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张芳在换洗衣服时,在自己棉袄的里层发现了她的饭菜票。原来她的棉袄的口袋里有一个洞,那饭菜票从那洞里掉进了棉花里。张芳当时顺手把饭菜票放在棉袄口袋里,后来就忘了,所以就以为饭菜票弄丢了。
张芳觉得自己是太过分了,她感觉到自己很对不起沈一平,所以硬着头皮去向沈一平道歉。她把沈一平叫到学校操场的篮球架下,很是诚恳对沈一平说:“沈一平,非常抱歉,我在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就怀疑你,让你受了不白之冤,我真的感到非常的对不起。”
沈一平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默默地对她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想离开。张芳拦住他说:“沈一平,你装什么冷漠!你想骂我,想诅咒我都可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闷声不响的,你知道你这样会让人发疯的!”
沈一平转过身来,笑着露出了整齐的牙齿,他说:“你想我怎么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况且这种事我已习以为常了,清者自清,我没有理由怪你。”沈一平说着离开了。张芳看着沈一平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阵发痛。
在江南某城的一家大型国营纺织厂的女职工宿舍里,徐玫凤和她同宿舍的姐妹们正坐在床上边打着毛衣边闲聊着。徐玫凤手上的毛衣已基本成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件男式的半高领绒线衫,颜色是米色的。
女职工宿舍不过十来个平米的地方,拥挤地放着三张双人床。屋子里就一个桌子,门口墙角还有一张四扇门的大柜子,柜子旁放着一个堆放脸盆毛巾之类的杂物的架子。
女工们下班后,除了每星期要去厂部大礼堂上两次文化补习课外,平常都是回宿舍做些私活。
徐玫凤当年在家乡时,在她的那个在税务局上班的二哥的资助下,读完了小学。之后因为没考上中学,她就到城里来帮她大姐带孩子。有一日纺织厂张榜招纺织女工,徐玫凤的大姐夫,也就是沈一平的二哥就让徐玫凤去考考试试,却没想到就让她考上了。从此她就踏上了纺织女工平凡而又辛劳的工作岗位。
徐玫凤的床在下铺,她的上铺睡的是一个长得比较瘦弱的女孩子尹国英。尹国英比徐玫凤小五岁,父母早亡,从小寄养在她舅母家。为了生存也小小年纪就出来做工,是当年他们那批一起招进来的女工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当年招工时明文规定年纪要满十七岁,而尹国英那年才十六虚岁。她的舅母为了她能早日赚钱,就把她的年龄虚报了,她才得以进厂做工。
尹国英看着徐玫凤手里快要完工的毛衣说道:“玫凤姐,我看你别对你的那个他太好了!男人就是犯贱,你越对他好,他就越不把你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