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逍遥剑仙
风声愈加的近了，陆天下意识的横起了拳头，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好小子，意识蛮不赖的嘛。”
陆天皱眉，不知道来人是谁，这种感觉很不好。
倒是一旁的泽兰欢喜了起来，“爷爷，你终于回来了，不是说好陪泽兰去城里吗？爷爷又要耍赖吗？”
老人抚着雪白的胡须，摸摸泽兰的小脑袋，充满了溺爱，嘴上却又是另一番说辞，“啊呀呀，泽兰呀，你也看到了，家里还有客人在，难道泽兰就这么一个人跑出去玩吗？”
泽兰看了一眼床上的陆天，吐吐舌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陆天哥哥，泽兰忘记了。”
躺在床上的陆天笑了笑，“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泽兰要是出去玩的话就去吧。”
泽兰摇摇头，“那可不行，爷爷说，你的眼睛……”
陆天下意识的转过身去，道：“眼睛，什么眼睛啊。”
老人走上前，对陆天说道，“陆天是吗？不用掩饰了，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了，你的瞳孔里有两根银针，这也是我无法治好你眼睛的原因，如果有朝一日你可以找到一位旷世级的高手，散仙级的高手，说不定你的眼睛还有救。”
陆天身体颤抖了一下，转过身，问道，“散仙级，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老人哈哈笑了一声，道：“看你也带着剑，还以为你也是修炼中人呢。既然你不懂的话，那么老头子我就给你上一课好了。小子听好了，我就是传说中的逍遥剑马勃，怎么样，听说过老人家我的名字吗？”
陆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后突兀的冒出了一句，“哦。”
马勃欣喜的问道，“怎样，认识？”
陆天摇摇头，“不认识。”
马勃刚从桌子上端起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他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臭小子，不认识你哦什么啊。”
陆天皱眉，道：“好像听谁说起过，只是记不太清了，苏节，这个名字你认识吗？”
马勃愣了愣，“苏老鬼，你认识苏老鬼？”
陆天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眼角竟然溢出了泪水。
一旁的泽兰看着陆天流泪了，连忙伸出小手把陆天擦了擦，道：“哥哥，你怎么哭了？”
陆天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苏节老伯，还有牧武村的大家，都被苏木都是混账还有一个神秘的黑袍人给杀死了。”
“什么！”马勃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盏竟然瞬间变成了齑粉。没错，不是碎片而是齑粉。只是这一切，陆天并不能看到，他只能感受到来自马勃身上强大的杀气。那种森寒的感觉，即便是没有直视对方也能感觉的到。
仿佛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马勃一下子坐在了竹椅上，“苏老鬼，居然被害了。怪不得，怪不得你会从牧武山上掉落下来，对了，苏家的小丫头苏昕呢？”
一提起苏昕，陆天便沉默了。不过，陆天宁愿相信她还活着，他没有亲眼看到苏昕的尸体，说不定那个黑袍人只是骗他也未必。“我没有看到苏昕，也许，苏昕并没有出事吧。”
马勃点点头，知道这种可能性不过毫厘而已。
泽兰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一脸的疑惑。她不知道牧武村，不知道苏节，更加不知道苏昕。不过，从陆天跟马勃的表情上，她也可以揣测到什么。泽兰很小心的拉了拉爷爷的衣袖，小声的说道，“爷爷，你没事吧。”
马勃摇摇头，道：“泽兰乖，爷爷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古人罢了，好了，别想这些了。爷爷出去一下，你跟哥哥吃饭吧。”
说完，不等泽兰的阻拦便离开了茅草房。
凛冽的寒风在马勃的耳旁呼啸着，他凌然独立在半空之中，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残垣断壁、焦土瓦砾，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乡。嶙峋枯骨，在烈火的焚烧下，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谁若是能凭借着尸骨辨认出他的主人，那必然是神无疑。
无形的杀气在马勃的身旁环绕，惊起一片林中山雀，村子的中央，一个熟悉的尸体正躺在那里。一剑穿心，干净利落，这人正是苏木。马勃扫视了一下周围，忍不住了叹了一声，“老天啊，这简直就是造孽啊。”
到底是谁，要下此等杀手啊。”
踏着焦黑的土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腐臭味，马勃缓缓地来到祠堂前，谦卑的跪在了地上。这里，是家族的祠堂，最神圣的地方。凶手还算有些人性，并没有毁掉祠堂。
“天地明鉴，到底是谁人害我家族？”
祠堂中，没有任何的声音。马勃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刚要离开，便听到祠堂中所有的灵位全部落在了地上。马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寂静的茅草屋，陆天靠在门框上，享受着阳光的照耀。一个月的恢复，他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只是，他的眼睛，还是血红的一片，除了模糊的轮廓之外，看不到其他。他总习惯的闭上双眼，可是泽兰告诉他，那样对眼睛不好。
陆天不解，便问为什么。谁知，泽兰的脸上划过一丝落魄的表情，语气中透露出的那种伤感让陆天无法抗拒的睁开了双眼——我的眼睛，曾经也跟你一样。
陆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感觉瞳孔中传来一阵刺痛，眼睛都被银针刺穿了，还能恢复呢？能吗，不能吧。陆天这么想着，静静地等待着日落。他的身旁，那把剑俨然成了他的导盲棍。一把生锈了的古剑，失去了原本的锋芒后，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价值了吧。
“哥哥，你去过大城市吗？”泽兰坐在了陆天的身旁，小手端着自己的小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陆天想了想，道：“大城市吗？我不知道，我家乡的城市与你们的城市是不同的。”
泽兰又问道，“那哥哥想家了吗？”
陆天一愣，摇摇头，“不，我的家就在牧武村。”
泽兰吃吃笑，道：“好嘛，坏哥哥居然敢骗泽兰。虽然泽兰没去过牧武村，但是泽兰也知道那只是个村落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城市呢。坏哥哥，没去过就说没去过嘛，还骗泽兰，哼哼。”
陆天笑了笑，这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笑。每每夜里，他都会看到苏昕倒下的噩梦，他明明没有亲眼看到苏昕死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重复着这梦境。“好了，就当是哥哥错了，泽兰别生气哦。”
泽兰撅着小嘴，气鼓鼓的看着陆天，娇嗔着，“哼哼，就生气，坏哥哥，坏哥哥。”
“是谁欺负我们家泽兰了。”还没见人，便闻其声。远处，飘来了马勃爽朗的笑声，还没靠近，泽兰便迫不及待的告状了。
“爷爷，都是坏哥哥了，他骗泽兰呢。”泽兰小手指着陆天，任性刁蛮的样子却也自然可爱。
马勃抚摸着泽兰的小脑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点，道：“小丫头，就你最顽皮了。”
泽兰扬起脖子，道：“哼哼，连爷爷都欺负人家了。泽兰不跟你们玩了。”说完，泽兰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远了，空气中回荡着泽兰脚丫上清脆的铃铛声。有的时候陆天也会想，马勃是不是怕把泽兰丢了，还在她的脚丫上拴着小铃铛。
马勃看着陆天，问道：“想不想，复仇？”
陆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重重的点点头，道：“当然。”说到这里，他的神色一黯，摸着身旁的古剑，继续说道，“可我的眼睛……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提起这把剑了。”
马勃不置可否的笑笑，“既然无法用剑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别的呢？比如说，你的拳头？”
陆天扬起自己的拳头，半信半疑的问道，“我的拳头，可以吗？”
马勃给了陆天一个坚定的眼神，“只要你愿意，就行。”
陆天横起手中的古剑，熟练的插回了风衣的口袋里。原本干净利落的风衣，此刻也显得有些萧瑟了。不过，这衣服的质量还算可以，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居然还没有破碎分毫。
“看起来，你已经有了觉悟了，首先你要做的就是放弃手中的剑，靠自己的感觉去走路。”
这说起来简单，可是盲人要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不靠任何辅助走路的话，还是很难的。陆天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气流的变化，以此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变化。耳旁的声音，也是他做出判断的重要方式。
马勃看着陆天认真的态度，很满意的点点头，负在背后的双手缓缓地放到了身前……
“什么，九尾妖狐已经离开了？”密林间，黑袍人大声的责骂。
跪在地上的人颤抖着身体，“我们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墓地了，可是那里除了一大片的丈菊之外，再无其他。”
黑袍人点点头，手中无形的激流分为几段，就地上的几个人悄无声音的灭口，“这个世上，不需要废物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