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俯临大海的山峰
一座面朝大海的城市
一只小锚
抛进你的窗口
一艘船被网的饱满拽沉
一条舢板摇出了大海
一个轻生者从海边归来
一名勇敢的水手睡得太酣
他将被掷入水中
而海水在平稳地上涨
你的在陆地上的经历
被认为是虚构的
你的头顶上彩云飘扬
你的上衣是椰树的阴影
一群鸥鸟
在入海口消失
一只蝴蝶环绕你飞翔
一本航海日志逸出一串驼铃
一条遥远的北方大河
在逐渐变蓝
一座面朝大海的城市
一架俯临大海的山峰
夜里，太阳没了
你我的眼睛闪耀明洁的光芒
当前程序
一匹渴睡的唐三彩跪于幽暗的博物馆
汽车驶过大街，侦察员
沿地平线寻找蟑螂
画中临窗的女子，散发出香气
啊，“美妙的月光在海面荡漾”
你发觉你踏在波浪的电梯上
秘书们，正不停地记着笔记
你在秋天的公园拾到一页公文
上面，一只翠绿的小虫子粘附着
那么你被判定为焦虑的，踌躇的
但你拥有饱满、响亮、甜蜜的嘴唇
而且容光焕发，满脸绯红
而且无风的林间晃悠着一只空篮子
你要过你“在歌中所唱的生活”
你的日子，一滴颤动的净水
所以你要及时致函邮电局长、广电部长
所以在人群中，你俩要反复使用你的胳膊肘
看门人要准确开门，耐心地关门
所以你在喝茶时不妨
讲一些回味悠长、悠长的话
断断续续地，说（插入
内心狂野的旁白）说过的话
没说的话待会儿再讲
说到扣人心弦处（以狂喜的发明
毁灭整个世界）暂停：一时间
头脑里翻卷着阴郁的念头
和美好的感情，你不由得抬头
望一望远方，谛听着，用鸟的眼神
你的头抵向一块仿佛的岩石
“一块冰凉死寂的石头”不像
在证券市场，那儿的国王与臣民
被数字的红绿色舞蹈耗损
而一个褪色、飘散的汉字有可能具有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意义，而一条河流
在你与你恋人身旁
拐弯，看来是不无原因的
而有时亲爱的与反抗者，是同一个人
你就是你语气中父亲的音质亲切又威严
而有时候天高云淡小溪潺潺，但是你急匆匆
急匆匆要赶在狼的前面仰面摔倒
1994.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