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几个字,挣开他的手,就跑出病房。
莫名真心抓狂了,难不成烧糊涂了?他紧随她出去。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再出什么事。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回头瞥了一眼这家医院,“仁立医院”几个大字刺得她眼疼、心疼,她永远忘不了当初她是怎么走出这家医院,那时心如死灰。
她回过头,脸颊竟然挂了几滴泪。坐在出租车上,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我一会儿去医院看您。”齐妙似笑非笑的嘴张张合合挤出这几个字。
莫名开着车,一直尾随其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跟丢了她。她还发着高烧呢!
“妈妈,最近感觉怎么样啊?身上又疼了吗?”齐妙一进病房就拉着妈妈的手问长问短,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发着高烧。
“傻孩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妈妈最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也不用特意跑来看我。你工作那么忙,那么累,有空多休息一下,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才能放心哪!”妈妈拉着齐妙的手,她的气色似乎大不如前了。
“齐妙,你手怎么这么凉啊!天气越来越冷了,多穿点衣服!”妈妈抚摸着她的头,满脸心疼。
“妈,我没事。”转而又问,“医生给你按时用药了吗?怎么感觉你脸色这么苍白啊?”齐妙很着急地问。
“王医生说,上个月的医疗费还没有结,所以暂时把一种药给停了。其实没什么大碍的,我感觉挺好的。”妈妈努力微笑着安慰她。
“怎么可能没事?这药怎么能停呢?说好的,医药费我会慢慢付的!”齐妙火冒三丈,放下妈妈的手,“我去找王医生!”说着强忍高烧就走向病房门口,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几步之远的路她却咬着牙走了几分钟,冷汗又不停地冒出来。
“齐妙······”妈妈用尽全力也没有喊住她。她知道,一旦女儿决定了的事情说再多也没用,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莫名在病房门口听到了更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心突然莫名其妙刺痛了一下。
原来看上去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却被这些俗事、烟火纠缠得动弹不得。他知道她被现实生活困住了。他不知道她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强忍着终于走到病房门口,齐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门,她完全支撑不住了,刚推开门就昏倒了。莫名一个紧急拯救,一手把她揽在怀里。
“喂,喂,齐妙,醒醒!”莫名又喊又叫,她却无动于衷。
幸好是在医院,他只好又一次把她送进病房。他完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跑掉了,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齐妙微微睁开了眼,“你······”看到莫名,她先是一惊。
“对不起······”她说完这三个字就侧过头去。她还记得她对他的歇斯底里,当时确实太激动,大概吓到他了。她愧疚地不好意思再看他。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莫名站起身来,温柔地问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妙满脸问号。
“你先好好休息,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齐妙喃喃地说。
莫名咧着嘴大男孩般地笑了,“你赶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莫名一边说着,顺手勾了一下齐妙的鼻子。
“啊?!”齐妙张大了嘴巴,作万分惊恐状,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额······那个······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莫名说着赶紧转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唉,听见你说句对不起跟谢谢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的齐妙大小姐!”他一边拿着水杯接水,一边背对齐妙说。
“我今天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给你道歉的,饭没吃成歉没道成不说,光是医院就跑了两家,最主要的是我抱着某猪飞奔了两次,可是某些人还把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狠心蹂躏啊!这一天过得,就跟谍战警匪似的忙里忙外,颇富传奇啊!”莫名津津乐道。
他不知道遇到这个女孩对自己是福是祸,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很快乐很轻松。
“母猪?我有那么重嘛?”说笑着要打莫名。
“此某猪非彼母猪。哈哈,不过反正都是猪。说实话,某猪确实不轻啊,累得我满头大汗呢!”莫名一边躲闪一边说。
“真的很谢谢你!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齐妙摸摸自己的脑袋,呈羞涩状。
“我叫莫名。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要向你······”
“哦啊啊!你就是莫愁广告公司那位年轻有为大名鼎鼎的莫名?”齐妙一手指着他,嘴巴已经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莫名微笑着把她指向他的手指放下,“对啊,正是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名的莫,莫名的名!”
“怪不得整天一张无敌僵尸脸,原来是广告界的‘灭绝师祖’和‘少女杀手’啊!”齐妙小声嘀咕着。
齐妙虽然对广告界并不十分了解,因为妈妈平时特别强烈地反对她接触任何有关广告界的事情,但叱咤广告界的莫愁莫名父子俩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莫名问。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我是久仰您老大名啊,小女子在此多谢师祖救命之恩!”齐妙呈拱手作揖状,惹得莫名哈哈大笑。
“等等······什么?师祖?”莫名这才反应过来。
“额······广告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灭绝师祖嘛!”说到灭绝两个字,齐妙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过奖过奖,我也只是凡人一枚,也有凡人的烦心事。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冰心老人家都这样说了。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莫名竟然跟她唠起了家常。
齐妙一听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瞬间蔫了,她突然想到了妈妈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