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浓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都是父亲安柏告诉她的。
在父亲的追忆中,母亲是个漂亮、善良、勤劳,还有文化的女人。
她的名字就是母亲取的,思浓、思浓,思念正浓。
她不知道母亲思念的到底是谁,她只知道,自从她两岁那年母亲撒手人寰,母亲就是她最渴望的一个称呼。
父亲爱重母亲,直到车祸离世也没有再婚,她受父亲影响,虽然早已不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却也格外爱重母亲。
这爱重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种偏执的念想,深深的埋在心底,自己偷偷的凭吊,不准别人污蔑。
前世的时候堂姐和大伯母也曾当着她的面说过她的母亲,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顶嘴,会反抗。可她势单力薄,最后的结果指定是被狠狠的揍上一顿。
想到这里,安思浓紧紧握着的拳头悄悄松开了。她现在和安桂香对着干无疑是以卵击石,既然明着不能把这一家子黑了心肠的人怎样,那暗地里……
前世她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十几年,她不是瞎子,家里的什么事儿她看不清楚?她只是不爱说,也不敢说,现在,她就要利用前世知道的那些“小秘密”,让这些个好亲戚吃点苦头。
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可也就在这个功夫,张翠琴和安松也闻声赶了过来。
张翠琴是个不讲理的,什么都不问拎起墙角的笤帚疙瘩就往她的身上招呼,安松平素话就少,家里家外的事儿都是媳妇做主,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的印象。
这会儿他就站在门口,没开口拦着媳妇对侄女施暴,一直等张翠琴打累了,扔了笤帚疙瘩,他才开口道:“行了行了,这大晚上的,再把邻居吵醒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这马后炮放的,真是响亮!
最后张翠琴被安松拉回了自己屋子,安思浓咬牙忍着痛给三个堂姐打了洗脚水,期间自然少不得安桂香的一顿骂,她一直忍耐着。
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积蓄在眼底的泪才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马上伸手抹去。
哭有什么用,她就是把眼睛哭瞎,也没有人会心疼她。
之前她还想忍耐着,等主家那边来人,她乖乖的跟主家那边的人走,苦楚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没错,那样的话她的苦日子确实结束了,可她这些“好亲戚”也还会继续过他们的逍遥日子,用她父亲丢了性命换来的钱过好日子。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享受这些。
她父亲的钱,就是一把火烧了都比花在这些畜生不如的人身上强!
在离开这个家之前,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一定不会!
心里面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累了一天的安思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给这一家人准备早饭。
昨天就什么都没吃,她的肚子早饿的咕噜咕噜乱叫了。前世她怯懦胆小,张翠琴说她敢偷吃就打死她,她就真的不敢偷吃。
重活一辈子,虽然她性子还是有些软,却也想得明白,能让自己舒服一些,就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一边做早饭一边在厨房寻摸吃的,做好的饭菜必然也要吃上几口,而且专挑味道最好的地方吃。等她吃饱了,张翠琴也起来了,脸都没洗就先来厨房看一看,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她还恶狠狠地瞪了安思浓一眼,“没偷吃吧?管住你的嘴,要不打折你的腿!”
安思浓低眉顺目地回道:“没,没偷吃。”
张翠琴这才满意地走了,她刚转过身,安思浓便抬起了头,眼中的光芒好似这四月的太阳,不炽热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