味道好的不行。听我的介绍不会错的,这种酒曾经是我的最爱呢!”

“哟,看来很在行嘛。那我为你点的IrishCoffee满意吗?”程诺笑盈盈问道。

“为什么是Irish

Coffee?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它。”

“很多人都以为它是咖啡,其实它应该算鸡尾酒。咖啡加上爱尔兰威士忌和奶油所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太像你了。”

“我是这种味道的?”

“是奶香、酒香、咖啡香相交融的独特味道。”

“把我形容的那么好,那就谢谢夸奖咯。”

“其实……其实对上次的事我总有点遗憾。”

“上次的事,什么事?”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道持一起请你吃午餐吗?”

“记得。”

“他为你点的那杯Angelˊskiss(天使之吻)……他先猜出了你的心意,而我却……”

“哦——所以嘛,刚刚还是应该帮你叫那杯WhiskeySour的。看你酸的……”

温柔的烛光下,两个人举杯共饮,情意绵绵。美味的晚餐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更填补了他们心中的那一小块失地。

最后一道甜品端上桌。若炎向服务生要了一根小蜡烛插在上面,程诺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是吃了两次蛋糕吗?那应该许过愿了,怎么……”

“是许过了,但……那不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现在我要为我的20岁生日许下最后一个重要的愿望。”

若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不管是哪里的神啊,请让我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这样走下去吧…直到永远……”

程诺笑得坦然,他虽然不知道若炎许的到底是什么愿,可若炎的愿望里一定有他的存在。

许完愿,若炎睁开眼,大吸一口气,“呼”地将蜡烛吹灭。

“好了,大功告成。”若炎兴奋。

“你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程诺定定地望着她。

若炎眨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你怎么能肯定?”

“我肯定,它会实现,I’msure。”

看着程诺坚定地表情,还有什么不能相信这个让她心醉的男人呢。

浪漫的烛光晚餐后,程诺带着若炎去了离西餐厅不远的一座小山上。秋季山间枫叶红似一片海,因而得名“小香山”。

虽然2月份没有美丽的红叶美景,夜晚的温度也低至零下,但沉醉在幸福中他们只感受到爱人的体温,温柔的呼吸。

一路上,程诺牵着若炎的小手静静走着,温柔的月光洒在身上,映衬着若炎白皙的脸庞,程诺偷偷看她,她只微笑向前,并不回应程诺的目光。不觉两人已上了山顶,程诺把自己脖子上围巾围在了若炎红色围巾的外面,用力系紧,程诺找了一块干燥的枯草地,让若炎坐下,两人相互依偎,仰望着无际星空。

“炎炎,今天开心吗?二十岁的生日,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吗?”

“开心…非常……仅仅这几个小时,就让我终生难忘。”若炎欣喜道。

程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若炎手中。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若炎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是一根淡黄色琥珀吊坠的银项链,更让她惊喜的是,琥珀里竟然藏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她凝视着吊坠,久久看着,眼中泛着泪光。

“你怎么会想到送这个?这个……是哪里寻来的?”

“我把自己框在里面,看到它,就像看到我,这样,就可以时时守护着我的小太阳。”程诺温润凝视她的眼睛。

若炎再也抑制不住那份感动,一头扎进程诺怀中,幸福的泪水湿润了程诺的胸口。

平复了心情,若炎慢慢直起身,程诺把太阳花项链为她戴上。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摘下过。

若炎紧握着吊坠,低下头看了又看,靠在程诺的肩上,心头被满天繁星照得无比透亮。

“喂,你还没送我情人节礼物呢。”若炎突然抓住程诺的胳膊,直盯住他,笑问:

“情人节礼物?”程诺反应。

“当然,这个只能算生日礼物,若炎指了指胸前的吊坠,情人节的呢?”

“没有——是不可能的。”程诺故意拉长音调。说着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盒巧克力。

“哇,是牛奶果仁的,我的最爱。刚刚我只是玩笑,真的只是玩笑,没想到你真的准备了……”若炎难免又湿了眼眶,她打开盒子,取了中间的两块最大的,依次剥开,一块送进了程诺的口中,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太美味了,真是个完美的情人节。万岁,我的20岁。”她站起身,张开双臂,冲着星空呐喊着。

“丫头,你开心啰,那我的情人节礼物呢?”

若炎,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背靠着程诺坐下。

“不是……不是送过了吗?”

“送过了,什么啊?”程诺假装疑惑。

“你的围巾呀,对了,今天的事儿还没和你算账呢,你不是答应我……”

不等她说完,程诺一把将她搂住,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紧接着又是一个淡淡的吻,吻在她的唇上。口中巧克力的香味还没散去,加上这一吻,她心里的滋味才真的是Angelˊskiss(天使之吻)。这一吻,吻得柔和却浓烈。

程诺慢慢将唇移开,含情注视着他的天使。

“这才是我要的情人节礼物。”

不由若炎分说,又把她拥入怀中。

“程——诺——,我不想这么叫你,听上去多么陌生呀,不如……不如我们为彼此取一个昵称吧,只有我们单独在一起时才这么叫,好不好?”程诺问道。

“昵称?我来想想。”程诺低头思索。

“我喜欢向日葵,你就叫大葵好了,哈哈……蜡笔小新的妹妹叫小葵,你就叫大葵,好可爱呀……”若炎顽皮地看着他。

“好,好,今天都满足你的心愿,不过说好了,只在没人的时候才这么叫啊!”

“遵命,那我呢?”若炎期待地问道。

“海豚…你不是喜欢海豚吗,就叫豚豚…豚豚,好像还不错,哈哈哈——”程诺笑得开怀。

若炎揪住程诺的耳朵。

“你敢这么说我,说我是猪,看我不折了你这朵大葵。”

“哎哟……哎哟……别闹了,我不是讽刺你,真的,你额头圆圆的,鼻子尖尖的,一双大眼睛,长睫毛,白白的皮肤。我看是很像海豚嘛,而且是那种稀有的白海豚。”程诺忙拉住若炎的手停住,笑道:“不如就叫小白吧,怎么样?刚好小新最好的朋友也叫小白,这样算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咧。”

“好啊,你又说我是小狗,我不干……”

程诺抓住了若炎刚刚挥起的拳头,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手里。

“先别急,别气嘛,小白豚简称小白,多好听啊,你给我起的那什么的,我都接受了,你就那么小气啊。真是个心眼小的小白啊!”程诺故意在她鼻头刮一下。

“小白就小白,总比你的好听。那就这么说定了,大——葵——”若炎甜甜笑着。

“OK,小白,哈哈哈——”程诺笑着将她拥在怀中。

回程的路上,紧紧握住的两只手,惺惺相惜的两颗心,皎洁的月光下只希望下山的小径可以延绵到天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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