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回府……”
石大山一脸的兴奋，她又回来了。他不敢怠慢，急急从屋顶跳将下来，赶紧去迎门。
落地无声，片叶不沾身。
片刻后，石大山和下人们跑到石府门外迎接何小姐。
一道倩影早已迎了出去。
“玉妹妹！”
“沙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才见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大大咧咧地跨进了大门。
“玉儿！”何玉他娘暗嗔，这女儿回来后真没点女儿家的矜持，明明在何家的时候还规规矩矩的。
女孩粉雕玉琢，个子小小，煞是可爱，只是脾气有点“爷们”。
“山哥！”她进门后却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站在仆人中间的石大山。
石大山是石家现任家主的外甥，他母亲是家主的亲妹妹。他算是嫡系的族人，本该有少爷的待遇，却因父亲不明而被族人排斥，在石家中的地位也不过比仆人好上一点而已。
“玉……何小姐。”石大山面露微笑，这里的人里就何玉对他最是亲切。
何玉他娘是石家人，早年嫁到何家，由于两家隔得不远，她每一两个星期都会带何玉回来省亲。而何玉过来后总会找石大山陪她。
何玉盯着石大山，突然板起脸来：“臭山，你那是什么坏眼神！”
石大山吞了吞口水，随即笑道：“何小姐，冤枉啊，我这是正直善良的眼神啊！”
看着石大山那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何玉噗哧一笑：“不要脸！”
她走近石大山，在低声说了句“待会儿见”便红着脸跑开。石沙面无表情地看了石大山一眼，拉走了何玉。
石家几位少爷见状嫉妒不已，这厮每次都“独占”和何玉独处的时光，那些公子哥心中一万个不爽。少爷们都知道，如果得到何玉的青睐，就有机会入赘到高出石家一个级别的何家去，那就是鱼跃龙门。
待众人散去，小姐们去玩耍，少爷们则去晨练。
少爷们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忿——那站在一边傻笑的刃山，真是碍眼之极！
“呸！小野种，得瑟什么！你以为何小姐会看得上你吗？”
“你说什么？”石大山皱眉，“谁是小野种？”
“你连你老子是谁都不知道，你不是野种是什么？”
“呵呵，小、野、种！”石河阴笑道。
“无聊。”
石大山刚要离去，石江却不依不饶：“杂、种、石、大、山！”
石大山皱皱眉，这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生气了？有种和我们打一架啊！不敢吗？哈哈哈，想不到你不只是野种，还是个孬种！”石河笑道。
一众下人也笑得前合后仰。石大山举步就走，仍没改变要离开的意思。
“你是杂种，你妈是个贱货！”
石大山听罢拳头一捏，一声巨吼：“闭嘴！”
他怒了：你们要骂我，随便怎么骂都可以，但要骂我娘，一个字都不行！
众人听到这如雷吼声猛然打了个颤。
“要战便战！”
他之前一直隐忍，除了族比就很少和别人交手，只是为了少给母亲惹麻烦。这伙人却以为他很好欺负，经常见到他就骂他杂种、野种，完全不当他是石家人。
“这可是你答应的，大家都听到了！”石江终于找到收拾石大山的机会，开心的很。
“台上等你。”石大山很光棍地走上小擂台。
空闲的下人闻风而来，凑热闹开赌局。
石江愣了愣，怒从心起，这小小野种还真敢和老子叫板？！
“什么？野种要和江少他们对战？脑袋被骡子踢了？”
“江少上届族比排到前十，这蠢货有难了。”
“我看杂种撑不过五分钟。”
石大山撇了撇嘴，指了指石江和石河：“你俩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来。”
“哗……”全场一片哗然。
“蠢货！”刚下了注买石大山赢的急得直拍大腿，大骂蠢货。
石江愕然，和石河对望了一眼，均觉得不可思议。
“来、战！”石大山如山岳一般坐落在擂台上，石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哼，要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石江说罢一跃而上。
石江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人平时低调得要命，今天竟敢和他叫板，还说要一挑二，这无疑让他脸上无光。
“你能撑过三分钟，我当你赢！”石江要证明自己，族比不过是一个笑话，石大山的第三，不过是个偶然。
“一招。”石大山淡然道。
“要我让你一招？”石江愣了愣。
“我赢你只需一招。”石大山摇了摇头。
这种自信让石江脸色变得更难看。
众人也呆了，石大山真的脑子坏了！
“哈哈哈……”石江怒击而笑，“好、好、好！野种就是野种，连脑袋都不正常。”
“我让你先手。”石大山冷漠地看着石江。
石江眼中闪过一丝残酷，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他运气斗气向石大山狠狠挥出一拳。这一拳若是别人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石大山看着对手击来的毫不留情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石大山纹丝不动！
不动是什么意思？
不动如山！
山，不动就是动！
石江一招实招突然变成虚招，拳影重重！
石大山仍是不动。
石江的拳影快成了一片拳幕！
石大山动了。
他只移了半步，挥出一掌。
“碰！”平平无奇的一式，石江被击飞了十数米，掉出了擂台，剧烈咳嗽，倒地不起。
全场再次哗然。
“山崩掌！只是我家最基础的斗技山崩掌？！”众人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就凭这简单的一招？把同辈的佼佼者石江一掌击飞？
“江弟！！”石河怒吼。
“你竟敢重伤江弟？！”石河气急败坏地跳上了擂台，“你死定了！”
“一招。”
“放屁，你伤了江弟，我誓要打残你这杂种！”
石河一拳袭向石大山，隐隐有风雷之声，竟是要对石大山下杀手！
石大山冷哼一声。
石大山也出拳了，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一阵剧烈颤动后，一股强劲而一往无前的拳劲汹涌而至。一股波动从石大山拳中爆发，直直击向石河。
“砰！”两拳相碰，石大山一招，便摧枯拉朽般把石河的拳劲打散。
土崩瓦解！招如其名。
“哇……啊！”随后众人便见石河抱着形状扭曲的右手，在地上不断惨嚎、翻滚……
又是一招！
“怎、怎么可能？”众人惊得鸦雀无声。
下人们一直以为这低调冷漠的小少爷，是因为天赋不好才被贬出来做杂役的……谁知道这货竟然简简单单两拳就击败了两位核心子弟！
“你、你……算你狠！我们走！”狗腿子们驾着两位主子走掉。
“哈哈哈……钱拿来，缩什么？愿赌服输，拿来！”那几位压了石大山赢的赌徒此刻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我早就说这货肯定赢，你们偏不信。”
众人望向石大山的眼神变了，变得钦敬，但更多的是变得畏惧。
石大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尔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只觉一阵神清气爽，多年来的压抑终于得到了抒发。
他眼神冷漠地扫过众人：“谁敢在我面前骂我娘，这就是下场！”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石、大、山！”远处一声巨吼，只见石海和石湖二人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众人刚想离去，见打了小的，又出来个大一点的，知道又有戏可看，便都留了下来。
“哦？两位少爷有何指教？”
石海阴恻恻地说：“你刚刚做完的好事转过头就忘了？”
“我干什么了？”
“你打了我们弟弟！”石海逼近。
“我只是代替你们教训一下没教养的弟弟而已。况且那是正式的比斗。”
“闭嘴，野种！你敢伤害同族，就是有罪！”石湖随后而至，海、湖二人挡住石大山的去路。
石大山撇撇嘴：“呵，张嘴闭嘴一句野种，看来你一家子的修养都被狗吃光了。是你那两个宝贝弟弟先发狠要伤我，也怪不得我。我也没强到能制止一头发疯狮子的程度，失手也是难免。”
如果受伤的他，他们又会来为他说话吗？
石湖冷笑道：“小小下人这么猖狂，看来我们不教训一下你，还真三分颜色上大红了！”
“很好，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有一套。就不知道那身武技有没有你的嘴巴厉害。”
石海本身就是石家的潜力子弟之一，虽和石大山实力差不多，但比石大山大了足足两岁！石海经常和那二人交手，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就算是他亲自动手，也不可能一招完胜！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石湖眼珠子一转，给石海打了个眼色，眼中露出狡猾的眼神：“野种，只要你能一次性击败我二人，我们既往不咎！”
“呵呵，两位真是把我石家的脸都丢光了。竟然把以大欺小以多打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刃山冷笑。
“野种，你不敢？”
刃山皱了皱眉头，方才两场着实耗费了不少斗气，现在对上两名同级别的对手，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他狂傲，却不愚妄。
“你们干什么！”一声清脆如夜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见何玉急急从花园那边赶了过来。
比斗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早有人传了出去。何玉和石沙她们得知此事后急急赶来。
众人见小姐们来了，便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石海和石湖对视一眼，暗道一声不好。
“何小姐，这是我们和野……石大山的私事，还请小姐……”
何玉一声冷哼，俏脸微寒：“哼，你们的意思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换了是你的亲兄弟被揍了，你会忍气吞声么？”石海的气势弱了下去，他可不敢得罪这身份高贵的小姐。
“石江、石河是你族弟，石大山就不是么？”何玉俏眉紧锁，一脸不爽。
江、河、湖、海、浪、淘、沙，以沙为长，是石天恨这一支的孙辈。而石大山则是石天愁这一支嫡系的孙辈，虽是同族，两者确实不算“近亲”。
“这……”石海也不好明说出来：石大山他就是一个臭野种，一个连老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臭野种。
石湖见讨不了好，狠狠说道：“石大山，下一届族比我们再分个高低，只望你别像往年那样弃权才好。”
石大山叹了口气，看来是无法善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何玉嘴角那不易察觉的上翘。
